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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把目光投向姜徐,意思是让他做主,对于庄园他并不了解,他认为,这地方应该是姜徐随便找的一个空房子。
现在有人回来,恐怕是主人。
姜徐想了想后,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你先去把董子晨喊醒,准备收拾行李。”
说完,姜徐拎起油灯,朝庄园大门走去。
庄园大门是上锁的,姜徐他们之前是直接翻墙而入。
大门上不住的传来敲门声,声音越来越来大,外面的人好似要砸门。
姜徐喊道:“别敲了,里面有人在。”
大门从外面锁上,姜徐没有钥匙,提起无影剑,一剑把门锁削断,大门缓缓打开。
露出一个体型瘦弱,衣衫褴褛,脸上染满了污渍的中年汉子。
他看到姜徐手上拿着剑,吓了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鼓起勇气问:
“我儿子前几天来这个庄园,说是找到了活儿干,结果一连几天没有消息,这不愁人吗?你认识我儿子吗?”汉子一副唯唯诺诺模样,看起来像个乞丐。
姜徐意识到不是齐家护卫,他心里松了不少,摇摇头:
“我不是庄园的主人,只是暂住在这里,不认识你儿子,据我所知,庄园的主人应该去邬城了,你的儿子,我真没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姜徐突然想到了灶房中的那具骷髅,为什么唯独一具骷髅出现在灶房。
“不对啊,我儿子明明进了庄园,他那天还特别开心的跟我说,只要去干一天活,就能有一百文钱。”
汉子焦急的说,他脸上很脏,上面都是黑灰,但满是对儿子的关心,还有一种仿佛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东西的神情。
“大哥,你能行行好,让我进去找找吗?我儿子肯定在里面,求求你了,行行好,我这给你跪下了,我给你磕头!”
汉子哀求道,他真的直接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给这个比他小了几十岁的年轻人磕头。
脑袋撞在地上发出“砰砰”声响。
姜徐赶紧把他拉起来:
“行,你进来吧。”
原本他不想让别人进来,不过这汉子看样子真的思念儿子,他一大把年纪,如此低声下气,姜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没有赶他走。
姜徐把汉子拉到庄园,反手关上大门,顺便从里面反锁。
姜徐直接说道:“我不是这个庄园的人,只是借住这里。”
汉子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我知道,我和儿子平时乞讨累了,也会找些房子住,不过都是破房子。”
他是把我也当了乞丐?行吧,反正自己现在顶多也就是富一点的乞丐。
而且这汉子看样子不是个蠢人,这便好了,姜徐继续说:
“这庄园我粗略的扫过,发现了一个疑点,你做好准备,我带你去看看。”
姜徐直说道,他领着汉子去了灶房,用剑挑开木柴,指着那骷髅堆。
汉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仿佛失去了生气,姜徐问道:
“这是你儿子?”
汉子不住的重复:“不会错的,不会错的,这就是我儿子,我儿子以前被打掉过几颗牙。”
地上的骷髅头果然少了几颗牙齿。
姜徐心道:‘这真是个悲伤的事。’
他无悲无喜,毕竟死的人他并认识。
汉子把外套脱下来,默默包好儿子的骨头。
才望向姜徐,他并不怀疑儿子是姜徐所杀,如果是真是,他根本不会带自己来这里。
“你知道庄园的主人是谁吗?我要当面问问他,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他问道。
姜徐摇摇头,听这汉子的语气,似乎想要找庄园主人的麻烦。
“你可以等到黑云幕过后再来,我听说庄园的主人那时候会回来。”
“多谢了啊,年轻人。”汉子又跪下磕了头,转身抱着骨头离开。
姜徐微微皱眉,他隐隐觉得,汉子似乎并不仅仅是乞丐那么简单。
虽然汉子衣服褴褛,但他身上的某种气质,让姜徐莫名熟悉,很像那种爬上高位,最后跌落下来的人。
不过,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他只是暂住此地。
……
“外面怎么了?”董子晨问道,她已经醒了,刚才从丁程那儿听到了消息。
“还记得灶房的白骨吧,刚才有个男人进庄园找他儿子,我带他去了灶房,他认出了儿子。”姜徐说道。
董子晨当然记得白骨,并且印象极其深刻,她觉得一辈子忘不了那画面。
“儿子死了,那可真是挺惨的。”丁程咧开嘴。
几人都没多少伤心,世上凄惨的事多了去了,几人没有那种感同身受。
“不过住在这里也不安全。”姜徐说道。
“那我们要去找其他住处吗?”董子晨问道。
姜徐点点头,距离黑云幕过去,还有两天时间,待在这里等待,不是他的风格。
他准备出去一趟,去灵槐那里看看,问问她有没有其他的住处提供。
他最开始,本以为富商来回邬城和南安城,是个孤僻之人,不会有人打搅,却没想到发生这事。
看来这富商不同寻常,居然私下雇佣人过来,然后庄园发生了人命。
“你们注意好行李,轮番守夜,若是遇到麻烦,宁愿不要行李,也要逃出去。”
说完,姜徐拎着剑,从大门离开。
……
听兰楼后方,小屋子。
灵槐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屋,一头躺在床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
她唱了好久的戏曲,喉咙都哑了,结束后又要应付各种客人,实在太累了。
城东的沈公子要花钱娶她做妾,愿意给她出五百两的赎身钱,但灵槐知道,沈公子不是良配。
沈公子正妻善妒,城东出了名的,沈公子曾有小妾,还怀有身孕时,便那妒妇活活溺死。
最后草草了事,沈公子正妻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谁让沈公子的正妻娘家人,在南安城主府当官呢!
她若是贪图一时的便宜,入了沈家,等待她的绝对不是自由,而是地狱。
她要凭借着自己的钱赎身,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身。
灵槐起身,端起炉子上的水壶,倒了杯水。
“那个男人不会拿着我的钱跑了吧?”灵槐狐疑道。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立刻不淡定了,她香囊里放着不仅是姜徐给的三颗灵石,还有她这些年存下的200两银子。
要是姜徐真的跑路了,她岂不是要哭死。
灵槐伤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她气呼呼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杏眼瞪着:
“可恶,都说了臭男人的话不能信。”
“什么不能信?”姜徐推门走进来。
“啊,你来了啊?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灵槐先是一呆,接着嘴角缓缓弯起,小脸上惊喜一片,心里的花儿跟着绽放。
她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先跑到前头把门关了,回身围着姜徐绕着走了两圈。
“大爷,小女子的香囊呢?”灵槐眼里发光。
姜徐闻言,乐了一下,从怀里拿出香囊,递给灵槐。
灵槐摸到香囊后,随便扫了一眼,装进怀里。
“哟,不检查吗?”姜徐打趣道。
“你一个凝源境界的大高手,想必肯定不会坑了我吧?”灵槐说道。
其实,她清楚香囊根本没被动过,因为香囊的束口处,她打了一个特殊的结,那种结只有她会扎,所以她一眼便看出香囊没有被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