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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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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府

    “相公,这位商咏眉姑娘是找在百人之中为你挑选出来的妾室,你看看喜不喜欢?”一到晚膳时间,冉旸惎前脚甫踏进大厅,侯琴瑛赶忙介绍。

    冉旸惎一看到站在妻子身旁的女子,表情丕变。

    “是你?”

    “您就是冉少爷?”咏眉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他,看到他,有一阵近似害怕的颤抖直贯她的脊骨。

    “相公认识她?”侯琴瑛质疑的眼光射向咏眉,愤怒她竟敢欺骗自己。

    冉旸惎两手在胸前随意的交叉,他的嘴不带一丝笑意的一弯,眼神锁住今早在市集遇见的女人。

    “你不会花了一万两买她回来吧?我所知道的是,没有一万两绝对请不动她的。”

    “当然不是了,倘若她不能为咱们冉家生下一个子嗣,她什么也得不到。”侯琴瑛连忙解释。

    “是吗?”冉旸惎走向咏眉,寒气逼人的哼了声“商姑娘的动作还真快啊,冉某不过稍提了一下,没想到你一点就通啊,马上找上冉府来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弄“或者你早有计划,冉府是你眼中的大肥肉,失不得?”

    “不是的,事情不是冉少爷所说的那样,我没有什么计划”咏眉尽可能镇定地迎向他锐利的凝视,可是她发现自己还是禁不住的颤栗。

    他的双眼以一种令她想逃开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当他的目光梭巡她时,她有种感觉,只要他的目光经过之处,他看到的她甚至比自己所见得更多。

    他的行为依然、感觉依然,和早上第一次见面时相去无几。

    权势地位的烘托、显赫背景的陪衬,让他看起来很是不可一世。

    老天爷这是如何的苦心安排,祂难道看不出来她怕他吗?她怕他恶意的讽笑、蓄意的抹黑祂怎能让他是冉少爷,而让她欲成为他的偏房,将她的命运与他牵连在一起?

    她有预感,所有的事情都会因为他而变得复杂,她能感觉出他并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算是厌恶“是没有赚一万两的计划,或是没有入冉府的计划?”讥剌的挑起眉,冉旸惎阴沈的态度足以教一般人打退堂鼓。

    果然没错,女人都是一个样的,她和当年的侯琴瑛没有两样。

    为了成功达到目的,都费上了好一番心力。

    一年多前,因为他的双亲长年病痛缠身,所以听从了江湖术士之言,讨了房媳妇来冲喜。而会娶侯琴瑛完全是她爹听到消息后,自个儿拉亲事拉到家里来了。

    他的父亲与侯琴瑛的爹是生意上的好友,多年前因为他父亲说了句玩笑话:“若要我们感情更增进,再亲上加亲的话,就让我们以后结为亲家吧!”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沉迷赌馆、欠下大把债务的侯父逮住机会,非要攀上这门亲事不可。而因为他的父母皆属信守言诺的人,于是他真的娶了侯琴瑛为妻。

    只是侯琴瑛进门后,表现给乡里看到的温柔贤慧的形象马上褪去,换上的是令人不敢恭维的大小姐骄气,他的爹娘也未因他娶了这房媳妇,病情为此好转、起色,相反的,还得为他传宗接代的事情而操心,就因为娶来的媳妇不能生育。

    现在可好了,他重情义的双亲,宁可要他破坏规矩纳妾,也不要他写休书离了儿媳妇。而侯琴瑛更不可能因为觉得对不起冉家自行求去,她的心里明白得很,一离开这个家,她的娘家就不保了,她再也没有办法暗渡银两回去了。

    “都没有,我真的什么计划也没有。”咏眉频频摇头澄清,只求他相信自己。

    事情好似有其意识的快速发展下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她没有说谎,她什么计划也不曾认真想过。

    至今唯一明确的目标是,她真的想赚钱“我怀疑。”冉旸惎瞅着她,他的眼在她的头发和脸上徘徊,闇黑而深不可测。

    咏眉闪避着他骇人的注视,她的手紧握住椅子的扶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重量。

    他墨黑的眼睛仿佛燃烧进她的眼眸里,一种奇怪的感觉被唤起,她觉得他似乎可以看进她的内心深处,他可以察觉出她是否在向他撒谎那么他看清楚了吗,看到是他误会她了?

