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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宁同知潘叔正傍晚来到运河边上的一座小村庄,想找一户人家去落脚,在村口遇到一位老婆婆,老婆婆打量着他是一位读书人,却又风尘仆仆,鞋子都踩湿了,感到很奇怪。
婆婆:“客官,你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啊?”
潘叔正:“我是济宁州的州衙里办事的,想看前朝这运河的情况,一路走来,不觉天色晚了,能否在府上借住一晚?”
婆婆:“原来是在州里公干的,我孩子们都不在家,就在我家里住下吧,也陪我婆子说说话儿。”
潘叔正: “谢谢婆婆。”
婆婆:“你不是来看运河的吗?这十里八乡有一位叫白英的乡官老人,熟悉这里的河流和水工情况,你最好去问问他,请他领着你去。”
潘叔正摇摇头,自信地说:“婆婆,不用了,我是进士及第,是分管水利河工的济宁州同知,我自己去看就行了,水利上的事情,还要去问一个乡下老头吗?”
婆婆看到青年不谦虚,也不太高兴了,说:“您是官家,啥事儿不清楚?明儿一早也不用喊我老婆子了,起来自己走吧。”
潘叔正也是走累了,听出来是婆婆生气了,也懒得管她,头一靠近枕头,就呼呼睡着了。
海上,陈瑄让茅毛躲在自己的总兵舱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将士们急得说闲话。一个千户官说:“陈总兵原来是个重色轻友之徒,有了女人,把我们都忘了。”
另一个人说:“是啊,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啊?瞧他昨天见到这女人的样子,他怎么能这样?”
另一个说:“他这样一个人吃独食儿,不行,我们要告他!”
船队行驶到淞沪口,江海相连,一片雾气笼罩。慢慢起风了,风越来越大,激起骇浪滔天。
张健问陈瑄:“陈总兵,怎么办?海上什么也看不清楚,舵手问我们向哪个方向开?”
陈瑄看着江海一天的水面,掏出自己怀里的指南针,指着前面说:“那是北方,向着北方行驶,即使有些偏差,也错不了太多。”
人们克服了惊慌,船队向着前方驶去。
陈瑄对茅毛不放心,走进船舱,看到茅毛呕吐得厉害,走过去,想给茅毛捶捶背。茅毛大声呵斥:“滚,拿开你的臭手,死了都不用你管!”
船队继续在惊涛骇浪中航行。陈瑄看到有两艘粮船要下沉,就打旗语,让粮船都向一起去营救,可是,一片巨浪奔涌过来,两条船一下子淹没在风浪之中了。
陈瑄组织剩下的船向岸边行驶,渐渐驶离了飓风的中心。
茅毛躲在船舱的一角,被风浪颠簸得到处乱滚。她紧紧地抱住肩膀,一边害怕巨浪把船打沉,一边也害怕陈瑄再进来。后来她慢慢适应了,就忍着头像炸裂一样的疼痛,在角落里找到一根铁棒,准备等陈瑄进来时,一棒砸死他,然后跳海自尽。
茅毛拿定主意,藏在舱门后面,做好了准备。
好在陈瑄有时间再来照看茅毛,他在甲板上指挥着士兵们战胜飓风,嗓子都喊哑了。可是,他心里仍在挂念着船舱内的茅毛,真是心如刀绞。
海上的气候变化真快,飓风过后,大海渐渐平息了下来,在艳阳下,像一面深蓝色的绸缎。官兵们都松了一口气。
陈瑄看着平静的大海,对茅毛的担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海面上,远处有一片小白点儿,小白点儿越来越大,竟然是几十艘海船向着官粮船队直冲过来,海船越来越近了!
一个士兵喊道:“不好了,是倭寇的船来抢粮食了!”
说话间,倭寇船已经来到近前,开始向官粮船上放箭,有的士兵被射倒了,陈瑄大喊:“快放箭!向港口方向开!”
官兵们与倭寇对射。可惜倭寇人太多,又都是些亡命之徒,倭寇抢走了几条粮船。
与此同时,两条倭寇船紧紧咬着陈瑄的指挥船,几个倭寇趁两船交会时跳了上来。陈瑄抽出佩剑,奋力左冲右杀,杀死了几名倭寇,可是,一名倭寇冲进了船舱!
茅毛正准备杀死陈瑄,她在船舱里听到喊杀声,知道可能是遇上了强盗。她暗自庆幸,觉得自己可能有救了。
一名矮个子倭寇冲进船舱,茅毛喊道:“好汉,快带我走!”
矮个子倭寇循声一看,船舱里竟然有年轻的女人,高兴地哇哇大叫,一把抓过茅毛,就往外跑。
陈瑄正在与一名胖倭寇拼杀,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一个矮个子倭寇进了船舱,大叫一声:“不好!”陈瑄奋力一剑,杀死那名胖倭寇,跑来保护茅毛。正遇矮个子倭寇带着茅毛从船舱里出来,陈瑄迎面一剑,力量足有千钧重,矮个子倭寇当场毙命,茅毛倒在地上。
陈瑄关切的问道:“茅毛,你没事儿吧?“
茅毛一看陈瑄杀死了矮个子倭寇,感到自己救命的稻草一下子折断了,并不感谢陈瑄的相救,反倒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瑄,冲到甲板上,准备投海自杀。
陈瑄看到大事不好,一下子拦住了茅毛:“你干什么?他们是倭寇,是倭国来的一帮强盗!”
茅毛喊道:“当强盗也比我这样强一千倍,就是死了,也比这样活着强啊,别拦着我!”
陈瑄紧紧地抱着茅毛不松手:“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我要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你!”
茅毛冷笑着说:“你保护我?说得好听,怎么保护,我是钦犯,谁能保护?”
陈瑄:“我要你在我的身边,就没有人敢欺负你!快回船舱!”
倭寇们看到几条粮船已经得手,一声口哨,纷纷撤退。转眼间,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陈瑄也开始召集官船向港口驶去。到了最近的一座名字叫直沽口的小港口,陈瑄仔细检查粮船损失,除了两条船在淞沪口沉没外,这次倭寇偷袭,又有五条船被劫走,其他船上也损毁严重。
陈瑄感叹地说:“海上运粮,风险太多,多亏我们是大官船,船上有兵士,如果是商船和民船,怎么能扛得住倭寇的袭击啊?如果能在这直沽口这里设一座卫所就好了,能保护过往的船只。”
张健说:“将军别想那么多了,您也休息一下吧。”
陈瑄安排士兵们上岸补充淡水、食物,简单休整一下。
茅毛却趁着船队一片忙乱,骗过船上的士兵,偷偷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