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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李贵妃的脸颊又不由自主地划过两行热泪。
“鲍公公,你放心,终有一日,本宫会亲自替你报仇!”
陈向北安静地陪在李贵妃的身边,一言不发。
两世为人,他深知如何安慰女人的情绪,这种时候默默陪伴比什么都管用!
李贵妃把头埋在了陈向北的胸前,擦拭掉了泪迹。
“鲍公公的尸首何在?”
“正在宫里的空房停放着。”
陈向北轻轻抚摸着李贵妃的发髻,温柔安抚她的情绪。
李贵妃痛苦地合起了眼,抱着陈向北的玉臂愈发地用力。
“鲍公公为了救我而死,定要将他风光大葬!”
陈向北却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素素,鲍公公临终有遗言,将他葬在他院子的杏树底下,他说她喜欢杏树。。。。。。”
闻言,李贵妃深深一愣。
这个痴情的太监,至死,仍忘不了心中的白月光。
“嗯,那。。。。。。随他吧。。。。。。”
“就当。。。。。。了却他最后一桩心事。”
李贵妃苦笑一声。
陈向北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可是。。。。。。在宫内,虽然死去的太监归所属的宫闱处置,但都在办过了丧事后,都会统一交由司礼监带出宫外安葬,名言规定不得葬于皇城之中。”
“并且,当时我将鲍公公尸体背回来时,不少人都看见了,怕是很难交代啊?”
李贵妃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却没有明言:“如今你也算是这华清宫的男主人了,就交由你处置吧。”
陈向北听后,当即心领神会。
虽然皇城内不得作为坟地安葬下人,但规矩是死人,人是活的嘛!
找个身形与鲍公公相似的替死鬼,毁去其容貌,交给司礼监不就行了?
可这替死鬼从哪找却是有些棘手。
虽说皇城内莫名消失了一个下人,没有人会在意。
但也总不能随便找个人痛下杀手吧?
这是有违道德的!
一旦这么做了,路子就走歪了!
而其他得罪过他的家伙,又通通都被他斩草除根了。
无人可用啊!
但见李贵妃魂不守舍的样子,陈向北咬着牙要替她分担,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行,此事就交给我操办吧!我想想办法!”
闻言,李贵妃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着陈向北:“小陈子,有你真好!”
兴许是因为鲍公公的死,两人都煞去了春宵一刻的风情,并没有继续床上修行。
本来陈向北还想提及李之桃的事情,当时她说要一块到钟神山采撷灵根草,但从出发到归来都不见她的人影。
这让陈向北怀疑了起来,她是否在钟神山上出什么事。
但见李贵妃大伤初愈,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便没有将此事说出,打算后边出宫一趟,看看李之桃的情况再做打算。
“素素,你好好休息,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再来见你!”
陈向北轻轻吻了一下李贵妃的额头,正要离开。
李贵妃却拉住了他的衣衫:“那个。。。。。。你好像忘了什么。”
说着便点了一眼软榻,床单上赫然多了一抹殷红。
陈向北生涩一笑,急忙撕掉了床单染红的部分,收入了大袖之中,打算带回私密单间烧掉,毁灭证据!
幸好李贵妃提醒了一下,若是被其他宫女太监看见了,那可就麻烦了!
到期时,不仅是他,就连李贵妃都得人头落地!
至于剩下的床单,李贵妃大可以破损的借口,让下人更换成新的。
第一次就是麻烦,后面应该就不会了!
从寝宫出来后,陈向北便琢磨着从哪去弄替死鬼,不由得一阵头疼。
正当他来到偏殿的丹药库时。
一阵争吵声传入耳中。
走近一看,丹药库内,两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白管事,我真的没有偷丹药,我在丹药房前站了许久,喊了许多声都没人答应,这才走进来看看情况!
殊不知你后脚就回来了!我真没有骗你!我是来领丹药的!”
小坤子一脸委屈地站在丹药架前。
“哼!领丹药?咱家负责监管丹药库,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况且,你一没有领丹药的凭据,二没有其他人为你证明,你这还不是来偷丹药的?”
