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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现在陶斯都得去上班,所以轮到我来看您了。”
如今只要面包坊轮休日,凌羚便会到康凯的住处陪伴他,与他聊天说话,有时还可以从他老人家口中探出陶斯的一些小秘密呢!
“你平常要做面包也很忙,不用常来的。”康凯拿著绒布一边擦拭银盾,一边笑说。
“不会呀!反正距离又不远,只要搭一趟公车就到了。”她笑意盎然地说。
“你真是体贴,我想陶斯就是喜欢你这份不造作的热情。”康凯抬起睑,慈蔼的笑道。
“外公,您把我说的太好了,其实也是因为我喜欢您,才会常来找您。”她拿起扫把打理这间看来凌乱的房间。真不知道外公平常是怎么住下的,在这么乱的环境下不觉得呼吸困难吗?
经过一上午的整理,终于有了初步的成果。
本来进门玄关处堆满了书籍,现在书被她搬到角落,进来时不用再跨过书堆,对屋内的环境也可一目了然。
“别弄了,我这里很乱,把你累坏了可是会让陶斯心疼的。”康凯咧嘴轻笑两声。
“他不会,因为他爱你比爱我多。”凌羚将垃圾倒进大垃圾袋中。
“真的?!”康凯大笑“你不要逗我。”
“是真的,您和他爷爷是他唯二的亲人了,而他爷爷又不在台湾,如今您可是他的一切。”她笑说,
“如果这是真的,你不吃醋?”康凯挑眉笑问,
“假如外公是女生,我一定吃醋。”说著,她便噗哧笑了出来,这副俏皮样逗得好久不曾大笑过的康凯笑个不停。
就在这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康凯猛然站起,抱著银盾退了好几步。当摸到嵌在墙上的一个按钮时,他马上按了下去。
这时,远在“陶氏”办公室的陶斯手表突地发出一阵闪光与铃声,他立即按下接听钮,听到的竟是
“康凯,你这老家伙,命还真硬,我还以为你早升天了!”达叔带著一夥人闯人,当看见康凯与他手中的银盾时,眸子忽地一亮。
“吴达,没想到你的野心这么重。”康凯将银盾拽得更紧了。
“把东西交出来。”达叔朝他伸出手。
“除非你要了我这条老命,否则绝不可能。”康凯眯起眼“反正我也活够了,要命就来拿吧!”
一听到这儿,陶斯立即奔出办公室,直住停车场跑去,边跑边听著那端的谈话
“不,达叔,你不能对一个老人家下毒手。”凌羚赶紧挡到康凯前面,怒瞪著这群人。
一听到凌羚居然也在那儿,陶斯一颗心揪得更紧了。
“凌小姐,你别急,该你的那份我会给你的。”达叔扯出奸佞的笑容。其实他在来这里之前已查过这屋子有无线发射器,想必是和陶斯连上线,而这丫头从以前就爱跟他作对,他绝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当他说出这番话时,不但是凌羚,就连康凯与另一处的陶斯都怔忡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凌羚瞪著他,心慌意乱地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这是做什么?这老头就算被我们抓了,可这事在他面前摊开来说,我怕他年纪大,会受不了的。”达叔冷笑。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
“别这么大声,还怕没人知道你早和我勾结,与我是一夥的?当初就是为了钱才接近陶斯,你要我说的就是这个吧?”达叔对她眨眨眼,笑得诡怪。
“不是,不是”她大声嚷出来,跑到康凯面前“外公,相信我,我没有和他勾结,是他胡说八道!”
康凯一时也慌了,根本答不上话。
“我想他心里清楚,只是不想回答,你就不要再强辩了。”达叔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就把康凯给抓走了。
“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凌羚追了过去,却被达叔推倒在地,他捂住她的嘴说:“江先生晚上等著你,别忘了。”
她拚命挣扎,可发不出声,这时他们像是已找到录音发射器,用力拔掉后才放开她“我要让你知道,惹恼我就需要付出代价。”
说完,他便领著一群手下离开了,独留凌羚跪在地上,整个人已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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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沙漏般一点一滴的流失了。
半个小时后,陶斯火速冲了进来“外公”
只见现场狼藉一片,只剩仍跪坐在地的凌羚,却不见康凯的踪影。
陶斯眯著双眸凝睇她“告诉我,我外公被带去哪儿了?”
