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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闭着眼沉默不言。
实则,她的内心简直乐翻天了。
“取血仪式开始~”
许老夫别过脸,不敢看。
台下的观众却瞪大了眼睛,不带眨眼的,生怕错过了这精彩的时刻。
许明泽看着面目恐怖的仙师,正拿着匕首慢慢向他靠近。
便扯着嗓子,嘶哑的嗷嗷几声。
晕了过去。
台下又一阵躁动。
“快看!许夫子这是晕过去了吗?”
“哟,还尿裤子嘞,这等鼠胆之辈,还教书育人呢,切!”
“我的天,老爷真的尿裤子了……”
许老夫人站起来,无奈地看向许明泽,然后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座位上。
仙师看了一眼晕倒的许明泽。
他浅紫色的裤腿,此时正因为一泡尿被晕染开了。
变成了一大片的深紫色。
仙师无语的看向孟真,看似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还要继续?
孟真面无表情的冲着她点点头。
仙师抓起许明泽的左手食指,然后将匕首放在火把上滚了滚。
接着一刀刺破许明泽的指尖。
整个过程,许明泽依旧是昏迷状态。
小童将木盆放在他的脚边,血液顺着指尖滴在木盆上。
“噔噔噔~”
木盆发出沉闷的声响。
台下的人,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有的人,甚至默默的数着血滴的数量。
“噔、噔、噔……”
“一、二、三、四、五……”
现场寂静的,滴血可闻。
终于,半炷香时间过了。
小童举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壶酒,一根红绸带。
仙师抬起许明泽的手,并拿起一阵红绸带,然后在许明泽受伤的手指上,简单包扎了一下。
随后又灌了满满一口酒,咕噜咕噜两下,又全部喷到了许明泽脸上。
这下许明泽醒过来了。
恐惧感又袭上心头。
他挥动的手臂,似是警告的说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那滑稽的样子,引得台下人哈哈大笑。
“老爷,方才已经取过血了。”
霍半生上前替他解开腿上的绳索,小声的点醒他。
取过了?
他怎么没感觉。
许明泽刚抬手,才发现手指处有一丝刺痛感。
再看看脚边的木盆,已经被鲜红的血液铺上薄薄的一层。
绳索刚解开,许明泽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
霍半生将他扶起,然后扶下神台。
向明珠立马迎了上去,双手抓住他的手,急切的喊一声,“明泽~”
许明泽抬起眼眸,见来人是向明珠,心中压抑的怒火却无力发泄出来。
他甩开向明珠的手,靠在霍半生的肩膀上。
向明珠并没有因为许明泽的冷漠,而过多伤感。
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小童手里的木盆。
而她的身后,正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男人长着一张福气饱满的脸庞,一双大眼睛也是圆滚滚的,鼻头肉多,钝感很强。
看着也是一个精明圆滑的。
他的手指上,也缠着一条绷带。
仙师又用同样的方式,在许睿的指尖上取了几滴血。
然后滴在许明泽的血盆里。
“将大少爷扶下去。”
仙师对着小童说道。
小童解了许睿的绳索,刚把他抱下神台。
“让我来吧。”
向明珠走过来,伸出双手,对小童近乎哀求的语气。
小童迟疑了会,许是想起来了,眼前的人。
正是许家大少爷的亲生母亲。
他将许睿交给向明珠,转头又去搬木盆。
然后将木盆放在神坛上。
仙师拿着经文,围着稻草人喋喋不休。
“明珠姨娘这是在做什么?”
孟真带着荣婆婆到神台后方,接许睿。
却看到向明珠正挤着许睿的手指,另一只手捧着一个器皿,在接滴下来的血液。
“没,没做什么,我看到睿儿的手指在滴血,就想着给他包扎一下。”
向明珠放下器皿,然后手忙脚乱的包扎起许睿的伤口。
“不劳烦明珠姨娘了。”孟真说道。
荣婆婆走上前,从她怀里抱过昏睡的许睿。
待两人走远后,向明珠才松了一口气。
她拿起器皿,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血囊,然后偷偷摸摸走到神坛后。
终于,仙师的经文念完了。
他命令小童端来木盆,然后洒了一壶酒进去,接着往稻草人身上泼过去。
“呼~”
众人一阵欢呼。
鲜血染了一地。
最后先师举起火把,点燃了稻草人。
“你是谁?”
许明泽连饿了三日,刚刚酒足饭饱,正走在院子里消消食。
院子里的看客,都已经散去。
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仆人,正在打扫院子。
然而一个微胖的男人,拿着扫帚却心不在焉的扫着地。
眼睛却总是时不时的偷瞄他。
许明泽刚经历了取血时尿裤子的糗事,他知道别人都如何议论他的。
此时,他的心思也敏感些。
眼前的男人,总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我是新来的。”
男人结结巴巴回答,但他却刻意露出了左手手指上与许明泽同款的绷带。
许明泽的眉头拧了拧。
“新来的?谁招你进来的?”
许明泽可没听说,最近府里雇了新人。
况且这年岁,看着也不像是买来的。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回答道,“会老爷,是向明珠向小姐招我进来的。”
不提向明珠还好,一提向明珠,许明泽就怒火中烧。
她还有钱雇人?
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许府,她想塞人就塞人!
他倒要去问问,向明珠这三天死哪里去了?
“哼!”
许明泽拆了手上的绷带,然后赌气地甩在男人的脸上。
许明泽气势汹汹的,正要往荔枝园赶去。
却碰巧撞见了孟真,还有仙师。
“孟真。”
许明泽讨好地笑笑,“我正到处寻你呢。”
然后又转头跟仙师打招呼,“仙师。”
“嗯!”仙师点头,“气色不错,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许明摇头,接着还举着手给人看他的伤口。
“你瞧,一点皮肉伤而已,包扎都不用。”
孟真想起他在台上的怂样,气笑了。
但他并不理会许明泽,只是自顾自的跟仙师说话。
“仙师,为了救睿儿,我们又是散财又是放血的,整个许府上下已经几日没得安宁了。
特别是我们老爷,不仅操心,还伤了身子,可睿儿这三日要是好不起来,又如何是好?”
孟真惺惺作态的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
“不可能!”
仙师笃定的回答,“除非许大少爷不是许夫子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