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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人口气不善,两人不约而同刷刷两声,迅快掣刀在手,互使了一个眼色,一言不发,突起发难,一左一右挥动钢刀,朝上官靖身上横劈了过来。上官靖根本理也没理他们,身形一个轻旋,右足横扫而出。但听“砰”、“砰”
两声,两个黑衣汉子分向左右跌了开去,再也爬不起来,黑袍老人虽然身不能动,但他两只眼睛还能够动,看到两个黑衣汉于猝起发难,一张灰沉沉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喜色。
但这喜色也仅仅只是一现即消,因为两个黑衣汉子不但空有两把锋利的钢刀,连人家衣衫都没碰到,就已踣地不起。
看来青衫少年这一腿分明扫上他们的经穴,才闭过气去的。黑袍老人心中暗自忖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路数?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是那一门派的高人?
老朽和刘师弟之间的事乃是敝门私事,小兄弟总该懂得江湖规矩,不插手人家门户之内的事,快替老朽解开穴道。”上官靖冷声道:“我问你解药在那里?”
黑袍老人阴笑道:“你去看看信笺上写的是什么,就会明白,老朽身边哪会有解药?”上官靖转身从地上拾起信笺,只看了一眼,就目射寒芒,冷然道:“不归顺本教者死,那是毒药了?”
黑袍老人哼道:“老朽不知道,这封柬帖是副教主交给老朽的,当时他曾说过,若是刘仲甫不肯归顺的话,要老朽把这封信交给他,别的老朽就不知道了。”
“他们中的是毒?”上官靖愤怒道:“好个白衣教,果然好歹毒的手段。”右手一抖,把信笺震得粉碎,回过身去,目光一注,只见竹逸先生脸上宛如涂了一层淡墨,鼻息已经十分微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黑袍老人看他只是一抖手,就把信笺震得粉碎,心头更是骇然不止。
但看他竟似束手无策,心中又不禁暗暗地高兴,刘仲甫—死“奇胲经”就会落到自己手上,这青衫少年武功虽高,但江湖经验似乎不足,那就不足为患。就在他心头忽而懔骇,忽而高兴之际,上官靖心中突然一动。
想起老哥哥黄衫客送给自己的蟾珠,据说能解百毒,不知能不能解竹逸先生和李小云所中之毒?
心念闪电一转,立即解下丝囊,取出蟾珠,他不知道如何用法,就以两个指头拈着蟾珠,凑近竹逸先生鼻孔,让他闻吸瞻珠的气息,这一着,他只是想到竹逸先生乃是闻到了信笺上涂着的毒粉所化毒烟中的毒,自己把蟾珠放在他鼻孔,也许可以解毒,他虽然不知蟾珠的用法。
只是以意度之,却给他歪打正着,想对了主意。要知蟾蜍皮黑多疣,内有毒腺,就是入药的蟾酥,千年蟾蜍,积存在体内的蟾酥自然更多,就像老蚌孕珠一般。
凝结成珠,是为蟾珠,换句话说,蟾珠就是蟾酥的精华,能解百毒。蟾珠平时洁净无暇,毫无气味。
但遇上了毒,就会散发出极浓的蟾酥气味,这气味就能解毒。上官靖给竹逸先生闻了一会,目光一直注视着竹逸先生,只见他脸上黑气渐渐消散,由淡而无,心知蟾珠已经奏效,方自暗暗高兴,竹逸先生却在此时打了一个喷嚏。
突然睁开眼来,这—下直看得黑袍老人心头大骇。上官靖喜道:“前辈总算醒过来了。”竹逸先生看到上官靖脸上戴着的面具,原是他送给李小云的,自然认得出来。
这就翻身坐起,说道:“是少侠救了老朽,哦,小徒如何了?”上官靖道:“前辈快运气试试,体内剧毒是不是已经消解了?”
竹逸先生略为运气,欣然道:“老朽已经不碍事了。”说着站了起来,目光一注,看到李小云仍然昏迷不醒,扑卧地上,忙道:“小徒她”上官靖道:“在下就去救她。”
这回他有了信心,手持蟾珠,凑着李小云鼻孔,给她闻了一会,李小云也打了一个喷嚏,立即醒转,睁开眼来,看到大哥拿着蟾珠给自己闻,不觉喜道:“大哥,是蟾珠给我解的毒吗?”
脚跟一点,纵身跃起,指着黑袍老人说道:“这老贼就是贼人一党,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毒害师傅,这种人留他不得。”
黑袍老人眼看竹逸先生师徒都被青衫少年用一颗淡黄珠子救醒,心中大感奇怪,一面嘿然道:“师弟,你可知老夫后面还会有什么人会来?
仅凭你们三个,能对付得了吗?此时放开老夫,你既然不愿出山,那就算了,老夫也不再勉强,让老夫走吧。”李小云哼道:“放你走?哼,你说得倒容易,你后面还有人来,那正好,不然,怎么能一网打尽呢?”
