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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话,没人会在乎两个校尉大人到底谁更厉害,军卒们押注全靠喜恶。
庄老六平时凶神恶煞,尤其是那些生头,在训练场上被庄老六折磨的,那叫一个凄惨,大家怎可能会将银钱压到这个变态身上。
这也造成庄老六的赔率,一度高达一赔五之多。
造成这样的结果,是不能全部算到庄老六头上的。
训练标准是谷令君制定的,人家庄老六充其量也就是个执行者罢了。
城下的哄闹逐渐扩散,直至最后,除了城头上轮值的军卒之外,甚至连成中的百姓都赶来凑热闹。
城外数万东夷蛮人大军攻城,百姓们心中自然胆寒,可大褚的边军拼死御敌,同样在百姓的心中被视为英雄。
兵丁们的精神面貌,亦是可以影响城中百姓的。
试想,守城的军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让百姓们看了,心里会怎么想?怕是会更加没了生的希望吧。
傍晚时分,民夫营采买回了三十头猪,一百多只羊,整整一大车的火刀子。
另外,与这些吃食一同来到西城墙的,还有百十人的歌姬、舞姬、乐师。来的人远远超过了谷令君给出的银钱。
她们都是自愿的,这个时代的歌姬舞姬,多出自乐坊青楼,说得直白一点,其实就是风尘女子。
可风尘女子又如何,她们同样敬佩英雄。
城中守军拼死守卫,才使得城中百姓得以活命,这些姑娘虽流落风尘,却依然想要为这座城尽一份绵薄之力。
谷府
“小夫人,小夫人。”
月儿匆匆跑进房内,赫舍里正坐在房中学习刺绣。
“小夫人,曾官家说将军今夜劳军,请了许多歌姬舞姬去西城了。”
“哦,知道了月儿姐姐……”
赫舍里应了一声,继续研究着手中的刺绣,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绣的飞鸟和别人的比较,总是会这般别扭。
看赫舍里没反应,可把月儿给急坏了,一把从赫舍里手中抢过刺绣,继续对她说道:
“小夫人,曾官家说,花月楼和康乐坊去了一百多个小娘子!连花魁月姬都去了!”
“哦……”
赫舍里一脸茫然。
月儿看着赫舍里那一脸人畜无害,心里气的一阵抽搐。
心想
【自家的小夫人,怎么是个傻姑娘啊!将军那般英武的男子,丢到那么一群狐媚儿堆儿里,还不被啃的一根毛都不剩啦!】
“小夫人,咱们也得去,您的嗓门比那些狐媚儿不知道好出几条街,咱不能叫人家给比下去吧。”
月儿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可赫舍里就算是明白,她也是不会在意的,因为在她的心中,从来就没想过独占谷令君。
她只要能够守在那个年轻军头身边,就可以了。
当然,谷令君已经三天未归家了,说不想念,那也是骗人的。
可谷令君临走之时说过,让她好好的呆在家中,她不愿违背谷令君的意思。
月儿看赫舍里还在犹豫,彻底急了,取过梳妆盒与铜镜,不由分说便开始替其梳妆打扮。
“小夫人,将军是怕你出去遇到危险,可咱府里的家丁也不是吃素的,再说,咱是去探望将军能有啥个危险?”
“可是,月儿姐……”
赫舍里心里是很想去的,但却心下纠结。
“别可是了小夫人,咱家将军见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才不会责怪你呢。”
“好吧……”
几十口大锅架设在西城墙之下,弥漫的烟火气将冰冷的寒气驱赶开来,肉香四溢,随着微微清风,传出半城之远。
本来只是一次简单的劳军,可是随着乐坊和青楼那百十人的歌姬舞姬的加入,却是吸引了无数的百姓前来围观。
大多数虽都是为了凑热闹,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将家中吃食赠与守城军卒,以此来表达他们心中的敬意。
这才是真正的军民一家亲,没有做作,完全是真情流露。
城下的空地上,搭起了简易的高台,以便于那些歌舞姬展现自身才艺。
一时间,西城墙下,开始歌舞升平,大有举城欢庆之意。
尤其是当一辆装扮得花枝招展的马车驶来之后,城下的欢呼声一度臻至顶点。
宋江缓步走到谷令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那辆马车,眼神轻佻。
“贤弟,你可知马车上是何人?”
