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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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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李东升犹豫着是否该不厚道的弄坏唐武涯房间的电线,然后以修理为目的,混进其中的时候,却正好看见唐武涯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李东升不禁大窘,这老小子竟然能在厕所不声不响的呆上那么长久,现在可好了,刚才和金科的对话,极可能被唐武涯偷听了大半。

    果然就见唐武涯一脸严肃的瞪着李东升,狠狠的道:“怎么,你还叫人打听我过去的隐私不成?”

    李东升被当场抓奸,否认就是不明智,当下只好讪讪的搔头道:“呵呵,老唐,我这不看你这阵子闷闷不乐,所以想了解下你的个人喜好,然后对症下药,当是给你赔罪啊。”

    唐武涯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道:“你小子要真有心赔罪,那也好办,趁着现在丽君那丫头还向着你,你就赶紧和他结婚,其他的方式,我一概不接受。”

    这可是叫李东升头疼不已的难题,既不好爽快答应,又不能一口回绝,只好憨厚的打打马虎眼儿,然后才及时岔开话题,道:“唐老板,我听说你和齐润远当年可是好交情呐,这一回故人辞世,怎么不打算抽空回去一趟吗?哦,对了,要是你现在回去,还能撞见齐夫人也不一定。”

    唐武涯果然眉头一皱,道:“齐夫人?你还知道我和齐夫人有关系?李东升,老实说说你的八卦,你到底知道多少。”

    李东升一手搭着唐武涯的肩膀,勉强的将他按在餐椅上坐下,又殷勤的替唐武涯开了几瓶啤酒,然后才道:“说出来,唐老板可千万不要怪我啊。其实这也不是我有意打听,想知道那么多,只是当年齐润远一不小心和金科说了很多,金科又一不小心和我说了很多,所以我也就一不小心,知道了很多。”

    接着却将金科的那番话,以站在唐武涯的立场,给深情的讲述了一遍,引得唐武涯竟然一时陷入了昔年的追忆、沉思,倒最后又不忘道:“哎,唐老板,其实这件事我也是挺替你不值的,正所谓坐怀不乱非君子,何况那个时候,你又是喝多了酒,男人嘛,这种事情,我能理解,就像我当日和唐丽君。。。。哎,说真的,当晚的意外,我到现在也没减轻那份自责、愧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面对丽君。”李东升前半句,倒有些宽慰、轻松的口吻,但说到唐丽君的时候,语气却变得认真、严肃起来,神情更是凝重,眼光也满是忧郁。

    唐武涯不由得奇怪的望了李东升的几眼,就从李东升的最后一句语气和表情,看得出,这个小子,是真的在乎唐丽君,如果他只是玩玩一夜情,那绝对不会有这般真情流露。

    唐武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口气猛喝了一瓶酒,然后感怀的道:“其实,我们当年的故事,齐润远只和你们讲了一半,或者说,齐润远也仅仅知道一半,因为这个关于我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

    李东升不料唐武涯竟然肯主动来讲这段故事,自然就做一位很好的听众,静静的聆听唐武涯的诉说,而且还时不时的在敏感地方问上了几句。

    “那一天,我和秋月霞,哦,也就是齐夫人发生了关系,事后,我对自己的行为非常懊悔,也像你现在一样的愧疚,不过我的命却没有你小子这么的好,也就是那一次事件,使得我失去了和齐润远竞争的资格。我曾一度自暴自弃,直到有一天,那间出事的餐馆里的一个侍应生,告诉我说,我那天晚上出事,根本就不是简单的酒后******,而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李东升惊愕道:“唐老板的意思是,有人给你们下了******?”

    唐武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也许是只给我下了药,也许是我和月霞都中了药,也有可能连齐润远也被别人下了药了。反正这件事以后,我和齐润远他们就很少联系,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情况如何,而我去医院检测出自己的确曾被下药的事实之后,便决定留下来,查清楚这件事情。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仍是毫无头绪。我曾怀疑是欧菲特为了挽回声誉,而下的手段,但结果却不像。因为在我和欧菲特多次交手的经验看来,他不是这种耍阴谋手段的小人。”

    李东升脑光电转,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一波三折。如果客观的从动机、受益人来说,欧菲特的确最有这个可能,因为他只要破坏了唐武涯现实生活的风光、形象,便极有可能使唐武涯的炒股水准出现破绽,不过除了欧菲特,第二个最有可能下药的人,却是齐润远。因为他是这件事情最直接的受益人。

    当这个念头才起的时候,李东升都觉得自己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去怀疑这个令人敬重的老人,不过转念一想,敬重归敬重,事实如何,又却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是一个讲证据的世界,也是充满伪君子的事件,到底在风光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丑陋,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李东升忽然道:“你有没有怀疑过齐润远?”

