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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历622年腊月初七,
大乾帝国皇室如今偏居于太极宫春华殿,皇太后跪在太祖画像面前,整日以泪洗面,她自以为愧对先帝,愧对列祖列宗。从前丞相赵牧还只是玩弄权术,架空皇权;现如今他变本加厉,夺取了整个社稷的权利,欲要皇帝禅位,改朝换代啦!
这让皇太后无颜面对大乾帝国的九泉之下的先帝,更是无颜面对大乾帝国的列祖列宗啊!
反倒是大乾帝国,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小皇帝,想得开的多,他对皇太后说道:“反正我也只是一个傀儡,做不做皇帝,也无所其味。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这种被人操控,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滋味,只是连累了母后,让您跟着孩儿受苦受累,受尽屈辱。”
皇太后泣不成声,屈辱道:“皇儿,你想得太简单了。自古以来,哪一位被废黜的皇帝,能够善终的,我苦命的皇儿啊!”此言如晴天霹雳,让小皇帝惊骇不已,颓然坐在椅子上,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两母子都是凄凄然,彼此相望,无言以对......
眼见着还有两天时间,大乾帝国的天下就要变天了。如今皇宫内外,一队队皇城卫士在城内大街小巷来回巡逻,让整个城市内,造成一种越加紧张的气氛。反观朝臣们,就算是再傻再蠢,也闻出了一些味儿来。眼下个个大臣们都是无心办事,整日里都挤在一起,议论纷纷,而且对未来的皇位更替之事,越加揣测不已。而作为未来可能成为大楚王朝储君人选的两位皇子的近臣,更是整日整夜在一起,密谋商议。
如今的洛城,诡异的气氛变得越发浓重,朝廷颁下严令,禁止百姓妄议朝政,违令者是要进大牢的。走在街道上的平民百姓,似乎都没了平日里的闲情逸致,匆忙的走过街道,买完东西就各自返回家中,不敢过多停留了。
然而,今天的洛城,却是热闹非凡啊。陆陆续续有不少小商小贩,五六人,十多人,二三十人,组成的小队,还有马车,从东西南北四门如潮水般涌入京城。城门守将仔细盘查之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放他们进了城。
南衙禁军骁果军营中
骁果军大将军的程世德站在军营大堂上,左右站立着一众将帅,右上首站立的将军站出来,对程世德拱手道:“大将军,皇帝禅位在即,咱们是不是也该早做准备,以防不测啊!”
闻言,程世德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对他说道:“能有什么不测?羽林军咱们也是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的,就是羽林军的一将一卒,我都熟悉得很!羽林军负责皇宫内的守卫,虽然说羽林军是丞相以前从各军中遴选的勇士组成,这几十年却从未参与任何战斗,战斗力能够与咱们骁果军相比吗?”
撇了撇那将军,佯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前些日让你去办那件事情,你说你都干成什么样了。人没有杀了,反倒折损我军几百个弟兄。让你打听怎么回事?你却是囫囵个啥都没弄明白。让我说你什么好!”
