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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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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狄小毛想起了姜媛和祁翘翘,想起了姜小和祁毛这两个孩子。他已经有许多时日没有去看望她们了。狄小毛怕见到姜媛。她神韵犹存。**未减,每当狄小毛站在她面前时,他总感到自己是一个小男人,不径她几下的折腾。就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个男人可以战胜千军万马,但是一个男人都很难战胜一个弱女子。狄小毛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人在最痛苦和最寂寞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想起亲人。狄小毛没什么亲人可想。他只能想念几个孩子。他已经和祁美竹闹翻了。祁仿已经知道了真相。虽然他年纪小,但从他纯真的眼神中,狄小毛似乎看到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是小孩对世界的可怕,对人生的胆怯。那眼神似乎告诉狄小毛,他是多么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是谁让他降临?又是谁让他成为私生子?狄小毛感到寒若惊蝉。

    他不敢去见祁美竹和祁仿了。他已经没有那种勇气面对祁仿,承认自己是他的亲生爸爸了。那么他惟一的去处就是去姜媛家。只有祁翘翘是善良的,对他还是宽容的。她可以让狄小毛随时来看望小孩。她已经对自己对生活都失去希望了。她惟一的精神寄托是小孩。

    狄小毛决定去看望姜媛和祁翘翘,以及两个亲生孩子。他做好思想准备,即使姜媛再向他求欲,他也无悔,也任她摆布。这也可以弥补多少年来自己的过失。狄小毛提起祁天良刚刚送的一篮了花生米,准备送给姜媛,祁翘翘以及两个孩子。

    狄小毛思想一定,提着篮子向门外迈去。这时,他现祁文道匆匆向这里走来。狄小毛停住了脚步,把篮子又放回原位,等待祁文道的到来。她来干什么?狄小毛心想。

    祁文道是为女儿马秀秋来的。

    祁文道站在狄小毛宿舍门口,说:“狄老师,你现在有空吗?”

    “什么事?”狄小毛似乎明白了一些。

    “是关于马秀秋的事。”祁文道开门见山地说着。

    “请进来说。”狄小毛也准备面对现实。

    祁文道迈进了这间并不陌生的宿舍,测览了一会儿说:“这宿舍没有什么变化。”

    狄小毛说:“秀秋都和你说了?”

    “是我逼她说的。你们真的在恋爱?”祁文道问。

    “没有,我们并没有恋爱。”狄小毛说。

    祁文道茫然了。她心想:狄小毛不承认?女儿已经说得很清楚,她不会乱说的。于是祁文道又说:“那马秀秋是骗我?”

    狄小毛说:“她没有骗你。祁文道,你应该清楚,恋爱需要双方的,而爱只有单方的。我可以去爱一个人,但那个人不一定爱我。如果说我狄小毛在恋爱,那说明我爱对方,对方也爱我,那才有可能恋爱。你说是不是?”

    祁义道明白了。她说:“狄老师,这样说来我的女儿在爱你,而你并没有接受是吗?”

    “我怎敢接受?你也知道我和祁娆之间的事,还有其他的事你大概也耳闻一些了吧!我已经陷入感情的深渊,拔都拔不出来。我哪里还敢去接受她呢?也没有这种资格啊!你说是不是?”狄小毛说得很激动。

    祁文道确实知道许多关于狄小毛的情况。但她对狄小毛的印象并不坏,刚才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得这个男人不算很坏。只是个人感情没有处理好。祁文道松了一日气,她认为狄小毛没有爱女儿,或者说不敢爱也好,没有资格爱也好。她就可以做女儿的思想工作了。女足和祁小军的婚事就有希望了。但是她还不知道,狄小毛和马秀秋已经有了一夜之欢。

    狄小毛第一次用很敬重的口气称呼祁文道:“伯母,你回去马秀秋的思想工作,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不值得她爱”

    祁文道感到意外。她第一次听狄小毛这样称呼她,她反而感到不自在起来,并有一种不祥的事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匆匆地离开了学校。

    正在这时,祁翘翘拖着她那又胖又病的身子匆匆地向狄小毛冲来,紧张地叫着:“小毛,妈妈的心脏病作,你快去”

    狄小毛一听,毫不犹豫地冲出学校,向姜媛家跑去

    初秋之夜,凉意还夹着夏日的署气,在银白色的月光下自由回荡。夜露被月色照亮、闪烁着柔光。好美的夜呀!有人在酝酿美梦无名虫子在草丛中出一阵阵浓烈的咏叹调,北斗七星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使湖水更加恬静,农家灯火随着人们香甜鼻鼾墓然阑珊。此时,明月已开始偏向天,有迷迷的薄纱升上了树梢。