她无力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明明就知道。”他火大地问:“你不是跟吴达和江四洋串通好吗?怎么可能不知道?”
“刚刚他们拔掉的录音线就是传送到你那里的?”难怪他知道外公被掳走了。
“没错,因为我不能一直守在这里保护他,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眯起眸,眸底冷光闪烁。
“所以你就相信吴达的片面之词?”她眯起泪眸,眼底满是委屈“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钱。”
“钱?”她苦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你说的,你要钱,你希望自己更有钱这是你几天前说的呀!”他紧抓住她的双臂“你不是也说了钱不能买下所有东西,难道你忘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他激动地抓住她,强劲的力道弄疼了她,可是凌羚却不吭一声,因为她心上的痛比手臂的疼还来得剧烈。
原来这个她爱上的男人是这么不懂她?
“没错,我爱钱,可是我还没有爱到这种地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用大脑想一想,光听别人的片面之词就误解我。”
“我已经不愿意再多想了,如今只要一回想,便会想起你我的初识,一个美丽的女子居然会爱上一个土里土气的土包子,知道我那时心底有多感动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场骗局。”此刻他俊逸的脸上覆上阴影,脸部的肌肉也因为愤怒而颤动。
凌羚顿时像被一把利剑给刺伤,五官净是难掩的痛楚“是呀!我凌羚这么美,怎么可能爱上以前那个陶斯呢?”
说时,她还故意放声大笑,笑中有泪“没错,我真是瞎了眼,彻底瞎了眼。”
“凌羚!”陶斯也很痛苦,他完全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这话居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
“别叫我。”她捂著脸“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要回去了。”
凌羚无力地爬了起来,扶著墙一步步往外走,直到门口仍忍不住回头说:“暂时别想了,你该想的是怎么救出外公和拿回银盾。”
哽咽地丢下这话,她便快步离开,而陶斯仍蹲在地上,心情乱成一团。该死的吴达,居然为了银盾将外公掳走,太可恶了!
银盾!他紧闭的眸突然一瞠,这才想起银盾是靠凌羚找到的,如果她真的是和吴达和江四洋串通好,早可以把它交给他们呀!
老天,他是气昏了吗?为何会因为一句毫无依据的话就怀疑她,难怪她会这么伤心难过了。
“凌羚”他使劲追了出去,却已不见她的人影。
他是该找到她向她赔罪,可外公的安危更重要。凌羚原谅我吧!
暂时将儿女私情摆一边,他该以救出外公为要才是。
吴达,别以为我不反击,你就当我陶斯是病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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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羚这两天都没出门,聿勤的模样让其他三个女人都看傻了。
瞧她成天不是揉面团,就是烘面包,要不就磨豆、切水果丁,忙碌的模样像是面包店的生意有多好似的。
“凌羚,你都不出去约会呀?”小菲忍不住问道。
“约会是什么?”她假装天真地反问。
方凯欣仔细观察著她“你们吵架了呀?”
“吵架?!”凌羚哼笑“我跟谁吵架呀?”
“那个约翰。”为了陶斯的安全,凌羚还没将约翰的真实身分告诉她们。
“我不认识这个人。”说著,凌羚便捧著一大叠烤盘进入烘焙室,跟著又端了一盘面包出来。
“凌羚!”江思俞接过面包,直望着她的眼睛“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有话你就直说,不要一个人承受。”
“我现在好得很,哪需要你们帮我承受什么。”话虽这么说,可是凌羚的眼眶已经微红了。
“你就像小木偶,小木偶说谎鼻子会变长,可你却红了眼睛,让人一目了然。”小菲细心的发现。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是有沙子跑进我的眼睛。”凌羚解下围裙,无奈地注视著她们“你们是不是太闲了?凑在一起就只会猛逼问我。”
“我们是关心你。”江思俞也靠过去,大家都紧盯著她,等著她自动招供。
“不瞒你们,我真的很好,只是最近我想一个人独处,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不是她故意不说,而是不知该怎么说,难不成要她告诉她们,约翰就是陶斯,而陶斯因为不信任她,所以她才这么伤心?
