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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张静菲走到脚酸,才看到契丹王所在的宫殿,和其他建筑对比起来,契丹王的寝宫要稍显好一些,白色的屋身上是烫金的花纹和契丹文字,大敞的宫门内能看到隐约的人影晃动,张静菲突感不安。
耶律楚一直和她走在一起,看到她的身体有些僵直,便轻握她的柔荑,道:“我父皇并不是残暴之人,你别担心。”
张静菲点点头,虽然不愿,但在此时也只能跟着他了。
随着侍卫一声呼喊,两个人进了大殿,张静菲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殿内一片寂静,她稍一抬头,才发现殿内站满了,全都毫不忌讳地盯着他们看,张静菲只觉得一阵胆寒,便又低下头去。
走到中央位置,两个人停下,耶律楚拉着张静菲单膝跪下,道:“儿臣给父皇见礼。”
张静菲趁机抬头看了一眼契丹王,这个男人,虽已是两鬓斑白,但眼睛炯炯有神,毫不逊色于壮年人,身板强壮,虽然有衣衫罩着,但也能看出四肢的勃发肌肉,两手如蒲扇一般大,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黑铁塔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契丹王耶律倍文眯着眼看着张静菲,他当然也看见这个小女子刚才趁机偷偷观察她,这个汉人女子让他想起了耶律楚的母亲,那也是个娇小的女子,却异常的倔强,可惜
“父皇?”耶律楚见耶律倍文不说话只是盯着张静菲看,便有些警觉。
耶律倍文收回目光,大笑道:“我儿,为父盼了好长时间,总算将你盼回来了!”
耶律倍文气如虹中,粗犷的嗓音在殿内显得格外的响亮,震得张静菲耳膜直响,可又不能捂住耳朵,只能微微皱起眉头。
耶律楚见耶律倍文的视线转移了,便松了口气,说:“儿臣也甚是想念父皇。”
耶律倍文毫不掩饰自己高兴地心情,用契丹语和耶律楚交谈着。
张静菲听不懂他们讲话的内容,只能四下观看着,她看到站在两旁的大臣模样的人,虽然默不作声,但都一副不屑的样子,她又想到耶律楚的话,看来这里的人对于他的血统很不齿,幸好契丹王看似比较中意他,也难怪他会是那样的脾气,恐怕以前也受过不少苦吧。
耶律倍文话题一转,道:“她就是你从天丰带回来的王妃么?”
耶律楚点头,拉着张静菲上前一步,道:“是的,父皇,这就是儿臣的王妃,她叫放月影。”
张静菲回过神来,知道他这是在说自己呢,便跟着摆了万福:“拜见契丹王。”
耶律倍文看着张静菲,慈爱地一笑:“你也可以和楚儿一样,称本王为父皇。”
他的汉话很生硬,张静菲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耶律楚,抿了抿嘴唇,犹豫着道:“父皇”
耶律倍文高兴地笑:“这丫头我很满意,楚儿果然有眼光!”
耶律楚一躬身:“多谢父皇夸奖。”
耶律倍文看了看四周的官员们,问道:“二皇子哪去了?还未回来么?”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耶律倍文微一皱眉,耶律楚疑惑的问道:“父皇,二哥到哪里去了?”
耶律倍文吃惊地说:“怎么?楚儿也没遇见他么?”
“儿臣在天丰,怎会遇见二哥呢?”
耶律倍文道:“这就奇怪了,德儿说也要去天丰见见世面,顺便找寻你,难道你们并没有相遇么?”
耶律楚思忖道:“二哥是有给我捎信说他也要来看看,可是一直就没有见到他,所以儿臣也不清楚他的下落。”
耶律倍文有些不满地说:“这个小子!本王还说要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现在他连个影儿都不见,下次不让他到处乱跑了!”
耶律楚一笑:“父皇不要担忧,以二哥的功夫,出不了什么危险的,许是因为什么事情路上耽搁了,想来用不了两天就能回来了。儿臣明天就可以处理公事了,接风一事可以等二哥回来再一并办妥。”
耶律倍文赞赏地点头:“还是楚儿懂事,不枉为父悉心培养你多年,好吧,就依你,等那个臭小子回来再说。”
“呵呵,父皇,二哥和儿臣都这么大了,父皇还称呼我们为臭小子,那我们何时才能长大啊?”耶律楚笑眯眯地说。
耶律倍文一愣,转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呀!你们无论多大也是为父的孩子,为父啊还真舍不得你们长大呢!”
张静菲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说话,看着契丹王被耶律楚哄得这么高兴,心想,这个小子还真懂得人情世故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也无法和那个耍诡计的某妖男联系在一起。
耶律楚婉拒了耶律倍文要留他们在宫中小住的意愿,带着张静菲回转自己的府邸。
从皇宫出来,天已经暗下来了,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只剩下一些小商贩还在陆续收摊回家,张静菲奇怪的问:“他们好早哦,回去干什么呢?”
耶律楚道:“这是老习俗了,现在还延续着日生而坐日落而息地作息。”
张静菲嘀咕道:“好无趣啊。”
不过经过今天,她能看出来,这里的人对她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说天丰和契丹本是敌对的,就算两国平安无事,又有几个和亲的女人能像文成公主一样呢,自己从京城离开的时候就没什么特殊的待遇,连个侍女都没带,呵,也许算是史上最寒酸的一次和亲了吧。
张静菲自嘲的一笑。
耶律楚看着她神游太空,好像已经习惯了,微微一笑,由着她继续瞎想(不是遐想)。
没走多长时间,便到了耶律楚的府邸,张静菲下了马车,看着高高的大门,看来契丹王还是挺在意这个儿子的,府邸倒是漂亮得很,看样子也不像是豆腐渣工程。
耶律楚走到她身边,道:“还满意么?”
张静菲本能地往旁边战了战,道:“还好,看来跟着你不会吃苦。”
耶律楚被她逗笑了:“我还能让你挨饿不成,而且我也不指望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有什么造诣。”
张静菲瞪了他一眼,说:“就知道x嘴吐不出x牙来!”
耶律楚一皱眉:“你说什么?什么x?”
张静菲得意地一仰头,道:“好话不说二遍,耶!”
说完便一瘸一拐地往里走,耶律楚看着她的腿,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猫。
府邸的仆人不会说汉语,耶律楚只好充当向导,给张静菲介绍,哪里是书房,哪里是花园,哪里是卧房
“停”张静菲打住他的话头“卧房为什么只有一间?”
耶律楚睨了她一眼,道:“为什么不是一间?”
张静菲道:“我们是两个人,自然要两间!”
耶律楚故意装作无辜的样子说:“可是我们是夫妻啊,当然要睡到一起。”
张静菲怒道:“你敢!”
“这是人之常情么,难道在天丰,夫妻要分开来睡么?”
张静菲几欲抓狂:“我们不是那种夫妻!”
耶律楚乐不可支地说:“难道夫妻也分很多种么?”
“”张静菲暴走啊,最后长出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和你睡一个卧室,但是,你必须睡在地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耶律楚可怜兮兮地说:“为什么?地上很凉!”
“我不管!还有,你别摆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没人看!哼!”耶律楚忽然笑了,真有意思,他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张静菲看着他的笑容,叹息,真是妖孽,没事干吗长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