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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绣着粉花与绿色枝叶的屏风前,已经年过半百的夫妇跪坐在门口,二人都是脑门滴汗,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哎呀…】
【这还真是…】
“嗯?”
定睛一看,观影的众人也是哭笑不得———穿着身女孩的衣裳,各自扎着蝴蝶结与小辫子,脸刷的比死人还白,嘴涂得跟血一样红,睫毛翘得仿佛能把人扎死,脸上还画着两个粉红色的圆形…
尤其是伊之助,还耷拉着半截舌头在外头。
有善妆的女仙表情扭曲:“这是什么东西?”
多么粗糙!毫无美感!
歪着头仔仔细细把三人挨个看了一遍,美冠六界魔君杀阡陌沉默了许久:这种易容技术实在有点太超前了,他真的理解不了。
“还好小不点出任务。”
忽然联想到涂着同样妆容的花千骨的白子画:“………”
“辣眼睛。”
如果说化妆之前还是都是俊朗的小伙子,现在…
看着三人身旁木牌上的:善子、炭子、猪子,火夕接受不能:“这妆怎么看着那么像纸人?”
“伊之助长得那么好看,音柱怎么把他画成这样了?”
显然,接受不了的不止他一人。
【…长得都不太精致啊。】
事实上,老板娘的评论还算客气了的。
茈萸撇撇嘴,简单明了:“丑东西。”
似乎是疑心自己看错了,老板不敢置信地揉揉眼,可再定睛一看…
【喔…!】身形一歪差点摔倒,他赶紧道:【不好意思,我家容不下这些…】
【还请通融通融。】
忽然响起的声音有些低沉,似有几分懒散,又些许清润,入到耳中,就让人心里酥麻一片。
白发披垂,穿着身暗粉色的衣裳,高大的男人站在三个孩子身后,放柔了语气:【只要老板娘愿意教育,一定能让她们焕发光彩。】
这、这再怎么教育…老板皱眉:【抱歉啊。】
忽然,他猛地转头去看老板娘———不知为何而双颊生晕,老板娘眉开眼笑,欣然应下:【嘛,领走一个倒是问题不大。】
老板:━Σ(?Д?|||)━!【诶!】
【那就拜托您照顾一个了。】
玫红色的眸子莹着碎光,含情脉脉,往日画着怪异花纹的脸此时擦得干干净净,让那一份俊美与帅气展露无遗。
露着小半片胸膛,宇髓天元轻笑:【劳您费心了,夫人。】
心中小鹿乱撞,老板娘掩唇笑道:【那我就要中间这个了,看着也比较老实…】
背后是一片橙黄之光,顶着一副惨不忍睹的妆容,操着一口假到不行的伪音,炭治郎、不,炭子欢喜地应下:【我会拼命工作的!】
[炭子确定入职!]
“天哪。”
弟子们纷纷倾倒,经常带着茅山一众弟子下山历练的大师兄云隐无言以对:“美男计啊。”
别说,还挺管用。
“但他自己怎么整的那么帅气…”
把三个孩子弄成那副鬼样子,这是什么化妆鬼才!