竹逸先生道:“徒儿,不可对大师伯如此说话,他虽不仁,我不能不义”李小云道:“师傅,你没听他说吗?他是碧落山庄派来的,碧落山庄危害武林,幕后主使人就是白衣圣教,白衣圣教就是魔教”竹逸先生道:“你怎么知道的?”李小云朝大哥使了一个眼色。
上官靖左手一挥,点了黑袍老人的昏穴,李小云偏头问道:“师傅,你老人家知不知道大哥是谁?”竹逸先生含笑道:“为师怎么会猜不到。他自然是南宫少侠了。”
李小云笑道:“师傅只猜对了一半,大哥现在叫上官靖了。”她就把自己两人去找沈雪姑说起,一直说到自己两人奉老夫人之命,来请师傅为止,简扼的说了一遍,这一段曲折的故事,她虽然简扼的说,也足足说了一顿饭的工夫,才说完。竹逸先生惊诧的道:“原来江湖上竟然发生了这许多事故。”李小云道:“师傅想不到吧?”
刚说到这里,上官靖抬头道:“果然有人来了。”李小云道:“师傅,你老人家只管进去,这里有徒儿和大哥两人,就足够应付了。”
目光一转,急步过去,掩上了木门,一面说道:“大哥,快把他坐到椅子上去。”上官靖含笑道:“你又要出什么花样?”李小云道:“大哥不用管,只要把他坐到椅子上去就好了。”
上官靖依言把黑袍老人放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又从地上提起两个黑衣汉子,让他们一左一右站到了黑衣老人身边,再把他们的两柄钢刀也纳入鞘中,一面问道:“二妹,还要我做什么呢?”
李小云笑吟吟地附着他耳朵,低低说了几句,然后推着竹逸先生的身子,说道:“好了,这里没有师傅的事了,你老人家进去歇一会吧。”竹逸先生笑道:“好!为师就看你们的了。”说着。
果然举步往里走去。李小云伸手扶着师傅走去,回头道:“大哥你留下来,等他们好了。”上官靖果然留了下来。
只是低声道:“来人已经走出竹林了。”竹逸先生点头道:“上官老弟耳朵果然敏锐,老朽直到此时,才听到声音呢。”
这时竹篱前面的一条石子小径上,果然出现了一行五个人。当前一个是头戴黑毡帽,身穿黑布大褂的矮小老头,手里还拿一支竹根旱烟管,耸肩弯背,面如土灰。
但双目却特别明亮,炯炯有光,他后面跟着四个身穿一色灰布短靠的汉子,每个人都面目篱黑,个子瘦小精干。
这五个人走在一起就会使人感到有些怪异。他们走近竹篱门,那为首矮小老头忽然住步,口中咳了一声道:“奇怪,戚供奉早就来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影呢?”
他似是生性多疑,目光朝四下乱转,过了半晌,才回头道:“你们上去一个敲门,看看竹逸先生在不在?”他身后一名灰衣汉子答应一声,举步走上。
竹篱门只是虚掩着,他推开竹篱门,走近竹屋,就高声叫道:“竹逸先生在家吗?咱们黄副总管特来拜访。”又是一个副总管。
竹屋中没有人回答,也没有半点声音。灰衣汉子忍不住举手往门上重重的叩了两下,不,他只叩了一下,第二下还没叩,两扇木门豁然启开。
灰衣汉子吃了一惊,急忙往后退下一步,抬目看去,屋内比较幽暗,但堂屋并不太深,一眼就可以看到黑袍老人双眼微闭,坐在上首,这就迅快回身,躬躬身道:“回副总管,戚供奉就坐在里面。”
黑褂老头听得一怔,缓步走近篱门,一面问道:“你没看错?”灰衣汉子垂手道:“戚供奉坐在上首,双目微闭,跟他来的两人,就站在戚供奉的身后,只是他们都没说话,连看也没看小的一眼。”黑褂老头一手摸着下巴,口中唔了一声,沉吟道:“他们就是在等竹逸先生。
也不会不出声的,这是怎么一回事?”随着话声,举步跨上,但走到门口,又倏然止步,凝目看去,戚供奉确实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一把椅子上,只是瞑目垂睑,一动也不动。黑褂老头看得心头大疑,忖道:“戚供奉好像在运气行功?”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戚供奉“传音入密”的话声说道:“老夫被刘老弟点了穴道,你快来替老夫把穴道解开。”
黑褂老头听出确是戚供奉的声音,当下干咳一声,右手旱烟管当胸,举步跨入。他果然狡猾如狐,左脚刚跨进门槛,右脚却依然停在门外,一双炯炯有光的鼠目先朝堂屋中左右四顾,以觑动静。
这时戚供奉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屋里没人,刘师弟已经走了。”黑褂老头暗自失笑道:“就算有人,又能把自己怎样?”于是右脚也跟着跨入,朝前走去。
他还没有走到戚供奉面前,只听戚供奉的声音又道:“你后面有人,小心。”黑褂老头一惊,急忙回过身去。
但他已经迟了半步,刚回过头去,突觉腰眼一麻,就被人制住了穴道。就在他回头之际,门外四个灰衣汉子就听到他的声音,说道:“你们进来两个人。”
四个灰衣汉子中立时有两人依言走入,但刚走到黑褂老头身后,就停下步来,他们停下步来,就已经被制住,接着黑褂老头又喝道:“现在你们两个也可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