没错,这位骁果军参将正是前些日子在大都督府被赵辉一脚踢得差点吐血的那位将军,其名胡志尚。也是程世德的内戚,没啥军功,靠着是程世德的内戚,才坐着这参将要职的,可以说胡志尚是志大才疏,全无半点能耐的。
不过胡志尚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对程世德绝对完全服从,从不问为什么。是他的心腹,比起骁果军的某些将领来说,要贴心的多。想到这,程世德望着左侧下首的督帅,看了他一眼,眼神颇是不屑。
这个人叫李谨言,人如其名,他做任何事都谨小慎微,喜欢刨根儿问底儿,什么事情都要问个明明白白,在骁果军中,就属他最难伺候,干什么事情,都喜欢问个为什么,偏偏自己没能抓着对方什么把柄,也不能随意撤换他。要不然,以程世德的独断专行的个性,早就发配他在军中去做伙夫了。
不过,也正是他事事谨言慎行,才让他在军中得以立足,不至于招惹什么祸患。让程世德破是不解的是,就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物,他手下反倒是有不少人对他忠心耿耿,自己几次派人拉拢,想让他们给李谨言使绊,都不得其果。可见其人也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
想到如今正值紧要关头,程世德反倒是有些担心起来,就这么一个与自己保持着若隐若离的距离的人,会不会干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可是眼下又不是处置此人的好时机,一旦动了李谨言,那么骁果军中,不少将佐恐怕都要跟自己离心离德。想到这些,程世德就一个头两个大,但愿不要节外生枝才好。突然,程世德想到一个人,只要拿住此人,量他李谨言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已经暗中决定,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将此人弄出来,找个秘密的地方,关押起来,以此威胁李谨言。
为了不至于行动计划泄密,所以在接下来的军议中,程世德借着让李谨言去巡视军营的借口,将他与几个参将支走,才与众将领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就在骁果军暗中商议的时候,赵辉在大都督府内后院中,神情肃穆的环视着下边的黑衣甲士。一眼望去,至少有数百之众。只见这数百甲士一个个负手而立,神情肃然,盯着前方与他们相对而立的赵辉。
在这数百甲士身上,可以很轻易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锋锐之气,这些人目光锐利,就像是一把要出鞘的利剑,不同凡响。而且这些人队列整齐,行动整齐划一,显然他们必然是受到过最为严格的训练的,必是精锐之士。
这些人正是赵辉秘密训练的一批死士,一群绝对服从赵辉的死士。他们都是孤儿,深受赵辉恩德,对赵辉死心塌地,只要赵辉一声令下,绝对是悍不畏死!
“后天,就是父皇登基之日,少不了要有一番血战。到时候宫内必然严禁,不会让甲士进入,如此你们只得埋伏于皇宫之外,一旦事情有变,羽林军必然入内作乱,到时候你们见到宫内信号发出,就立刻同骁果军一同攻入皇宫。进宫勤王!知道吗?”赵辉冠冕堂皇的对众人说道。
“明白!”众人轰然应诺。
见到众人气势如虹,锐不可当,赵辉暗自点头,对自己这五百敢死之士,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对为首的一人说道:“夜希武,你暗自与程世德联系一下,到时候,一切事情都听程世德调遣,不可胡乱造次!坏我大事!”
“是,遵命!”夜希武拱手领命。
反观赵靖宇这边,户部尚书林佑与吏部尚书戴玄柽坐在大堂左边,戴玄柽在上,林佑在下。上次因灵州大战,赵辉损失几十万担粮食和几万兵马,林佑弹劾赵辉,而这位吏部尚书却是坐山观虎斗,并未发只言片语。两人虽都只有四十几岁,然而与林佑外向率直的个性不同,戴玄柽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此人心思缜密,谨言慎行,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也算是少有的几个一直跟随支持赵靖宇的忠直之臣。三人此时也正在商议接下来两天时间的具体安排事宜。
大家坐在一起之后寒暄了几句之后,戴玄柽就像是老僧坐定一般,闭目养神,让林佑甚为不喜,他讥讽戴玄柽说道:“嘿,殿下。我林佑是个心直口快之人,用民间百姓的一句粗俗之言说,那就是直肠子放响屁,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有些人,一屁股坐下之后就像是不管自己事儿似的,在那儿一杵,跟个木桩似的,让人看了生气!”
赵靖宇被林佑那句直肠子放响屁给都笑了,他知道自己这两位大臣是什么个性,也丝毫不以为意。他宽解道:“林大人不要生气,这么多年了,戴大人什么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要生气。”
随即赵靖宇不想在这种小事儿上过多纠缠,他冲两人说道:“今天我从太极殿陪父皇回来,却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张诚已彻底与二弟决裂,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如今以眼下局势,两位大人有何看法,我们该如何做?”
林佑闻言,惊喜的豁然站起身来,惊喜交加,搓着手说道:“太好了,二殿下失去张诚这一助臂,而我们却得到一个强大的盟友。这太好了。”
“什么叫又得到了一个盟友?胡说八道。陛下目光如炬,运筹帷幄,早就安排好了。如不是张诚愿意为殿下做事,陛下会将羽林军两万兵马交给他掌握着?”戴玄柽果然不愧是赵靖宇的心腹智囊,一语洞穿人心,将赵牧的心思猜得一点不差!
