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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川,那一两银子稍后我再还你,不能让你破费。”
三人上了楼,一边往里走,严政一边又说道,周世民也在一旁附和,江云没有吭声,当然也没有把两人的这话当真。
三人要找座位坐下,这时环顾一下大厅,只见高朋满座,济济一堂,所有桌位都已经被占了。
只有临江窗户位置极佳的一张桌位上,只坐着一人,显得空荡荡的,跟其它几乎人满为患的桌位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过桌位的主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众学子也识趣的不敢过去争座,没有别的原因,桌位的主人,正是那位不知来历名姓的清灵俊秀少年,本次诗会之争的唯一裁判。
若是得罪了本次诗会的裁判,那他们还想胜出么,所以虽然清灵俊秀少年独据一桌,其它桌位有人满为患的架势,但也没人过去蹭座。
江云,严政他们也不敢唐突冒失,扫视大厅一遍之后,看到一个偏僻角落处还有几个空位,就走了过去。
“几位兄台有礼了。”桌位上已经坐了三四个人,严政他们走过去,朝着在座的几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坐了下来。
没想等他们刚坐下,原先在座的几个人相顾对视一眼,纷纷离座,仿佛如避瘟神一样,寻了旁边的空座坐了下来,宁愿相互挤着,也不愿跟三人同桌。
“这,这……他们是什么意思。”周世民一脸惊讶的问道。
严政脸色也一阵难看,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挥挥手道:“管他们呢,走了的好,我们正好吃得痛快。今天是平川做东,可要好好宰他一顿。”
江云听了这话,连忙纠正道:“严兄,这话不对,我要再次声明,这次不是我做东,我若是赌输了,则是我做东,我若是赌赢了,则是严兄和世民你们做东。”
严政和周世民心说,这不是一回事吗,跟你直接做东又有什么区别。他们根本觉得,江云赌赢的机会就是零,认为对方这么说,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煮熟的鸭子嘴硬。
“是,是,怪为兄失言了,看来平川今天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了,我和世民就在此预祝平川待会能够技压群雄,一举夺魁,占尽风头,若是这样,我和世民心甘情愿做东庆贺,乐意之至!世民,你说不是。”
严政朝周世民挤了挤眼,周世民嬉笑着连声附和,说这次诗会魁首,非江云莫属。
江云一笑道:“其实若是两位最后能够技压群雄,一举夺魁,我做东也是心甘情愿,乐意之至的。”
三人相顾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
听到他们三人在这里旁若无人的互相吹捧,恬不知耻,座中众人更是齐齐侧目,鄙夷不已。
“小二,点菜!”
严政呼喝一声,一个酒楼小厮屁颠屁颠的赶上前来,递上菜单。
严政一看,这个小厮正是前些时候差点坑了他们一把的那位,不过这个时候也懒得计较这些了,他接过菜单,麻溜的点了三道菜,都是价格不菲的好菜。
大方的把菜单递给江云,江云也不客气,同样点了三道菜,同样也是价格不菲。严政和周世民两人听在耳中,心中暗道,这个呆子,今天可真是大方,这是准备大出血么。
江云点完,问周世民道:“世民还要不要点。”
周世民这个时候怎会落后,一把接过菜单,同样也点了三道菜,同样也都是价格不菲的好菜,点完之后,还有点不满足,一看,这次酒楼的招牌菜,鲈鱼脍还没有点呢。
“是了,小二,再加一盘鲈鱼脍,既然到了清风楼,怎能不尝尝它的招牌菜?”
酒楼小厮欠身道:“这位公子,抱歉了,本地的新鲜鲈鱼已经售完了,暂时没有了存货。”
周世民一听就不乐意了,眼睛一瞪道:“你这是什么话,莫非是以为我们付不起帐不成!”