    “冉少爷,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需要赚钱”

    “想赚多一点钱,为什么不去当妓女?就我的了解,这一行才是最好赚的吧,而且不论什么样的男人的钱都赚得到,这不更符合你嗜钱又不安于室的天性吗?”他毫不留情的指出他观察得来的事实。

    女人,都裹着一层面具,他坚信商咏眉怯弱的一面只是唬人的假象,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她会如侯琴瑛般,将本来的个性显露出来。

    “你”咏眉一阵愕然,他认为她是个嗜钱的娼妓?

    “相公,咏眉是外地来的,她不知道冉府的财势,不会打什么坏主意的。”确定丈夫与商咏眉并未有任何的暧昧关系,表现出来更是一副蔑低她贪钱行为的样子,侯琴瑛安心了不少。

    冉旸惎灼人的视线转而对上了妻子“你真以为给我纳个妾,就能阻止我上青楼找女人吗?你又怎么知道她一定合我的胃口?”

    “至少她是清白的,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孕育冉家的后代”

    “你这么有把握她是清白的?”冉旸惎再度抛给身侧的女人一记鄙视的眼神。

    咏眉睁大星眸,眼睛盛满泪水“冉少爷,我真的是清白的,你不能这么说我”

    一而再、再而三的抹黑与打击,她不晓得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贞节,他看起来完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可是她不希望他就这么误会自己下去,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次她已经说服自己,事情一旦决定,就不许更改,她不能软弱的退缩但在,她却卡在这里,前无路、后无步她知道,如果要成功的达到目的意谓着必须攀附这个男人,她不介意将自己交给他,问题是──他根本不要她!

    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实啊!

    “一个可以因男人出价高低而决定未来跟谁的女人,这样随便的心态,你认为我会傻得相信她是清白的?”冉旸惎冷冷的扯开一抹讽笑。

    “我”

    “说不话来了,真被我说中了?”他最后的一句话吓住了她,他可以从她那双受惊的瞳仁中轻易地读出她的感觉。

    “一样都是用钱买来的女人,如果她能为我们冉家生下一代,妓女为什么就不行?”

    冉旸惎的话愈来愈狠辣,他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然后发出一阵冷情的笑声离去。

    侯琴瑛在丈夫离开后,马上反应过来知道他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她暴跳如雷的对着咏眉怒吼。“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为自己辩解,难道你真的是那种女人?”

    “我不是”

    “我告诉你,你来冉府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绑住他,不许再让他上妓院,听懂没有?”

    像不知未来的浮萍,咏眉在她迫人的目光逼视下点了头,但她不相信自己有办法控制冉旸惎的一切

    “二夫人,你上哪儿去?”

    “你是阿卓?”咏眉回想着昨日刚熟悉的奴仆姓名,努力与眼前的人拼凑起来。

    “是的,奴才是阿卓。”虽然知道少爷不喜欢夫人为他选来的二夫人,但阿卓还是有礼貌的称呼她。

    “夫人在大厅吗,我想去问她找该做些什么?”以前在苏府,她一睁开眼睛就是忙着侍奉老爷和夫人,不会有闲得发慌的时候。

    阿卓硬是将心里的纳闷压了下来。“夫人带着小娟出去了,好像上市集买布料做新衣,可能要一会儿才会回来。”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就他昨儿个观察下来,好像少爷与夫人都对这个二夫人有意见,可是她明明是夫人自己挑选出来的,而冉家的香火还得靠她延续下去呢,为什么他们会对她如此的反感?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坐着发呆吧?”咏眉忧惧的自言自语。

    来到这儿,她时时刻刻都过得如履薄冰,因为她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才不会惹来用家少爷与夫人的怒气。

