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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之所以敢给张三宝开出这样的条件,就是在给张三宝画大饼。
其实他根本就要不了那么多人口,他的想法不过是偏安一隅,只是人都是社会性动物,他不想身边没有几个同胞,不想孤孤单单的,才不愿意整日与土人为伍。
等在南洋建立起一片根据地,迁移个千把人,安心做个村长就行。
至于什么反攻中原,扯吧,蒙元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太过强大,至少,忽必烈还活着的时候不会有任何想法,他能做的无非是留下些火种。
而且,以张三宝的能力,高山不相信他最后能弄来几千上万人,他还没那么大能耐。
如果他能在今年之内从北方弄来一百人,都是高看他了。
所以他也没有想着给张三宝点定金,怎么着都得等他回来之后才能有后续,至于这段时间张三宝怎么生活,关他什么事,有手有脚的,还能将自己饿死?自己又没限制他不准做别的事。
三月初五。
这一日,天气晴好,晴空万里,天边的流云正被北风吹向南方。
高山正站在船舷边朝着渐渐远去的海岸挥手告别,白帆被风吹得鼓胀,推着巨大的海船渐行渐远。
船上的水手们都在忙碌着,系紧绳索,收好锚钩,稳定航向,经过一上午的准备,将最后的补给装船,现在终于正式扬帆起航。
岸上,是贾家来送行的众人,王顺等人的家人、亲友,还有苏铭他们,只是不见贾义和小七,也许他们还在生气。
贾义是不可能有机会出海的,而小七还小,高山没有让他跟着,让他好好跟着贾义。
高山摇摇头,算了,都等回来之后再说,那时想必也早已消气了。
贾蕙不便前来,只让小翠来代为送行,祝他一帆风顺,还说会为他们向妈祖娘娘祈福,保佑他们平安,还偷偷塞给他一个小包裹。
出发前,他总算见到了另外一艘船的纲首(船长),也是陈家的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只说会跟在自己这艘船后面,又和陈管家父子俩窃窃私语好一会,才回到他的船上,消失不见。
“走吧,进船舱说话。”
当再也看不清岸上的人影,高山叫上几个管事的人,准备再商议下接下来的行程。
走到艉楼里,高山拿出一张自己画的草图铺于桌面,这是一张画有东南沿海一直到东南亚地区的草图。
在临安的时候,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这个时代的航海图,再与自己大致记忆中后世地图结合起来,花了两天时间画出来的,上面用七扭八歪的线条将陆地与海岛的轮廓大致勾勒出来,又将这个时候与南宋有通商贸易的主要国家以及沿途重要的一些城市标注出来。
高山大手一挥,用手指在图上画了条线,将临安与占城连在一起。
“诸位,我们此行没有带通译,是故必须要找到一个通译,之前我在临安找通译的时候打听过了,我们要先到泉州,在那里可以找位通译,然后经广州琼州到达占城,沿途只作食物清水补给,不作停留,预计四月中能到,然后贩卖货物,购进粮食,若能购得宾铁亦要多多采购。”
高山不想浪费时间,他要尽快完成这次贸易,按照他之前和王顺的商议,趁着现在北风还没停,要尽早赶到占城,预计最快要将近一个月。
这两艘千料船速度在这个时代算快的了,满载的情况下,平均航速也能有4节,即使是逆风,得益于这些水手精湛的技术,也能维持在2节以上。
这个时候,已经发明了逆风驶船法,在遇到逆风时,便调转船首,使逆风成为前侧风,照样可驶船。
“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过劳累?”王顺觉得这样的航行法,沿途船员们都不能下船,时刻紧绷着,害怕出问题。
高山略作思考,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此事还需要纲首多多费心,好好安抚大伙。之所以要这么赶,一是,早点到占城,正好可以赶上第一批新粮收割;二是,我们这也是第一次跑这条路线,都还在摸索,以后就好了。”
占城稻第一批播种很早,春节左右就已经完成,它的生长周期不到两个月,等到自己到了那占城,新稻也刚好入仓。
而王顺从前是跑北方海贸的,对于南洋这块不是很熟,所以高山做了很多功课,等王顺多跑几次就好了。
高山坚持,王顺不好反驳,想着一会找到几个头目好好交代一下,这段时间就辛苦辛苦。
看王顺没有异议,又看向陈兴财,“陈家哥哥,贾公派你等来做护卫,可是因为你识得水战?”
“嘿!些许海匪而已,难道还要如水师那般操练不成,一通弩箭过去,我看哪家海匪还敢靠近。”陈兴财对于海匪相当不屑,认为那些人都是些乌合之众,平时也就欺负欺负那些落单的商船,遇到像他这样的,会很轻松地就被解决掉。
听陈兴财说得轻松,高山脸色变了变,他虽然没见识过海匪是什么样的,就算是些乌合之众,也不能这般自大。
压下心中不喜,耐心跟他说:“海上不比陆地,一旦有事,难以应变。”
他又看向王顺,说:“请纲首与陈家哥哥好好交流交流,毕竟你从前在海上讨生活,见识肯定不少,那些护卫还是要操练起来,也是以防万一。”
王顺点头应诺,可是那陈兴财好似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高山心想,这人被派来船上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就只是为了监视这些外招的船工水手?还是说监视自己?
虽说是名义上自己主导了这次海贸,但是按照这样子,后面估计是要事事掣肘?
从一早上船后,他就对高山的吩咐阳奉阴违,多次叫他派人帮忙,虽口中答应,却纹丝不动,就守着他们那专属的船舱,高山也积攒了不少怒气,只是一直不好发作。
顾不得陈兴财是陈管家的儿子,不能任由他这样的掉以轻心,沉声斥责,“陈家哥哥必须对此事上心。”
船舱里安静了下来,高山几人都看着陈兴财,将他看得脸色变幻。
突然陈兴财又笑呵呵起来,也不称呼高山“三郎”了,只抱了抱拳,说:“是,小人明白。”
一场会谈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