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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万里百花开,蝴蝶双双对对来,天荒地老心不变,梁山伯与——”
“噔噔!”
“胡桃在吗?”
往生堂外传来云堇的声音,胡桃忙开了门,“怎么了怎么了?”
“我来看看你的进度……这出戏虽然很棒,但拿到戏本后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果然还是太仓促了吧?”
自从昨天晚上拿到戏本之后,胡桃就找上了云堇,对于《梁祝》这出戏云堇也是非常喜欢的,但是胡桃想在两天后就能演出——因为《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在两天后上架发行的。
《梁祝》不是一出独角戏,它需要两位主角与最低六位配角。
配角们的戏份不算多,而且这份戏本编排的很好、很用心,就像作者已经在脑子里演绎了几遍一样,台词不需要做任何调整,两天时间找配角还是很轻松的。
但是两位主角的台词很多,普通人背台词都要耗费不少时间,还要在两天内进行至少一次彩排,时间太吃紧了。
胡桃很有自信地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你不是昨天看完就能演绎出来了吗?那就差一个主要角色了吧,正好我也有神之眼,记忆力强,戏本已经全背下来了。”
“那台词倒是没问题了,配角云翰社也已经安排好了,不过……”
云堇依然很担忧,唱戏可不是会背台词就行了,还要有唱功和演技。
再加上节目单最晚也要提前一天发布,《梁祝》的演出时间定在了明晚,今晚就得发出去,一旦发出去了就不能乱改了。
趁还有退步的余地,她才此时赶来确认胡桃的状况。
“哎呀,别担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照老虎画猫?我虽然没登台过,但看你唱戏的次数可不少了,总是学到一些的,不信你听听。”
胡桃清了清嗓子,把刚开始学习唱腔的第一句唱了出来:“彩虹万里百花开,蝴蝶双双对对来,天荒地老心不变,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在外行面前还行,听在内行耳朵里,问题有很多啊……罢了罢了,为了朋友,小丢一回场子又如何。
“语调不对。”
云堇没有言语,但往生堂客卿钟离的声音响起。
他向门口走来,又重复了一遍:“虽然比刚才有进步了,但语调还是不对,正确的唱法应该是‘彩虹万里百花开,蝴蝶双双对对来,天荒地老心不变,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戏腔感情饱满、音调丰富,虽为男声却别有一番韵味。
“所以说我才刚练两分钟有进步了,一定是个天才吧?”胡桃嘟嘟嘴,带着神奇的自信道。
“钟离先生!”云堇向钟离点头问好。
往生堂这位客卿可不得了,他能为一同听书、听戏的人讲解出某些晦涩的典故或历史;能把茶叶品得天花乱坠;能给香菱的菜提出改进意见;能欣赏得来辛焱的摇滚;讲起戏曲代代相传的规矩也能如数家珍,十分懂行;甚至听人说他偶尔玩赌石都从来没赔过,绝非一句博学多识就能概括住的!
所以看见他云堇有种看到救星的感觉。
“云先生,这《梁祝》我也看了,确实是不错的。”
“能得到钟离先生这样的行家称赞,想来演出效果肯定也不会差。”
“行家不敢称,只是略懂。胡堂主突发奇想想要演戏这件事我也知道了,我会尽力帮助她,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以普遍理性而论,只针对这一场戏的台词进行练习,完全来得及。”
“虽然本堂主是个天才,但也是有备而来的,绝对不会砸了云翰社的招牌。”
“好好好~,有钟离先生帮你我就放心了。那你决定好要选哪个角色了吗?”
“……我选梁山伯吧。”
“你确定?你不是说最喜欢祝英台吗?”
“喜欢是喜欢,但我就客串这一次,祝英台这个大主角还是交给你吧,不能喧宾夺主。”
云堇亲昵地拉住了胡桃的手,鼓励道:“喜欢就去演嘛!你就客串这一次,你才是主角。”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啊。”
两人相视一笑。
“这么一来我也有些期待了,期待这场只花两天准备的大戏能有什么成绩。”
“到时候就知道喽~”
当晚,云翰社与知名作家『灰烬』合作的新戏,只花两天时间准备就要开演的消息不胫而走。
第二天又经过短短一个白天的发酵,云翰社、灰烬、新戏三个关键词使书友戏友交织,让晚上的和裕茶馆成功座无虚席。
身为绯云坡第一大茶馆,和裕茶馆的场地比游戏里表现的大了很多倍,不可能一出戏只演给两桌八个人看——那是稳赔不赚的。
那座精装戏台也要比游戏里大得多,毕竟云翰社不是只有云堇的独角戏,也有多角戏甚至有时还要在戏台上打斗、舞剑,演一出《梁祝》自是不成问题。
而这次,王尘是正经收到请帖后,才落座到离戏台最近的位置的,与他同桌的有除了胡桃之外的所有泡泡糖小分队成员,包括钟离。
将身后粗略扫了一遍,其他观众有:天叔和几位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人;齐修明和他拉来的一堆同事;萍姥姥、瑶瑶与一位留着飘逸胡须的面生大叔;来给胡桃应援的往生堂人员;茂才公那一帮做‘且听下回分解’时认识的熟客。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但王尘都不认识了。
反正即使和裕茶馆身为绯云坡第一大茶馆的体量,即使比游戏里大了很多倍、座位多了很多,但还是有很多客人根本没座位,只能站着观看。
和裕茶馆的老板范二爷也在其中,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喜不胜收。
“没座儿好,没座儿好啊,那说明生意好嘛!”他的眼神里就是这样说的。
巡视着观众们,品尝着和裕茶馆免费赠送的一壶好茶,然后与伙伴们一同期待着,好戏开场了。
“彩虹万里百花开,蝴蝶双双对对来,天荒地老心不变,梁山伯与祝英台~”人未出声先至,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为还不能理解的观众们唱着这句话。
接着戏台左右走上两人,一个是位仆人,一个是胡桃扮演的祝英台。
胡桃画了脸,往日充满活力的双马尾被云堇挽成了大家闺秀的发型,特别漂亮!