    唐武涯微微错愕,显是料不到李东升会有这种想法,接着却肯定的道:“没有,从来没有。我相信齐润远是不会这么做的,我相信他的为人,再说了,他如果要下下三滥的手段,早就有很多机会,而不会等到在美顿的时候下手。”

    李东升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来李正堂,当初自己也是像唐武涯相信齐润远,这样的坚定的相信他,可是结果,李正堂却出卖了自己。

    事情上,有很多事情,都可以肯定,甚至绝对肯定。然后,人这种东西,那是谁都说不准的。自从李正堂出卖了自己,齐凌野暗中下手段对付自己,李东升感觉自己的防人之心更重了,或者说,猜疑之心更重了。这对自己来说,究竟是一种成熟呢,还是一种变坏的警告?

    李东升认真的道:“现在齐老爷人都已经仙逝了,按说,我也不应该说这种对他不敬的话,何况齐老爷对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他更是派金科来追随我,但是。。。。。。”

    唐武涯打断道:“我看东升你是想错了方向,齐润远绝对不是那种人。不过你能不盲目的相信齐润远,这说明你有怀疑一切事物的勇气,这可也是成功人士必不可少的一大元素,就比如你想要在股市纵横,首先就是要有自己的判断,而不能盲目的去相信什么小道消息,甚至连股神欧菲特的话,也不能相信。李费默就有一个非常经典的名言,身为一个投机客,我的事业是,始终支持自己的判断。。。。。”

    这还是李东升听唐武涯说到股市上的事情来,李费默身为20世纪最出类拔萃的证券交易员,他的名字,自己自然也有耳闻,只是没有像唐武涯这般熟悉罢了。以此看来,唐武涯这么些年的隐居蛰伏,却并没有是他淡忘了证券这个市场,甚至可能比起当年的唐武涯,更加的锐不可当了。

    至此李东升放下了最初的一个担心,就是身怕自己说服了唐武涯,结果他的能力却一退千里、不如往昔,无法胜任,那自己就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老唐,我看你似乎还是很放不开当年的那一件事情啊,依你看,凭我李东升的智慧,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小忙?要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尽管开口就是了。”李东升忽然觉得奇怪,今天的唐武涯似乎有些反常,和自己说了很多往常提都不会提起的话,而且整个人,也出奇的显得平静。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是试探自己有没有资格做他的徒弟呢,还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处心积虑的去算计他?

    唐武涯沉吟了片刻,忽然道:“李东升,我知道在中华那边,你有很多的牵挂,一切你所关心的,和关心你的,都在那一片土地上,美顿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还是回中华去吧。”

    李东升皱了皱眉头,迟疑的道:“可是,我在美顿,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呐。”

    唐武涯难得的挤出一声苦笑,淡淡的道:“你来美顿,不就是想在金融市场捞上一笔嘛,你这个月常常在唐丽君房里,关注华尔街以及证券交易的方面的信息,还有能源板块,依我看,你本是打算在华尔街有所动作的吧。李东升是个有谋略的人,做什么事情,看起来很不经意,但却是在为你将来的目的铺路。不过你显然也有失算的地方,就是中华发生了一些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说齐凌野的事情,又比如说李家村的事情,还有再就是张启,程泉涌等人的事情,这一切,都使得你不得不先放下美顿这边的事,先赶回中华一趟,但你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所以在你得知我的真实身份之后,你就又到处打我的主意,想要说服我,来帮你留意美顿这一片金融市场。表面上看去,如今美顿的市场虽然不是很景气,也没有什么赚大钱的机会,不过我相信,你会选在这个时候来,应该是看好了哪一点,你在等着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必然和能源有关,和润远,也有关。”

    听到平时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唐武涯,如今竟然说出这一段话,这么透彻的看穿了自己的一切目的,甚至阴谋,李东升不禁大跌眼镜,看来自从进来琴君酒家当日,自己的一举一动,就都被唐武涯留意上了,而自己却只是一心放在报复的事情上去,所有的事情,都被唐武涯知晓了也不知道,或者说,自己当时根本就不在乎被唐武涯这种小店的老板留意上了,所以连打电话,也肆无忌惮的用大厅的来打,结果却正好被唐武涯偷听了个大概。

    自己原先还想去找唐武涯摊牌,如今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唐武涯似乎知道自己手里,都是些什么牌。

    不过想想也该如此,唐武涯要不是有着一份这样的精明,那他就不是传说中的股瘟,而仅仅是一个小店老板了。叫李东升感到兴奋的是,他隐隐感觉,接下来,唐武涯将会有一个和自己一拍即合的想法提出,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不厌其烦的和自己谈了这么多事情,甚至劝自己回到中华。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却正好省了自己不少心思,也免得自己枉做小人,那也还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