    一个少年披着月色,踢着露水已经接近了裤裆村头。他那高高的身子上仍然穿着夏日的汗衫,在他浪漫的头上似乎涂着一种清香的油,显着光亮油泽。他的双目上镶着一剐较为精美的近视眼镜,脸上透出既热情又含蓄的感情。但是,他的嘴唇上刚刚长出纤纤如小草一样毛茸茸的胡子,又掩不住他人生历程的多少。

    他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一身充满着洋气和洋味,他神色镇静地审视着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心中却拂过不寻常的情感。他凝步在那里、望着已经在沉睡的裤裆村,想找到一点什么来填满想象的空间。但是,今夜的村庄被人们因沉浸在各自的盘算中,而弄得空寂。他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去寻觅自己要去的地方。突然,一个念头豁开了他的心际,他又胸有成竹地迈动了脚步。

    月亮似乎是他的带路人,用她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动作,将他引进裤裆村小学学校的门前。他此时忽视然一笑,暗想:“看来只有明月知道我已经回到了裤裆村”

    他动荡一下左手,并接过右手的旅行包,又用右手轻轻地推着已经生锈的学校铁门。铁门没有上锁,如病人的申吟一般吱呀一声,任他推开,他一时喜上眉梢,急步进了学校。钻在操场上,望着那两排破旧的教室和校会、望着一个个黑洞洞的窗户他陷入一片深深失望之中,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头仰望明月,这时他现:明月正如不偏不斜地射在他面前的校舍的一个窗户上,使这个校舍里溶进了一片银白色的亮光,他情不自禁在向前走去。

    在这个校舍里,有一个男人孤独地躺在床上,始终没有合上眼皮,他就是裤裆村小学教师狄小毛。他那复杂的目光与明月对视,如像**与理智对抗,过去与未来透视、梦幻与现实相聚。多少次,他总是在一片宁静中去细细体会人生的辉煌与暗淡,成功与失败、风流与潦倒。

    双眉紧锁的狄小毛没有一点睡意,他已习惯于在这宁静的夜晚聆听回荡在自己胸壁上的缕缕感情的声音,并审视着悄悄浮现在他眼前的人间恩怨,他企图现什么。他那过于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几丝花白的丝零乱地飞霜在鬓边。似乎有些僵硬的身躯每翻动一下都感到特别地困难。因为他身下的那只脚只剩下一只了,还有一只在一次裤裆村安装自来水工程中为了救村长祁永刚而被砸坏了,他在渴望一只康复,他等待着自己露新走路,重新站在讲台上。

    满腹思虑,又如何能轻易解开?他想起了三个儿子。十年过去了,在历史的长河中十年出许只一瞬间,而在人的一生中却是那么的宝贵。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三个儿女都已经十五岁了,可是没有谁叫过他一声爸爸。他为此而深感遗憾。突然,他看见窗前有一个人影,他不禁叫住:“是谁?”

    窗前的少年迟疑一下,他见宿舍里有人,喜出望外,激动地问:“你是狄小毛,狄老师吗?”狄小毛惊讶之余,镇下神,心里想: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他透过月光,隐隐地看见窗前站着一个很标致的少年。他似乎感到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说:“我是狄小毛,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窗外的少年这才走到门口,用力地推开门。门是虚掩的。响声很柔地吱呀一声开了。少年站在门口激动地说:“爸爸,我是祁毛啊!”狄小毛一听有人叫他爸爸这两个字,身上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只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他激动不已,浑身颤抖,一股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一种咸而湿的东西,模糊了他的老眼,这是他十来年所盼望的声音,这是十来年有人第一次叫他爸爸。一时,一种父亲的伟大和光荣充满着他的每一条神经,同时一种责任和义务所凝聚地力量也在他心中膨胀起来。祁月,是他和祁翘翘所生的孩子。狄小毛按撩不住内心的激动,用颤动的语言喊着:“祁毛,我的儿子。”狄小毛想爬起来,一古碌摔在地上。

    祁毛向前扶起狄小毛,说:“爸爸,你的脚怎么了?”

    狄小毛老泪纵横,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伴随着他的记忆,去咀嚼过去的时光和人生的甜酸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