    她只是想赚钱,她不想与人为敌,更不想得罪人。

    “二夫人不在去问少爷好了,他应该还没出门。”阿卓也怕说错话挨骂,灵光一闪将决定权推到了主子身上。

    “啊?”咏眉闻言一怔,她没有勇气与浑身傲气的冉少爷交谈“少爷的房间就在转角的第一间,奴才还有事,先下去忙了。”

    “少爷”

    僵直在房门口好一会儿,咏眉在多次的深呼吸调匀自己紧张的情绪后,一股作气的唤出声。

    等了半晌,见房内仍无任何的动静,她声音放大了些,再次喊了声:“少爷”

    “该死,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冉府你是别想待了!”冉旸惎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要看看那个丫环那么大胆,竟敢打搅他的清眠!

    一开门,他的怒火更炽“又是你,没人教你规矩吗?”

    他昨晚在棉织坊忙得不可开交,很晚才上床休息,没想到大清早就被吵了起来,她是来与他作对的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还在睡觉”瞧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一朵红云迅速的飞上咏眉的颧骨。

    她知道长年待在苏府的自己见识很浅薄,没见过什么优秀俊朗的男子,不过就昨日在客栈前所目睹的盛况,她已经很清楚他对女人们的吸引力。

    但假若他能改进一下说话的语调,去掉其中令人心惧害怕的指斥,一切就太完美了。

    “你不就是知道我还在睡觉,所以连忙跑来的吗?”冉旸惎的唇畔浮起一朵温柔的笑意,心底却泛着残忍的快感。

    咏眉没有听出他话中真正的含意,自顾自地解释:“我真的不晓得少爷还在睡觉,阿卓没有告诉找,如果我知道就不会来打搅”

    “说够了没?”冉旸惎不相信她那么纯真,听不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他认为她在做假!

    “大白天的,你来敲我的门,不就是急着上我的床?”换了个方式,他就是要看她受到伤害的表情。

    震惊与伤痛使咏眉只能看着他残佞的面容,久久不能言语。

    丙真如她所料,他们两人的交集,形成的永远是疼入心坎、比刀割更伤人的痛楚。

    “别装出那副小媳妇脸,这招对我不管用,我可是亲眼见识过你和男人讨价还价的势利样!”

    “我”他说的是事实,咏眉无话可说。

    但若不是情势所逼,她不相信自己会有如此惊人的勇气,此刻回想起来,她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

    “我夫人付你多少钱,你才肯答应帮我生孩子?”冉旸惎冰霜般的眼神勾视着她。

    望着他冷酷的眼睛及繁抿的嘴唇,咏眉楸扯着身上的衣物张口

    无言,噤若寒蝉。

    “说话!”

    咏眉惊吓的一颤,当他蹙额将黑色的眉毛拉下盖过他眯起变细的眼眸时,她开始结巴的回答。

    “夫人说我如果生男孩就给八千两,女孩则是三千两”

    “还不到一万两呢,你怎么答应了?”

    “少爷”不过才短短的一天,咏眉的耳朵虽已习惯他的冷嘲热讽,但她的心仍总在意得窜流过酸楚。

    “咏眉不占据少爷的休息时间了,我只是来请示我该做些什么?”

    她发现自己快不脑控制心中波涛般的纷乱情绪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好难过,没有可以倾诉、听她说话的朋友,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抒发“小妾不就是暖床的工具而已?你的工作就是替我生小孩,不过我对你一点性趣都没有,我怀疑你会有机会上我的床?”冉旸惎嗤笑,他的眼中写满伤人的折磨。

    咏眉打了个冷颤,心直往下沉“那我要怎么生小孩?”

    “怪只怪你答应得太快了,我不可能让一个心怀不轨接近冉家的女人来替我传宗接代!”

    “冉少爷,请你务必相信找,我真的没有不良的企图,我只是想替你生小孩,赚那八千两”

    “你就慢慢等吧,看哪天我若缺女人,会不会找上你了。不过──如果我不碰你,你不就一文不值了?”

