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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初悟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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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鸢能出门了,虽然精神状态还处于低迷状态,可是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黄昏来临之前,校长和雏翼拖着梓鸢坐上了沙漠越野车,白虎派一名暗影以司机兼导游的身份与他们同行。

    时值十一月中旬,越野车没开多久,一大片张扬的金色闯入眼帘。

    春夏时显得平淡的树,历经秋风的抽打,便突然迸发出最鲜活最丰满的生命那金黄,那刚烈,那凄婉

    幻想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剑客,披着一袭白衫,在飘然旋起的片片金黄中挥出道道灵动悲凉的弧线。傍晚,夕阳斜坠落,整个天穹被泼染得绚丽缤纷,让人忍不住追忆它的辉煌,开始恐惧黑夜的来临。沙漠的秋树与夕阳,是梦一般的诗画,金秋的胡杨便是这诗画中最明亮耀眼的一笔。

    梓鸢看得痴了映像中漫天黄沙死气沉沉的沙漠怎么会有这样绝妙的美景!导游兼司机似乎明白梓鸢的心思,停下了车。校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梓鸢随后下车,在踏上这片胡杨生长的土地时,就身不由己地飞奔出去。

    胡杨那簇簇金黄的叶,倚在黄沙与蓝天间,如一幅醉人心魄的画,无声却足以令人震撼。

    站在这片金色胡杨林中,梓鸢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敲击着。早就在书中看到过关于胡杨的介绍,可是站到其中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胡杨不怕侵入骨髓的盐碱,不怕铺天盖地的风沙,它是不死的树。

    记得有本书上写着:“遇强则强,逆境奋起,一息尚存,绝不放弃霜风击倒,挣扎爬起,沙尘掩盖,奋力撑出虽断臂折腰,仍死挺着那一副铁铮铮的风骨;虽伤痕累累,仍显现着那一股硬朗朗的本色。”这就是生命的顽强,这就是被逆境磨出来的闪光。

    梓鸢的胸口热了起来,眼睛被这耀眼的金黄刺得有些酸痛,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生命原来是可以如此坚强的。梓鸢忽然像被抽空了力气,跪了下去,手指一点一点插进沙土之中,咸涩的眼泪洒落,被沙土小心地收藏。

    雏翼以为梓鸢的身体撑不住了,正要跑过去,却被校长拦住。

    “翼儿,不要过去,随他去吧。我们只要远远看着就好了。”校长沉稳的声音让雏翼安静下来,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望着梓鸢微微颤抖的背影,心里不可思议地变得平静起来。

    胡杨生下来一千年不死,死了后一千年不倒,倒下去一千年不朽。这不是神话。梓鸢跪在金色的胡杨林里,用眼泪向生命膜拜。

    站起来的时候夕阳快要全部消失了,校长走到梓鸢身边温和地说:“现在平静下来了吗?”

    梓鸢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

    “那一起走走吧。”校长说完,往前面走去,梓鸢跟了上去,走在校长旁边。雏翼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他们远去。

    胡杨林里没有路,校长却像是十分熟悉地形,毫不犹豫地迈着脚步。梓鸢跟在他身边,目光流连在那些胡杨身上。

    “哈,到了!”校长一声感叹充满了喜悦,梓鸢的心再次被震撼了眼前竟然是一片清澈的湖水沙漠里的湖水!这里真的是沙漠吗?

    “那片胡杨林因这湖水而生,也为守护这湖水而生。”校长温柔地看着这片湖水,像是看着多年未见却依旧风华绝代的红颜知己。

    梓鸢虔诚地站在湖边,校长背着手望着远处湖的对岸是另一片壮观的胡杨林。

    “梓鸢,你知道太极吧,但是你知道太极这两个字的含义吗?”校长忽然问。

    “知道一些太有至的意思;极有极限之义,就是至于极限,无有相匹之意。”

    校长点点头说:“太极二字既包括了至极之理,也包括了至大至小的时空极限,放之则弥**,卷之退藏于心。可以大于任意量而不能超越圆周和空间,也可以小于任意量而不等于零或无。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阴阳化合而生万物。”

    梓鸢沉默不语,静候下文。

    “你所看到的只是天地之中极小的一部分,你所听到的也只是宇宙之间微妙的一些频率,但是当你只见你所见,只听你所听的时候,你的世界就变得微乎其微,在这样的世界里打转,你永远看不到更大的空间,听不到更多的声音。这片胡杨林,这片湖水就是最好的证明来之前,你意识世界里的沙漠了无生机,一派死寂,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校长指着那一片湖水和它周围金黄璀璨的胡杨林。

    “你若把太极的黑白看作生死,那便是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死相隔却又互为依托。生命的可贵在于其坚韧的意志,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在尘世是非中摸爬滚打,看尽人生百态,最后却能坚持自己的道路。但是”校长顿了顿,接着说“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能够承受那样的历练,而且每一个生命的历练都是不同的。命运的历练就事为了筛选生命,死神之手有时候也是仁慈之手。你还太年轻,对未来充满梦想,就算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真正的道路,却有着奋斗的冲动这些都是活下来的勇气源泉。”

    校长看着梓鸢的侧脸,声音稍为沉了些:“但是,你也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保护自己的梦想,没有梦想的人生是绝望而盲目的,梦想被粉碎的那一刹那,痛彻骨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新的梦想,就会一直往下坠落。那样的痛苦,除了当事人本身,谁也体会不到,就算是同类的人,也不能够完全体会彼此的痛苦。所以,死亡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凄怆的幸福。”

    梓鸢的目光忽然清澈起来,宛如那一泓湖水映在眼中。心中隐约出现了一片光明,虽然只是一点,但是在噬骨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

    校长看了看天色,说:“不早了,回去吧,翼儿大概也等急了。明天我们去看别的东西。”

    “看什么?”梓鸢偏过头问道。

    “先卖一个关子!明天去了就知道了。”校长嘿嘿一笑,走到前面去了。

    梓鸢和校长走回越野车的时候,雏翼已经趴在后座上睡着了,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梓鸢把雏翼抱起来,和校长上了车,雏翼干脆窝在梓鸢怀里继续呼呼大睡。看着雏翼可爱的睡容,梓鸢的心柔了下来。

    校长坐在一边含笑不语,望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胡杨林。

    夜幕渐渐降临,沙漠的气温骤降,下车的时候梓鸢虽然把外套裹在了雏翼身上,雏翼还是被冻醒了。一行三人冲进温暖的宾馆,跺着脚搓着手,颇有些狼狈,但是微笑随即却在脸上漾起。

    “好了,该睡觉了,明天继续游玩!”校长宣布。

    “好!”雏翼兴冲冲地跑回房间去洗澡了。

    梓鸢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梓鸢的背影,听着雏翼上楼时便走边唱的歌声,校长慈祥地笑了笑。

    第一个结解开了,明天,试着解开第二个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