酒楼小厮又连连打躬作揖,解释道:“今天客人多,不少人都要了这盘鲈鱼脍,现在本店确实没有新鲜鲈鱼的存货了。”
周世民不信,还要呵斥,严政止住他道:“世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既然没有了,那就算了。”
周世民无奈道:“好吧,那就换一道菜。”
说着拿过菜单,就要再点一盘菜,这时严政或许是良心发现,想起刚才江云给他们付的一两银子入场费,或许是想着细水长流,不能杀鸡取卵,摆手止住了他,道:“不必了,这么多菜足够了,再多可就要吃不完,浪费了可惜。”
周世民见了,悻悻然的作罢,挥挥手,让酒楼小厮去了。
整个三楼大厅,基本以中间为界,东阁童生占了一边,西阁学童占了另一边,泾渭分明。
整个大厅济济一堂,座无虚席,不过众人面前桌上的酒菜都不是很丰盛,大多只是一些佐酒的小菜,毕竟这次来,是斗诗论文,不是大吃大喝来的,像江云他们这一桌大摆酒席,无疑已是异类了。
在看到人差不多已经到齐,该来的已经来了,不该来的,也已经来了之后,两边各有带头的人站了起来,平息了座中众人的议论,原本稍嫌嘈杂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东阁学子这边,似是以刘楚翰,崔浩为首,刘楚翰走到那清灵俊秀少年所在的临江窗户桌位边,朝着对方拱了拱手,大声说道:“这位兄台,不知先前你与我等的约定是否有效,我等只要作出令阁下满意的切情切景诗作,阁下就要当场道出名姓来历。”
那清灵俊秀少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轻轻一点头,清脆的声音道:“当然,约定依旧有效的。”
其实今日这场诗会,重头戏已经是东西两阁的学子之争,至于这位清灵俊秀少年的名姓来历,只是一个噱头而已。
西阁学子这边,陆文鹏也走上前来,朝着那清灵俊秀少年拱拱手,正色道:“在下陆文鹏,见过这位兄台。今日这场诗会虽然只是一场小聚游戏,但诗道尊严,不容诋侮,所以还请这位兄台到时秉公评判,无有徇私枉道之心。”
这话一出,西阁学子这边,有人就微微皱起了眉头,陆文鹏这么一说,对这位清灵俊秀少年可有些不敬的意思,对方现在可是场中唯一的评判,若是这番话惹恼了对方,对方存心挑刺,给他们小鞋穿,那他们可就亏大了。
不过那清灵俊秀少年倒是气度雅量,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站起身来,回了对方一礼,问道:“这位可就是吟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书院才子?”
陆文鹏道:“阁下过奖了,不敢称什么才子,这句诗确实是在下偶有所得。”
清灵俊秀少年微微一笑,道:“若是陆公子今日再做出此等绝妙佳句,那我就是想要徇私枉道也是不成的了。”
说完就盈盈坐下,端起茶杯,眺望窗外水光山色,没有再理会厅中众人了。
陆文鹏也退了下去,刘楚翰环顾四下,便道:“那么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谁先来。”
一个西阁学子就走上前来,朝着众人环顾一礼,朗声道:“高朋满座,俊彦群集,在下就抛砖引玉,献丑了!”
刘楚翰也退了下去,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那西阁学子就在空出来的大厅中央踱了几步,然后高声吟诵道:“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好!”响起一片鼓掌叫好声的,是西阁学子这边,至于东哥学子那边,众人则都各自低头吃喝,我行我素,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这也是一种心理战术。
那位西阁学子又在大厅中央来回踱了几步,目光看向临江窗户边的清灵俊秀少年,把后面半首吟了出来,道:“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好,好诗!”
西阁学子这边,掌声喝彩更见热烈,东阁学子这边的人坐不住了,面面相觑,这首诗确实不错,有想鼓掌的,但觉得又不合适,这不是给对方长了志气。
不少人心中暗道,难怪这人胆敢第一个上来,原来是胸有成竹,成心要来一个先声夺人。
刘楚翰这时起身鼓了鼓掌,表现出了几分气度雅量,紧接着东阁学子这边,才又接着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不过众人更加关心那位清灵俊秀少年的态度,不少目光都看了过去,这时那清灵俊秀少年在听了这首诗之后,面上泛起几丝笑意,站起身来,就要说话。
刘楚翰见了,心中一惊,若是对方就此宣布满意这首诗了,那下面的人岂不是没得玩了。
当即他忙站出来说道:“这位兄台,不必急于评判,可等在场诸位都上场赋诗之后,再来评判才好。”
清灵俊秀少年没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朝着刚才那位赋诗的西阁学子示意道:“此诗不错,我敬这位公子一杯。”
这位西阁学子名叫闵玮,同样是有名的才学佼佼者,此刻傲然一笑,有人给他端上来一杯酒,他接过一饮而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