    咏眉睁大水气弥漫的黑眸,他的话像条铁炼般禁锢了她,她的心惶乱不已,矛盾大加──她知道答应了这件事,她势必会失去女人最宝贵的贞操,而她也一度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那样的行为一从他口中说出,却变得暧昧得紧,她羞于面对。

    “你是个不受欢迎的小妾,我劝你识相的话最好现在就走,以免待得愈久,连一两银也没拿到,还到处惹人嫌!”

    “可是我答应夫人了,没有做到等于是违约,我没有钱赔偿”

    冉旸惎唇恶意的一撇“你可以到街上去钓男人啊,那不是你的看家本领吗?”

    紧抿着嘴唇,咏眉的心翻腾不已,心中的悲伤承载不住而决堤释出“不会了我是少爷的妾室了,就不会再那么做了,请少爷不要赶我走”

    冉旸惎的浓眉一凝,有些反感的看到她的泪水“你要坚持待着,我也管不着你,以后不要怨我没提醒过你!”

    门板一阖,他将她隔绝在外,窝回床上继续他的美梦。

    可是他的耳朵却不断的窜入包覆性的悲鸣,像是用手捂住嘴巴却不小心流泄出来的哭声,他低咒了数声,干脆用棉被盖过头部,彻底阻隔。

    跑回房里放肆的宣泄自己的情绪后,咏眉怕被人说闲话,忙不迭的收拾、重整了心情,来到了庭院。

    “兰儿,我帮你扫地好不好?”她走到正在打扫的丫环身旁,轻声的要求。

    “怎么可以,你是二夫人,怎能做这种低贱的工作?”兰儿觉得荒唐,头摇得像波浪鼓。

    “没关系,我以前在有钱人府中也是当丫环,我会扫得很干净的。”咏眉拿过她的扫帚,迳自扫起地上的尘沙。

    “二夫人现在的身分不一样了,这种事情不是你该做的。”

    “可是我很无聊,不知道该做什么,夫人没有交代事情给我”

    “二夫人,你只要坐着享受我们的服侍就行了,哪须做事?”

    兰儿抢回了她手中的扫帚。

    她没见过这样的主子,昨儿个小娟介绍二夫人与大家认识时,她只觉得她看起来平易近人,笑容很亲切,而这会儿她更深觉她是个好相处、不高傲的女人。

    “兰儿,你就让我帮你吧!”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买好布料进门的侯琴瑛,看到庭院里两个拉扯的女人,劈头就是一顿骂。

    “回夫人,二夫人好心要帮奴婢打扫,可是兰儿知道这是不可以”

    “谁让你叫她二夫人的?”侯琴瑛警觉心大起,睨了咏眉一眼。

    太小觑她了,她已经收买到人心了?

    来到冉府还不到一天,已有一个丫环对她有好感,真让她待上个一年,谁还会向着她这个正室夫人?

    “二夫人不是少爷的偏房妻子吗?”兰儿不解,不觉得自己喊错了。

    侯琴瑛伸长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你哪只眼睛见着少爷娶她了,对外美其名她确实是冉家的二夫人,不过你要知道,她当小妾不过是为了替冉家生个孩子,一点身分也没有!”

    “夫人”咏眉早就认知到自己的地位,可她不晓得夫人会如此小心眼,计较一个微不足道的称呼。“还有你!”侯琴瑛恶毒的目光转向她“你很享受人家这样叫你是不是,或是你已经巴望坐上我的位置了?”

    “我没有,咏眉不敢那么想。”

    “谅你也不敢,你最好给我牢牢的记住,我相公你是爱不得的,否则我会让你得不偿失!”

    “我知道”

    侯琴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昨儿个你在哪儿睡觉?”

    “夫人要小娟给咏眉安排的房间。”咏眉不明究理,诚实的回答。

    “你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侯琴瑛的声音突地拔尖了不少“你不会忘了你的身分吧?”