“不过,”盯着剩下的二人,轻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们三个居然都没有对女装表现出厌恶,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你们真是没用!】
方才是温文儒雅,现在走在大街上,宇髓天元又变了一副脸色,仿佛自己真的是个人贩子一般,他没好气道:【都卖不出几个钱!】
【哈—嘶——】吐出一口气,滋滋的电流中,善逸面沉如水:【我是不会跟你客套的。】
稍微猜到他语气不好的原因,宇髓天元不屑道:【因为让你穿女装,不爽了吗?】
【不是说了凡事都要按我说的做?】
不理会兀自跑开的伊之助,捏紧拳头的善逸背后变作一片昏黑———{我在乎的才不是女装,蠢货!}
{是你这张脸!}
十字星闪闪。白发如银,眉眼清俊,鼻梁高挺,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加上那爽朗而富有磁性的笑声———{居然这么相貌堂堂,开什么玩笑!}
【喂!】伊之助可不管他们之间胶凝的气氛,抬手指指另一边,他直愣愣开口:【那边好像聚了很多人!】
【喔?】
拎起碍事的裙摆,好奇心作祟的二人大步上前。
琴声悠扬,铃音清脆。
红绳乌木,自明黄色裙摆中探出的足轻轻抬起,带动高高的木屐往旁边一侧,而左脚微踮,让木屐在身前划过半个圆弧,这才轻轻落定…
两名红衣孩童走在前方,一人撑伞,数人环绕。
戴了满头的黄金首饰,一手按在身旁男子的肩膀上,迈着奇异的步伐,柔美女子身子微晃,眉眼中是如春日般的柔和。
真真是好一个美人。
【啊,】突然出现在善逸和伊之助身后,宇髓天元举目一望,不以为然:【那是花魁在游行。】
【这个是时任屋的鲤夏花魁。最高级别的艺妓出门迎客了。】
【不过这可真是华丽。】
【老婆?】眼泪乱飞,善逸的大脸突然出现:【莫非她是你老婆?!】
【那美女是你老婆吗?!太离谱了!三个老婆都那样吗?都是那样的大美女吗!】
这小子!之前念名字的时候完全没听吗!宇髓天元一拳砸在他脸上:【不是我老婆!】
【走得真慢。】
大大咧咧地蹲在人群中,看着整支队伍随着花魁的步伐一顿一停,扎着两个低低的辫子的伊之助无趣地挖挖耳朵:【在山里要不了几步就没命了。】
忽然感觉到一股十分灼热的视线,他动作一顿:【啊?】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穿着黄绿色衣裳的女人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
【这位先生。】
找到刚解决完烦心事的宇髓天元,她开门见山,指着伊之助道:【这孩子给我们领回去吧,可以吗?】
【啊,我记得你是…】
【对,我是荻本屋的鸨母。】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啪地合起手,宇髓天元扬起殷勤的笑:【居然让荻本屋看上了,实在是幸事一件!】
【不过,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鹰钩鼻,吊梢眼,慧眼识猪的痩削鸨母自信满满:【别担心,我可不会看走眼。】
好吧,反正也是要送一个去荻本屋的。宇髓天元笑眯眯地和一脸懵懂的伊之助挥手告别:【多保重哦,猪子。】
[猪子,确定入职。]
然后,就只剩下了…抱臂斜眼看着最后一个崽子,宇髓天元的表情很是嫌弃。
注视着伊之助离去的背影,无意中与他对上了眼,我妻善逸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悚然而惊:{不好!只要人家没人要?}
“为什么连自称都变了?”盯着那硕大的不采用三个字,舞青萝哭笑不得:你别带入得那么快好吗?!
“说起来,”却有人不解:“作为鸨母,怎么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啊?”云端道:“可是伊之助他们现在的身形和女孩子差不多吧?”
蒙混过关的吧。
“不不不,鬼杀队天天锻炼,炭治郎他们哪个不是一身腱子肉?”
“…这倒也是。不过,”另一人抬袖掩面,实在不愿多看:“能进去就好了,别管那么多了。”
【你瞧!这样如何?!】
行人往来,挂着“荻本屋”灯笼的宅邸中,一道兴奋的女声传出。
捏着块沾满妆粉的帕子,方才见过的鸨母擦擦额头的汗,激动得脸都红了。
【呀!】穿着身黄色的衣裳,另一个女子惊呼:【好棒!】
十字星闪闪发亮。
有着深蓝色渐变的发丝如寂静的海洋,碧青透亮的眸子似两潭幽泉,水灵灵看得人心中颤动。皮肤光洁细滑,面容线条优美————【之前脸上被涂得乱七八糟的,卸完妆之后多眉清目秀呀!】
【低价买到这么漂亮的孩子,真是赚大了!】
撸起袖子,鸨母干劲十足:【我要好好教导你,要让你比京极屋的蕨姬和时任屋的鲤夏更红!】
尚且不明所以的伊之助:(●—●)?
