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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颜就站在司空烬旁边,默默替顾锦月呐喊。
太好了!
顾姨身体虽然跪着,但是精神已经站起来了!
贾家父子是一丘之貉,把我顾姨害流产后,为了搏好名声,为了继续名正言顺地用顾宰相的遗产,故意拖着我顾姨,不放她自由就罢了,还总是毒打她!
此等厚颜无耻之人,真是令人汗颜!
司空烬听着沈朝颜愤慨的心声,对于顾锦月的事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视线扫过跪在一起的贾氏夫妇,最终在顾锦月身上落定,“你要状告何人?”
顾锦月回道,“臣妇要状告的正是贾森勤!此人在十七年前醉酒后,将臣妇从台阶推下去,害死了臣妇肚子里七个月大的儿子!从那以后,贾森勤一个不高兴,便对臣妇拳打脚踢。这些年,臣妇谨遵父亲在世时的教诲,认真操持贾家庶务,却换来一身又一身的伤!如今贾森勤在太后寿宴上干出如此兽行,就是将臣妇与顾家的颜面狠狠踩在脚下!”
说到这里,她重重对司空烬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挺起腰板后,铿锵有力道,“臣妇还请皇上准许臣妇与贾森勤和离,也请皇上为臣妇死去的孩儿讨个公道!”
“胡言!一派胡言!”
贾仁孝怎么也没有想到,顾锦月平常一打一个不吱声的人,居然敢把贾家大宅内上不得台面的事,捅到皇上跟前。
他气得青筋暴起,眼神像是要吃了顾锦月一般,“你个毒妇,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你是想害死勤儿吗?”
说到这里,贾仁孝咬牙切齿地冲向顾锦月。
可惜他的手还没碰到顾锦月,人就被旁边的御前侍卫擒住,直接将他扭送到司空烬面前,押着他跪下。
司空烬见状,轻嗤一声,“贾御史,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可是贾仁孝却被帝王的威仪震得心尖狠狠一颤。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磕头认罪,“皇上,臣有罪!臣爱子心切,被顾锦月个毒妇气昏了头,在您面前失仪!臣有罪啊!”
贾森勤听到顾锦月告他的状,整个人都吓傻了。
此时,见他老爹向皇上求饶,他也赶紧磕头,“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
司空烬冷眼睨着他们,“贾御史,你是非不分,连贾家内宅之事都监管不好,还纵容儿子虐打朕恩师的女儿。你说,朕如何放心再让你监察文武百官?”
这话分明是要革他的职。
贾仁孝顿时脸色都白了,双膝跪行,来到司空烬脚边,痛哭道,“皇上,是老臣糊涂啊!老臣妻子过世早,老臣对儿子也疏于管教,才让他酿出今日之祸!老臣以后一定严加管教,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为大夏朝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的份上,饶过老臣和犬子这一回吧!”
沈朝颜无语了,这个老东西怎么好意思舔着老脸说他是大夏朝的功臣?
是蛀虫还差不多!
他当御史这些年,仗着自己头顶的乌纱帽,可没少干坏事。
不说远的,就连他儿子的官职都是他花钱找关系打点来的!
更别提,他之前为了留在京城,做出抛弃糟糠,饿死老母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司空烬实属没想到,贾仁孝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时不时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弹劾其他官员,自己却是个腌臜玩意儿!
“既然诸位肱骨之臣都在这里,朕便在这里宣布一道新诏令:从今日起,朝廷上下肃正风气,所有官员自省的同时,可以相互监督,也可以举报知法犯法祸乱朝纲之人,一经查证,举报者重重有赏!”
司空烬说到这里,眼风扫过跪在面前的三人,又道,“顾氏,在贾府受尽委屈,朕许你和离。”
顾锦月听到‘和离’这两个字,浑身都轻松无比。
她立刻磕头谢恩,“谢皇上!多谢皇上替臣妇作主!”
顾朝颜看着,心里干着急。
就这?
那也未免太便宜贾森勤了吧!
他是杀死顾姨孩子的凶手!
他还家暴顾姨,这种渣男不应该严惩吗?
司空烬被她心声吵得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才接着说道,“贾仁孝教子无方,德行有失,故革去御史一职。贾森勤屡次三番虐打发妻,甚至还在宫中风流纵情,更是罪加一等。朕命你即日签下放妻书,与顾氏和离后,除了原数归还顾氏的嫁妆,得赔偿顾氏白银万两。叶寒钦何在?”
御前侍卫统领叶寒钦立刻上前,“臣在。”
司空烬下令道,“立刻将此两人押去都察院,好好查办,若是查出他们做过违法乱纪之事,一并问罪!”
“是!”
贾仁孝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皇上!老臣知错了!求皇上饶命啊!”
“若是犯了错,随便动动嘴皮子便能被宽恕,我大夏律法,还要之何用?”司空烬冷面无私,一挥袖,沉声道,“拖下去。”
贾仁孝父子被拖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哭喊,可惜没有人同情他们。
贾仁孝仗着官威,没少弹劾同僚,他宽以待己,严于律人,早就有人不满他的恶劣行径。
今日他们父子被皇上亲口降罪,真是大快人心!
就这时,有个侍卫走到司空烬面前,请示道,“皇上,那位被贾森勤欺辱的宫婢,要如何处置?”
司空烬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微微侧目,瞥了沈朝颜一眼。
沈朝颜在心里道:那个宫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人是三皇子安排在宫里的眼线!
暴君可千万别把流霜当受害者。
今日这场局,就是流霜所设。
要不是自己机智,提前向暴君要了暗卫当增援,也许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她沈朝颜了!
司空烬再看向假山方向时,眼神彻底冷了。
他看着流霜在地上把自己绞成麻花的模样,已然明了一切,沉声道,“先把人丢湖里醒醒神,等恢复神智,一并审讯。若是幕后还有主谋,一并揪出来。”
沈朝颜听完,真想给男人鼓掌。
皇上太英明了!
主打就是个公平公正,男女平等。
贾森勤又不是一个人犯的错,他们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关系,有牢当然要一起坐啊!
司空烬看着沈朝颜亮晶晶的眼神,嘴角不自由地上扬。
余光瞥到还围在假山前看热闹的文武百官,他为了维持帝王的威严,试图将嘴角往下压。
却愣是没压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