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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姐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呢?’这个时候通常是恶人前来原形毕露落井下石的嚣张炫耀。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粗木牢门外依旧和睦而笑的老人,似是在教导她什么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
‘静琳已是罪臣之身,陈老的训诫还是留给自己后用的好!’他要惺惺作态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心情。
‘你!’通常都是身后的跟屁虫们先沉不住气来。
‘哎,张老,蒋小姐往日里都是亭台豪阁的,呆在这破烂牢房难免生出些瘴气来,你跟着小辈置什么气。’倒是好人做的全面了。
‘再是破烂静琳之前也不是没受的,不是陈老的命贵一生的荣华富贵。’
‘蒋小姐这话就错意了,想我们这些老东西哪个不是拿命换来的这半生清闲,想来蒋小姐现在也很是明白衣枕无忧的好处了吧。’
‘陈老有话直说便是。’
‘蒋小姐果然是痛快,不枉是陈某最看好的孩子,蓼稥,你也知道,自小陈某在你身上花的心血最多,你以为,将你送进这牢房里,爹心里会不难过的吗?’
他倒是做戏上了瘾了,连‘爹’都出来了,她可笑的挂起嘴角看他自编自演的笑话,却是不搭腔的等他点出来意。
‘怪只怪蓼稥你实在是让爹太失望了!你怕是最明白钟渊想改朝换代的人,却不管了爹的死活要袖手旁观!终究爹有千万个不是,好歹对你还有养育之恩!’说着已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悲苦表情,眼睛里却是毫不松懈的恶狠之色。
她无惧的直视于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陈老教导蓼稥的。’
‘呵呵,’他倒是像赞许她孺子可教般愉快的笑了,‘所以爹这回想教导蓼稥什么叫做适得其反。’
‘呵呵,’她也明白了,这场杀人栽赃的计谋不过是他设的一个局!要的怕就是她的乖乖就范无能无力的束手就擒!‘那么陈老接下来要教蓼稥什么呢?’看来接下来才是这个老男人真正的目的。
这回倒轮到这个老人不急不缓的抽了口手下送上来的旱烟,看着黑青烟雾后面仍是处事而不惊的小女孩,就是这双眼睛,如野兽般血腥却懂得在袭击猎物之前掩盖全部的锋铓毕露,当年就是因为这双眼睛,他才会在百里之中挑中了她,而现在,还是这双眼睛,但是她的主人已不再是那年那个瘦弱无助容易控制的小女孩,他却是要卯足了十二分的精神这般大费周章的设下陷阱来应对她,更是要牺牲几颗轻重有份的棋子,这场战,他赢的也是辛苦。
‘只是要蓼稥用上平时最拿手的东西。’
‘可是蓼稥现在可是牢狱之灾在身。’原来是想要让她再次做他刺探敌情的傀儡娃娃!
‘这个蓼稥不用担心,只是爹对蓼稥的一次教导,自不会忍心蓼稥在这牢房里受苦多日。’他就是要警告她,当年是他成就了她,那么今日他依旧有本事毁了她!
‘恐怕将军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吧。’这个迟迟不出现的男人怕是在一贯的暗地衡量这场闹剧的真正含义。
‘蓼稥自当是受冤枉的委屈,以将军对蓼稥现下的宠爱热情,蓼稥不是更明白该怎么做吗?’
她微眯起眼透过层层烟气看着眼前已是白发斑斓的老人,想来他是把揭发这回真正内鬼的功劳送上来给她,好让她名正言顺的回到钟渊的身边,不,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绝不会这么好心,怕他送上的也只是个替死鬼,那么每一日她还是会在这个真正内鬼的监视之下,而有一日她反悔逃脱他的控制,怕是这个老人就会送上真正的内鬼再反咬她一口,好一个老谋深算的滴水不漏!
‘看来陈老都已为蓼稥做好打算了。’是真不给她一条退路了。
‘蓼稥应该明白,现在也只有陈某能够救你一命了。’也不说什么‘爹’不‘爹’的近套话,明明白白的把牌撂下了,今日她不接受便是死路一条,但是接受了她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傀儡娃娃,等他拿到想要的东西,她又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他现在还要留着她的命不过是今日的她还有些用处,她的下场怕是比李麽麽更得的惨!
见她不说话,他也不着急,倒似好心般说道:‘那么蓼稥就清清楚楚的想想,可是局长怕是耐心不多了。’钟渊的部下已开始兵分为二了,其中一派便是以陆局长为首越发的对钟渊迟疑处决蒋静琳不满,其实这也只是一个借口,在这样混乱的世道里,谁又不想称王称霸?他只是里面最具野心并且为之嚣张的人。
她依旧只是凌厉的瞪着他,却是一句话都不想与这个恶毒的老匹夫再多说。
看着这帮老家伙志在必得般的得意离开,她恨恨捏紧了拳头一拳打在粗壮的木棍上!她怎么甘心!她怎么甘心再次被人控制做那任意摆布的傀儡娃娃!她当时耗尽了多少心血才能够摆脱这个老男人的控制,可是现在却是功愧于亏!
这只恶毒的狐狸从小就在她身上种下了蛮夷祖传的血盅,必须每月服下压制的解药,不然血蟲就会慢慢啃噬她的五脏六腑,她至今都记得那被血蟲生生吞噬痛不欲生的煎熬,只求能给自己一刀好死的痛快!当日刚到江南之时她便费尽心机寻找解药制法,却不想今日又要重落到这只老狐狸的手上任其宰割!她仿似又感觉到了蠕动的血蟲嚣张的慢慢攀爬在她每一分每一毫的血孔里,她无处可逃的痛不欲生!
‘静琳。。。’她感觉到像是围墙般包裹她的身体,那样炙热的体温像是黑夜里帮助她驱赶苦痛恐惧脆弱无助的火焰,焚灭了折磨的血蟲还有无望的挣扎。
‘将军。。。’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出现,却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再次不容抗拒的禁锢了她!
‘静琳,你相信我吗?’
她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相信他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宁愿背上庸主昏君的罪名也要救她?
他却是想在看一个可爱的小傻瓜一样不说话,只是再次带笑的问她:‘静琳,你相信我吗?’
她将自己更加深入的埋进他炽热的怀抱里,直到这破旧牢房里穿墙而过的冰冷风啸再也没有办法偷袭她因为血盅而不再温暖的身体,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如此的怕!如此的怕!整夜整夜的黑暗里她都貌似看见一条条大张着血口的血蟲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她的身体,可是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她再是大声的呼喊,谁都没有来救她,谁都没有!
‘静琳,相信我!’已经是霸道裁决的宣判,她抬起已是有些混淆的视线,这个男人,她可以相信这个用身体禁锢她的男人吗?
‘选择吧,静琳。’最后她只听见这个男人在她耳边灼热鼻息的命令和诱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