戴玄柽想了想,复又说道:“不过一个羽林军,咱们还不一定能成事!不过有张诚坐镇,把握自然要大上几分。前天京兆尹被杀,陛下任命方谦做了新任的京兆尹,这倒是为我们控制京城,增添了几分力量。朝廷上,殿下不用担心。一旦尘埃落定,二殿下的那些个大臣也都无话可说。至于那些隔岸观火的,就更不用担心了,跳梁小丑而已。唯有萧大人,一直摸不清底细,不过下官却以为,萧大人绝不会帮助二殿下的。这些年在朝堂之上,有哪一次与杜弘文等辈争锋时,萧大人站出来为二殿下说过什么话吗?反倒是好几次,为林佑说了几句。虽然萧大人不明着支持咱们,但是以下官多年来在朝堂之上观之,萧大人既不跟着大殿下,也不会跟着二殿下,萧大人必是跟着陛下走的。”
顿了顿,戴玄柽又说道:“以下官看来,陛下心里边还是更属意殿下您的。也就是说,萧大人也必然会在朝堂之上支持您的。如此,朝堂之事,殿下不必太担心。反倒是朝堂之外,那些看不见的明枪暗箭,更让人触目惊心啊!我等还需仔细谋划,思虑周详才是。”
赵靖宇与林佑对视一眼,都有恍然之意。赵靖宇点头赞同,说道:“既如此,晚上我派人找来张诚,咱们再仔细谋划一二!”
话说张诚与赵靖宇在太极殿会面之后,将京兆尹赵阙被斩之事禀报了之后,左右无事,在皇宫之内,尤其是太极殿左右晃荡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周围地形。太极殿只能从正门进入,而后边却直通太和殿,然后便没有其他门可以进入。想要扼守太极殿,包围宫门比较容易。只需三五百甲士,便可保证太极殿的安全无虞。看来这皇宫还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了,如果一旦情势有变,还真不好办了,不过,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暗自一笑,便离开了皇宫,返回了落脚之地。
方谦父女接到朝廷旨意,接任京兆尹之职之后,已经离开了驿站,张诚等人也在了一个距离皇宫最近的朱雀大街边上,花了几百两银子买下了那座宅院,如今几百人都住在里边,一是为了隐藏行迹,二来也方便张诚宿卫皇宫。虽说现在内宫由千牛军驻守,外廷才是羽林军守卫,但不管如何,还是距离皇宫近一点,方便“上班”。
刚刚回到住处,冯靖宇和龙丘翎带着一脸的兴奋之色疾步走过来,看样子他们在家里边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而且还给张诚带来一个特好的消息。
“哟呵,看你们这么兴奋的样子,咋地,有啥好事?拣着钱了?还是遇到黄花大闺女,说要嫁给你们了?”张诚一边说,一边往里边走。
两人被张诚这么一说,还有点不好意思,冯靖宇率先对张诚说道:“铁柱他们已经到了,刚刚到的。见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我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一下,吃点饭菜。这一路可算辛苦他们了,为了赶时间,硬是吃了三天三夜的干粮。另外,亲卫营也随着他们一起进了城。”
“哦?居然到了?洛城已经戒严,他们进城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张诚也是非常吃惊,现在洛城内外九城都已戒严,手持兵刃的是一律不准进城的。按理说铁柱张老大等人都是全副武装前来,兵刃铠甲武器不在少数,而且一千多号人,浩浩荡荡的,肯定会引起守备的警觉,外城是由骁果军把守,是断然不会让铁柱等人进城的,所以张诚才会有此一问。
“还是杨大人料敌先机,早就让陶金山他们在城外准备了衣物马车,还有粮食布匹等物饰,一千多号人乔装打扮,扮作商旅以及往来行客进的城,用马车将武器都藏在了粮食布匹之中,以掩人耳目。混过了守城军官。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冯靖宇解释说道。
而一边的龙丘翎则不无佩服的说:“大人手下当真是个个英雄了得,我看这一千多号人,堪舆亲卫营比肩的。而且他们身上个个都极大的杀伐之气,我看必然是在军中常年征战,杀人无数的吧!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摆了摆手,张诚冲龙丘翎说道:“龙丘兄弟说笑了。走,我们去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