台下有没控制住的惊呼声与吸气声响起,大家原听说这出戏有位新人登场,没想到一露面就被她给惊艳到了。
胡桃头上那顶乾坤泰卦帽也换了,身着的也是能衬得上她的漂亮戏服,整个人却无精打采、病恹恹的。
不过当那劝她吃药的仆人下场后,面对观众时,她那双眼睛里又流露出一抹狡黠,把祝英台装病的心情拿捏的很好,同时也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少年的魂儿。
她下场换了一身朴素男装重新登场,假扮郎中用聪明才智骗过祝父祝母,取得了去学堂的资格。
然后云堇扮演的梁山伯出场了,她也改换了身行头,男装打扮,唇红齿白,一副俊俏小生的模样。
光是这个造型就让不少云堇的戏迷眼前一亮,掌声和叫好声络绎不绝,不过等戏台上的演员们开口后,大家都规矩的安静下来。
璃月的特色乐器适时响起。
云堇扮演的梁山伯唱道:“远山如黛妩媚娇,春水荡漾绿波摇,行人熙熙阳关道,酒旗高挂红杏飘,绿荫丛中闻啼鸟,柳丝轻舞随风飘。”
两位男装丽人带着各自的书童与丫鬟,在草桥相遇相识,又因祝英台的丫鬟银心多嘴,被梁山伯怀疑了身份。
胡桃扮演的祝英台唱道:“家中小妹才情高,欲与男子争长短,心中笔墨胜脂粉,不爱钗钿爱文章,一心随我去杭城,兄妹双双入学堂,无奈父亲头脑旧,不许女子出闺房。”
苦练了大半个晚上和一整个白天,如今这一张口,让本来还好奇这位新演员的观众们小声讨论着。
“这谁啊,长得好看,唱得也挺好,怎么以前没在戏台上见过?”
“我瞅着面熟,总觉得是认识的人,但是想不起来……”
“是胡桃啦!”
“哦——那位往生堂的年轻堂主!以前她都跟咱们坐听众席的,怎么跑到戏台上了?”
“这就是听多了听出来的功夫吧,我听再多也学不来,真了不起!”
香菱这才回过头来,为胡桃被称赞感到高兴,笑得可开心了。
钟离品了口茶水,也微微点头道:“胡堂主实在聪慧。”
戏台上的还在演着:
梁山伯:“男女天生本公平,奈何世事荒唐不近人情。”
祝英台:“我只道天下男子一个模样,难得他为女子打抱不平。”
“梁兄。” “祝兄。”
梁山伯:“不妨我们插柳为香,敢问仁兄?”
祝英台:“我十六。”
梁山伯:“我十七。”
祝英台:“我敬你如兄。”
梁山伯:“我爱你如弟。”
合:“插柳为香与天盟誓,蝴蝶为证义结金兰!”
…
祝英台:“樵夫为妻把柴打,比目鱼儿相依傍。”
梁山伯:“风吹水动鸳鸯荡,形影不离同来往。”
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梁山伯:“英台是个女的,唉呀!我与她同窗三载…三载同窗,怎么会啊!这么说,她将自己做媒许配给我,我却未能及时把祝家访!”
…
祝父:“这门亲事非比寻常,提起来我儿该知道,是那马家马文才。”
祝英台:“女儿不嫁!”
祝父:“不听父命就是不孝!”
祝英台:“女儿心愿已定!”
祝父:“从也要从,不从也要从!”
…
梁山伯:“我因为你碎了心,无有良药医心病。”
祝英台:“梁兄切莫太伤神,珍惜年轻有用身……”
…
祝英台:“梁兄啊!不能同生求共死!”
整场戏演出到一个小时的时候,胡桃扮演的祝英台跳进了云堇用岩元素现场制造的坟墓中。
然后那墓化成元素微粒从上往下消散,当它消失到一半的时候,观众们惊奇地发现本应该在墓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都不见了,只剩下两只漂亮的凤蝶相依偎着。
“彩虹万里百花开,蝴蝶双双对对来,地老天荒心不变,梁山伯与祝英台。”胡桃和云堇的合唱声响起。
等坟墓这座牢笼完全消失,两只蝴蝶比翼双飞,在众人头顶盘旋一圈后便再无留恋地朝夜空飞去,飞到人们再也看不见了,才变回火元素消散于天地间。
看客中发出一阵哀叹声,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瞬间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