已经憋不住笑的修仙界众人:(●°u°●) 」
幽若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已经历尽千帆:“我不敢想象她们发现伊之助是男孩子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而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鸨母和黄衣游女一人一边,拖着伊之助在长廊中穿梭————【不过这孩子身体出奇地壮实啊。】
面对黄衣游女的疑问,被伊之助的盛世美颜冲昏头脑的鸨母不以为然:【丰满而有肉感的女孩不是更好吗!】
【比起丰满,倒更像是单纯的结实…】
听着这隐隐传出的动静,方才被三人忽略的粉衣女子捧着木托盘,茫然地眨眨眼。
【铮铮—!】
而此时,画面已然切换。高悬的大红灯笼上,“京极屋”三字赫然显现。
如琴音般的乐声潺潺如流水。
黄橙色的衣裳上束着红色的格子腰带。手持木拨,怀抱奇异的三弦乐器。一手在下方轻轻拨弦,一手在上方微动:【铮铮——!】
有着黄橙色亮眼发色的头颅低垂,侧脸青筋暴出,如雾的白气从咬死的齿缝中溢出:【吸—嘶——】
木拨高举,然后…
【铮铮铮铮———!】
银电乱窜,在另外两个紫衣游女的目瞪口呆中,脑袋上扎着两个红色蝴蝶结的“少女”善子,气势大开!
琴鸣急促,如果说先前是如春日小雨淅淅沥沥,那么如今,就是如夏日的雷霆暴雨,噼里啪啦,一通暴击!
【啊…】瞳孔微缩,和两个同伴站在门口,一个穿着深紫色衣裳的女子讶异道:【这个女孩的三味线弹的真好。】
【是啊,】中间的素衣女子看得眼都不眨:【魄力惊人。】
【她是新来的吗?】
背对着众人,善逸拨弦的动作愈发狂放,几乎快出了残影,仿佛心中隐藏着什么怒火一般。
【听说她耳朵很灵。只要听过一次,无论是用三味线还是筝都能弹出来!】
满脸青筋,虽然擦去了能吓死人的白粉,但脸上的红色圆块与烈焰红唇却依旧保留着,加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就是相貌实在不敢恭维,真亏她能进来这里。】
看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最后一个橙衣女子将手放在脸侧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带她来的小哥生得可俊了!】
【啊?是吗?】这一下可把紫衣女子与素衣女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真的吗?】
【好想见一面!】
浑身直冒十字星的白发男子身前,暗粉色衣裳的女人脸颊飞红,看得眼睛都直了,浑然忘记了身后已经怀疑人生的丈夫————【鸨母都看呆了!】
【呵呵呵…】却在此时,一串笑声忽然传出:【我看得出来,那女孩能节节高升。】
【哦?】
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身后,穿着深色的衣裳,手持一把小小的烟斗,五官更为锐利的女子眼眸微眯:【她身上散发着被男人抛弃后,想要复仇的气概。】
【这样的女孩是强大的。】
啊?复仇?
此言一出,观影的人们都愣了一瞬:复什么仇?谁把他怎么了吗?
紫薰浅夏面露奇异之色:“被男人…抛弃?”
该不会是在说…音柱宇髓天元?!
再看看面目已经有些许扭曲的我妻善逸,游女们讪讪道:【这…这样啊。】
咬紧了牙,听着她们的讨论声,我妻善逸拨弦的动作越发迅猛,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先前的事情————{让她扫厕所还是干别的都行,麻烦领走吧!}
大力拍打着自己身前的小“女孩”,白发男人笑容满面:{就她这样子,干脆免费送您都行。}
【劈啪——!】一道银雷自眉间闪现。
虎目含泪,双臂青筋直跳,一片电闪雷鸣、冲天火光中,我妻善逸心音狠戾,带着翻腾的怒意————{我要报复那个男人!}
{老娘一定要当上吉原第一花魁!!!}
“………”
我妻善逸你是有几分离谱在身上的!
舞青萝恨不得拎着他的耳朵大声咆哮:你是鬼杀队的队员!不是游女!
而且你是个男的啊!为什么自称老娘这么娴熟!
太荒谬了!
就如先前在音柱面前石化的三人组一般,不知多少个法宝、水镜之外,观影之人纷纷倾倒———你的目标错了!
我妻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