“什么叫作下一步该怎么走?”方凯欣摇摇头“这分明是丧气话,告诉我约翰住哪儿,我去找他问问。”
“干嘛?你要找他打架呀?”凌羚笑着摇摇头“我是文明人,绝不动粗,再说,我最讨厌对人家死打烂缠了。”
“你”“嘘”凌羚阻止她们继续说“你们听,是不是送报的来了?”
“做什么?”大夥看她直奔向店外,拾起送报生丢来的晚报,然后迅速摊开,直到浏览过所有的标题后,才死心地放了下来。
已经三天了,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难道陶斯还没救出外公?
“你怎么了?最近报纸一来就抢著看,在等什么消息吗?”小菲好奇地拿过她手中的报纸,也学她仔细翻看。
“没什么。”被她们问得心烦,她只想逃开“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解下围裙递给小菲后,凌羚便往大马路疟去。
适时拦下一辆计程车,她脱口说出陶斯暂住的饭店,她是想去看看他,可他愿意见她吗?
到了饭店外,她下了车,却只敢站在骑楼下等著,不敢确定如果真等到了他,她有没有勇气上前询问?
“凌羚。”无巧不巧地,让她听见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叫唤声,她竟不知该不该回头。
“我终于等到你了。”陶斯的声音似乎多了份沙哑。
“等我做什么?”她苦笑“想要再继续你的污辱和谩骂吗?对不起,我可受不了。”
“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他用力爬了下头发“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不可能这么做。”
“是这样吗?”她依然背对著他,心底却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高兴,只是有些悲哀。
“转过身来,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他说。
她这才转过身,凝睇著他的眸“你还没救出外公?”
“就快救出来了。”他很有自信地说。
“什么叫就快?你知不知道外公在他们手上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而你居然可以气定神闲地这么说!”
“他是我外公,我比谁都关心他的安危。”他很认真的说。
“我懂了,你是要我别瞎操心,因为他与我无关,是不?”凌羚苦笑着,而后耸耸肩“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还能说什么。”
眼看她就要举步离开,他立即喊道:“你就要这么走了?”
“我本来就是正好经过,要不然你还要请我这个前任女友吃饭喝茶吗?”她对他开著玩笑。
“有何不可?反正现在已是晚餐时间了。”他望着她那矜冷的表情。事实上,他根本不怪她这么淡漠,错在他自己之前不够冷静。
“可是我”
“就到对面坐会儿,我想跟你说一下救我外公的计画。”他随意找个理由。
“呵!苞我这个外人说,有必要吗?”她赌气地看着一旁的行道树。
“那棵树有我帅吗?别直看它,也转过脸看看我,不要跟帅哥生气了,好不好?”能见到她,陶斯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既然她自己来了,他又怎能放她走?
“我的气才没那么多。”她双手插进外套口袋,衬衫与牛仔裤的简单搭配让平常总是穿洋装、套装的她看来很不—样。
“今天的你很漂亮。”他扯开嘴角,漾出一丝迷人笑意。
凌羚低头看看自己,才发觉刚刚急著出门,连衣服都没换“哎呀!真糟,我怎么忘了我是名牌崇尚者,又是极度爱钱的女人,穿成这样怎么钓男人骗钱呢?我看我还是回去换件衣服吧!”