谷令君摇头,他虽然来永山县任职也已有八个多月了,可一直是军营谷府两点一线,平日里很少到街上走动,自然对这永山县不甚了解。
“那是永山花月楼花魁月姬的车架。”
说着,宋江呵呵一笑,脸上满是神往。
“要说这月姬,可是周边几个县里最上等的小娘子,咱们永山就不用说,就连岐山,源河那些富商豪绅,那也是各个对她垂涎三尺!”
宋江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谷令君有些艳羡的继续说道:
“哥哥知道,贤弟肯定是瞧不上这般的庸脂俗粉,毕竟贤弟家里还藏着一个美若天仙般的小娘子,不是吗?哈哈哈哈哈……”
两人说话间,一妙龄女子弯腰从马车中走出。
一席淡红色长裙,上身虽裹在雪白色裘皮之中,却依旧难掩其曼妙的身姿。正可谓是,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月姬下的马车,抬头望向城头,似在寻找什么。
当看到宋江与谷令君之时,如花似玉的娇颜之上,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对着二人的方向微微躬身一礼。
这一笑,果真是楚楚动人,千娇百媚,看得宋江那是一个劲的砸吧嘴。
“贤弟啊,若得此等佳人,也算不枉此生了。”
谷令君闻言,饶有兴致的看向宋江,问道:
“以哥哥在永山的地位,想博得美人青睐,还不是信手拈来之事吗?”
谷令君不说还好,一说此话,仿佛是击中了宋江内心的痛处,惹得宋江是一阵哀叹连连。
“贤弟有所不知啊,哥哥家中发妻,性如猛虎,哥哥我这些年哪里敢提这纳妾之事啊,即便是去那花月楼吃酒,也是要偷偷摸摸前去,要让家里那母老虎知道了……”
宋江说着,应该是想到了一些往日糗事,脸色也随之变得越发难看。
“哥哥你竟然惧内?”
谷令君也是刚刚知晓,堂堂的永山卫大营的都尉,正五品的大褚军中将领,竟然惧内。
倒不是说惧内有何不妥,只是在这么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制度社会里,尤其还是像宋江这般的大人物,竟然会惧内,着实令人费解。
“贤弟,就莫要拿哥哥寻开心了……”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谷令君对于宋江而言算不得外人,可谁也不希望在人前丢了面子不是。
于是乎,宋江赶忙转移话题。也巧了,就在这时,月姬正好走上了城头,向着两人款款而来。
“奴月姬,拜见两位大人。”
这月姬不愧为永山花魁,一颦一笑皆彰显其端庄秀丽,尤其是那声音,更是如同枝头百灵一般,悦耳动听。
“奴虽是风尘女子,可也是褚人,我大褚将士卫国戍边,与蛮人浴血奋战,保我永山安康,奴心中钦佩万分。”
“今日听闻二位将军慷慨解囊,请城中乐人劳军,奴便不请自来,还请二位将军见谅。”
宋江这个老色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位可人儿,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本来这客套话该是他宋江回的,现在可好,这老家伙一时间竟然没了言语,估计是被嘴里的口水给呛着了。
还好,谷令君并未被对方的美色所迷惑。毕竟人家谷将军家里还住着一位天仙,自然不会因此而失态。
谷令君哈哈一笑,对月姬抱拳,同时不动声色的碰了一下宋江。
“姑娘大驾光临,我守城军士皆是欢喜的紧,本将代永山卫所有军士,先谢过姑娘了,还请姑娘移步至城下,本将的弟兄们已经等不及一睹姑娘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