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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一碗豆腐花,要大碗的!”
这时,走过来一个农夫打扮的男子。
他穿着灰色束袖衣,长裤,一条旧旧的布带子扎在腰间。
城门外的豆腐花,比京城里的便宜。
平常进城里卖货,他都在这儿吃一碗。
“来咧,客官请先落座。”
女主人连忙从身上拿出一块抹布,跑到那人身前,将桌子擦拭一遍。
尽管桌子并没有脏污。
“老板娘,有茶吗?先上一壶热茶压压惊。”
“有,都是免费的茶水。”
女主人说完,便对着自家男人喊道。
“当家的,一大碗豆腐花,顺便提一壶热茶过来。”
“好,这就来!”摊位前,男人微笑应允。
男子扯了扯衣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端上来一碗豆腐花,还有一壶热茶。
“唉!你是没见那场面,吓得我胆汁都吐出来了,太惨了,太惨了!”
男子摇着头说道。
老板刚放下豆腐花,茶水还没倒上,男子就从老板手中接过茶壶,仰头灌了起来。
老板来不及阻止,只能尴尬的站着。
这种行为不太卫生,若是其他人顾客看到了,定要心生嫌弃。
可对方又是经常光顾的老客户,他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提醒他,“慢点喝,别烫到了。”
男子一口气灌了大半壶茶水,才抬着袖口抹嘴巴。
“昨夜,为了省点钱,我进了一间破庙里准备在那留宿,谁料却看到两具男尸,身上都是刀伤。
其中一个人的脸,肿得跟馒头似的,另一个更惨,后脑直接被劈开了,血浆像番茄酱一样,怪惨烈的。
这辈子,我怕是再也吃不下番茄酱了。”
老板听后,心头一颤。
“大哥,你倒是个有胆量的,这种场面我见不得,会做噩梦。”
大哥摆手否认。
“我也是怕事的,当即连滚带爬的去了府衙,就怕这事赖到我身上来。”
老板连连点头赞许。
“大哥明智,以后遇到这种事报官就对了,即使不能破案,至少得撇清自个的关系,咱得做良民啊,生意人声誉就是财气。”
“对,总归积点德,不然沾了晦气!”男子又道。
“后来衙门的人来了,仵作检查一番后,竟然说两人是相互残杀死的。”
他瘪着嘴巴摇头,仿佛并不认同衙门的断案结果。
“相互惨杀?”老板也充满疑问。
“对,说两个人生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最后双方伤势过重,流血过多而亡。”
孟真侧着耳朵倾听身后人的话。
抬头看向听寒时,他已经吃饱了,正悠闲自在的喝茶。
面上毫无波澜。
仵作面前,尸体怎会撒谎?
两个人,确实是相互残杀而死的。
昨夜,去接孟真之前,听寒往屋里射出一支箭,箭头上压着一张字条。
“我知道你的秘密。”
他俩从小就没正经事儿,好事没沾,坏事没没落的。
就连他们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这事又怎能让其他人知道呢。
“秘密?啥秘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便提着剑追了出去。
追到一个荒庙时,竟然看到一堆金银珠宝,半埋半掩的散落在一个土坑里。
见钱眼开的他们,一股脑冲了过去。
就在两人伸手扒拉泥土时,身后一股浓烟突然笼罩了过来。
恍惚间,有一个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堆金银珠宝的主人,只能是发现它的第一人,这泼天的富贵只能独享,无法分享!”
两人听后,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同时看向对方。
“我先发现的,这些都归我了。”
八字胡相信,对面的男人肯定也听到了,此时的他像一条护食的狗。
半秃顶的男人也不甘示弱,他捧起一捧钱财,拢在怀里。
“你胡说什么?分明就是我先看到的,就从我俩的占位上都看得出来,我比你先踏足这里。”
八字胡没想到,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半秃顶,今日竟敢跟他顶嘴?
“放你妈的狗屁!”
八字胡一巴掌甩向半秃顶的脸颊,没一会,半秃顶的左脸便肿起半个馒头高。
白皮上,一个肉红色的巴掌印,特别显眼。
“你??”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半秃顶男人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小被八字胡打压,如今三十多岁了,被打压了半辈子的人。
往日,在八字胡那受尽的屈辱,像舞台上的戏剧一样,历历在目。
今日,在这巨额财富面前,他肯定不能再忍他了。
这钱,必须是他的!
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这辈子能否妻妾成群,今后生几个儿子。
全指望这堆钱财。
“啊!!!”
半秃顶男抓起地上的剑,发出一声怒吼,然后用力推了一下八字胡。
八字胡往后翻倒,随后他立即拔剑怒对半秃顶男。
两人剑拔弩张,在迷雾中打斗起来。
尽管剑剑入肉,刀刀见血,但两人的气势丝毫没有减弱。
反而因为对方的还击,愈打愈烈。
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直到两人双双倒下,血枯而亡。
这时,一双黑色靴子出现,那人提着袋子捡起地上的金银珠宝,走了。
“大哥,可知道死者是哪里人?”
那大哥撩起衣摆,抹了一把冷汗,“知道,两人身上都带着出城文书呢。”
大哥苦想了一阵,又说道。
“听府衙的人说,两个都是高新人,叫,叫……什么来着,唉,我怎么给忘了?”
高新人?
那不是那黄庙旁边的村落吗?
孟真将右手食指头,轻轻点在桌子上。
谭幸儿听着那人的描述,吓得脸色苍白。
像她这种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子,鲜少有机会出来历练,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
“我让人给你父亲捎了话,估计用不了多久,你父亲就会亲自追到京城来。”
孟真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才刻意提到谭维。
谭幸儿出门前,就怕被父亲派人将她抓回去,然后少不了十天半个月的禁足。
所以,她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殊不知,她这一举动,让整个谭府陷入了恐慌。
到时候,谭维若真追过来,指不定得挨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