才刚旋身,她便被他抓到眼前,眯起眸问:“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却是肺腑之言。”她瞪著他。
陶斯深吸口气,盯著她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低头含住她的嘴,不在乎这里是公众场合,周遭人来人往的。
凌羚先是挣扎了一会儿,可在他强力的箝制下只能认输了,让自己沉浸在这个激烈又漫长的吻中。
“你满意了吧?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当他的唇撤离后,凌羚梗声道。
“答应陪我吃顿饭,我就放你走。”他扣在她腰间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想吃什么?”算了,她投降了。就在她连续爱上他两次的时候,不就表示她对他早已失去抵抗力了吗?
陶斯勾唇一笑“就对面那家餐厅,满宁静的,至于东西好不好吃就不知道了。”
“随便。”她不停地眨著眼睛,想眨掉眼睫上的泪珠。
“那就走吧!”再度握住她的手,陶斯带著她越过马路,来到那家异国风情餐厅,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点了餐后,他才说:“我早在江四洋身边安排眼线,如果我外公有任何危险,他都会告诉我。”
“哦!你倒细心,那就好。”她点点头。
她的态度仍是这么冷淡,他只好唱起独脚戏“等时间成熟,我就会将他老人家救出来,非但如此,还要江四洋与吴达作茧自缚。”
“我相信你办得到。”她点点头,这时她点的简单小火锅送上,她赶紧佯装忙碌的吃了起来。
“原谅我好吗?”可知他有多内疚?
“你真是抬举我了。”她看了看食材“哇~~这家店真小器,就只有几样东西,连份像样的青菜都没。”
“那下次我们别来了。”他遂道。
“我们还有下次吗?”她吃了口,跟著苦笑“我能再高攀你这位陶氏接班人?”
“凌羚”
他狠狠地皱起眉,正想开口却听见她说:“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别打搅我进食好吗?”
“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陶斯的话在她内心造成波涛,但伤得过重的她又不敢轻易允诺,于是什么都不说,只是专注吃著东西。
“不怕胖?!”他的一句问话差点让她将嘴里的东西喷到他睑上。
凌羚瞪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怕我吃?你跟我那些手帕交还真像,只要我多吃几口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因为你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将身材问题抛诸脑后。”他知她甚详地说。
“呵!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喜欢漂亮呀!我只是没自信,我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将碗放下,她抽起面纸拭了拭唇“吃饱了,也喝足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他也放下筷子。
“不用,谢谢你了。”对他露出一抹甜美笑容,她便打算离开。
当两人一起走到外头时,她却突然顿住脚步,有点尴尬地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终于决定让我送你了?”他眸光浓烈地问。
“不用麻烦,只是刚刚出门太急,忘了带钱包,身上的零钱刚才坐计程车时花光了”
陶斯马上理解地从皮夹掏出一叠钞票放进她手心。
她看着看着,鼻头又酸了“好像真的好像”
“好像什么?”
凌羚吸了吸鼻子,忍著泪“我真的好像一个向男人伸手要钱的女人。”
“凌羚!”他痛楚地紧抱住她“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让我更无地自容,恨不得一枪先毙了自己。”
“呵我的话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影响?”她即起下巴,在他的喉结印上一吻。
“绝无仅有的影响。”他皱起眉。
她抿唇笑了“你还真会说笑话。”
“如果你要拿真心话当笑话听,我也没办法。”半眯著眸,在陶斯的双瞳中隐藏的是抹连他也难以料及的爱意。
他甚至无法想像在她前两天悲伤的离去后,自己是如何忍受思念的煎熬,如果不是要想办法救外公,他早就去找她了。
“你愈来愈会说话了,其实想想我还挺怀念过去那个陶斯,因为他就算会说话也说不过我。”想起过去,她的双眼不禁又发烫了。
“羚,我”
就在这时候,陶斯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一听,眉宇蓦然一扬“阿兴,你说可以行动了?”
“嗯,好,我这就过去。”
合上手机,他望向凌羚,才想说什么就见她先开口了“去吧!一定要将外你外公救回来。”
她的改口让他的眉微蹙,但无法多说什么,只能对她点点头。
“还有,除了大胆还要小心。”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便转身离开了。
一直到她寂寥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眼前,陶斯这才深提口气,双拳紧握地前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