白公公叉着腰,怒不可遏。
“白管事,是陈管事让我来的!千真万确!”
小坤子据理力争,解释着刚才擅自进入丹药房的行为。
然而,当白公公听见了陈向北的名字后,眼中突然掠过一丝阴沉。
自鲍公公的尸体被背回来后,他便盘算着如何拿下华清宫的总管之位,可无论他如何谄媚,始终都比不过陈向北。
李贵妃这大病初愈,立马就单独召见了陈向北。
而他,连见李贵妃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华清宫总管一位更是遥遥无期
听闻小坤子是陈向北派来的,立马便猜出这是陈向北收买人心的手段。
一时间,怒火中烧。
作为掌管丹药房的管事,这不得狠狠为难一下?
争宠献媚不如你又如何?
这丹药房咱家说了算!
不给你丹药你又能怎么样?!
也好让整个华清宫知道,咱白公公也是有底子的!
“陈管事让你来领的是吧?行,那你让他亲自过来!咱家确定无误后,自当会给你发丹药!”
“陈管事他得忙东厂的事情。。。。。。”
小坤子欲言又止。
话都还没说完。
啪——
一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小棍子的脸上,落下了五道通红的掌印。
修为粗浅的小坤子哪里承受得住这一巴掌,整个人被扇倒在地上,嘴角喊着血丝。
但即便如此,他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而是死死咬着牙关,忍着脸颊剧烈的痛楚。
他不傻,自然也知道自己成了白公公挤兑陈向北的发泄工具。
所以他更不愿丢陈向北的脸。
“陈管事陈管事,他是你爹吗?一口一个叫得这么火热!
东厂又怎么样?咱家还是华清宫的管事呢!
还不快给咱家滚!
想要丹药?让他自己来拿!”
门外,陈向北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小坤子的坚韧,白公公的跋扈嚣张。。。。。。
嘶!
骤眼一看,怎么这白公公的身材,跟鲍公公这么像?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陈向北的脑海中掠过
“怎么?白公公是在找咱家吗?”
一道深沉的声线,在炼丹房内响起。
正在争执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这道人影背着光,阴沉地如同一头阴鹫,眼中却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正是在门外观望许久的陈向北!
见陈向北出现,小坤子立马移开了捂着脸颊的手,生怕露出窘态。
论心性,其实小坤子跟陈向北很像。
他也清楚这皇城之中,没人会愿意怜悯弱者,所以不想让陈向北觉得自己是个不堪大用的庸才。
小坤子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折皱的衣服,脸色瞬间恢复如常,朝着恭敬行礼。
“见过陈管事。”
“无需多礼。”
陈向北摆了摆手,旋即走到了两人的跟前,淡淡打量了一下跟前的小太监,语气出奇地平静。
“咱家让你领的丹药,领到了吗?”
小坤子目光微动,顿时便明白了陈向北的意思,这是让他将白公公可以刁难的恶行说出来。
有陈向北当靠山,他也不怕得罪白公公,如实说道:“禀陈管事,小的还没领到。”
“为何?”
“白管事说要让你亲自来领!”
小坤子在说出此话时,更是直接点了眼白公公。
白公公脸都绿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也因为陈向北的出现,霎时就哑了火,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嘴上虽对陈向北不屑一顾,更是对东厂出言不逊,但更多是出心中的恶气,说白了就是嫉妒!
作为年长的老太监,他还是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的。
尤其是陈向北身上的东厂领事袍,代表着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掐死他一个宫闱管事,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者,陈向北带人围堵皇城司,斩杀锦衣卫指挥使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怕是假的?
他甚至都有点后悔,刚才说话这么大声,也不知陈向北有没有听见。
“你脸上的掌印是怎么回事?”
陈向北又明知故问。
“白公公赏的!”
约莫是太痛了,小坤子的脸颊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赏的?”
“肯定是你做错了什么,不然白公公怎么会赏你巴掌?”
陈向北顿时眯起了眸子,看向一旁脸色发绿的白公公,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