    “咏眉不懂夫人的意思”

    陪侍在一旁的小娟看到主子火冒三丈的瞪视,跟着在一旁煽风指责“你是少爷的小妾,当然得服侍少爷睡觉了,你不会连这点知识也没有吧?”

    罢才的难过又一举被牵引了出来,咏眉幽幽的说道:“可是少爷不要我陪,他还说不会碰我”

    “如果你没有本事魅惑他,即刻给我走,我不想和你耗时间!”侯琴瑛没想到她千挑万选,结果却带回一个无能的女人。

    “不──夫人,我不能走”一股沮丧感使咏眉的心头有如重铅压着,为什么大家都要赶她走?

    她从没想过要不劳而获,她也想要努力,可是冉旸惎拒绝了她,她能怎么办?

    “我已经说过了,你最好在两个月内怀孕,如果不行,你的包袱最好趁早准备好。”侯琴瑛不耐的看着她,又瞥了兰儿一眼,脑海一个念头于焉形成。

    “既然你和兰儿那么投缘,她以后就当你的丫环好了,省得人家说我们冉家亏待你。还有,看你那么闲不住,为了不让你这些日子了无斩获,以后家事你就帮忙分担做了,不过因为你的身分比兰儿他们高一级,我会视工作量、难易程度赏你银子的。”

    愈看她真的愈觉碍眼,侯琴瑛就是忍不住想欺负她。反正冉旸惎对她嫌弃得很,冉家需要的只是她的肚皮,没有人会在乎她的。

    “谢谢夫人。”听到有额外赚钱的机会,咏眉没有多想,感激都来不及了。

    “最重要的,以后早晨到养心居向公公、婆婆问安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你得常拨时间去陪他们两者。”

    “可是我不知道养心居在哪儿?”咏眉很乐意接下这份差事,她甚至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冉旸惎的爹娘。

    两位长辈应该是待人和气的吧?

    “兰儿会为你带路的。”侯琴瑛精明的眸光一闪,像是了了一件麻烦事。“小娟,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脚步才挪移了几步,她又回过身“对了,有一件事差点忘了提。”

    “夫人请吩咐。”咏眉点个头,略弯了身。

    “你是冉家少爷的小妾,当然不能再喊他为“少爷”了”

    她虚应的笑着“不过你只是个小妾,还不够资格称呼他“相公”我看这样好了,以后你就唤他“爷”了,懂吗?”

    咏眉怔忡了好半晌“是”

    刹那间,她的心掠过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那是什么,只知道教她一阵揪疼与酸苦。

    一待夫人和小娟走进大厅里,兰儿马上放下扫帚,扶着新主子。

    “二夫人,你怎么连这个也答应了,你不知道这是夫人对你刻意的打压吗?”兰儿义愤填膺,为她抱不平。

    “兰儿,夫人说的对,我只是一个小妾,没资格要求太多的。”咏眉知道夫人没有对她做太无理、不该的要求,可是她不懂为什么她会如此难过?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如果二夫人真的不够资格,为什么夫人不自己去给老爷和老夫人请安,而将这个工作交给你,她分明是想偷懒嘛!且你好歹也是少爷的偏房,她怎么可以要求你做些下人的工作?”

    “兰儿,你就不要替我觉得委屈了,因为我不这么认为,反正这些工作我都很熟悉了”咏眉一直告诉自己不委屈,她很满意夫人的安排,可是她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二夫人”兰儿看到主子哭,鼻头也酸了起来。

    “别喊我二夫人了,以前府上的丫环们都叫我咏眉,你也这么叫我吧!”

    在充满敌意且令人难堪的言辞攻击下,在她自觉自己已一文不值的时候,她的确是需要一个朋友的。

    而兰儿是她到冉府后,第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

    “不,我才不管夫人怎么限制我,反正在我心中你就是少爷的二夫人!”兰儿固执得很。

    她早知道二夫人是个好人,谁知竟还是个烂好人!她批评、臭骂夫人的同时,却也感谢她将自己安插在她的身旁。

    虽然不知道她将会受到多少不公平的待遇,但她一定会站在新主子这边的。

    “兰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