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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足足休息了四天,在第五天那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打点行李,准备出发。
这一段时间跟哈布图已经相处的十分熟悉了。
我们的车子发动以后,他骑着骆驼跟了我们很远。
他的骆驼就在我的身边,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他说道:“哈布图大叔,你回去吧,不然的话婶子该担心了。”
哈布图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就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再左拐,大概就能上回津城的路了。”
我哈哈笑了笑,说道:“哈布图大叔你多虑了,我们有导航,不用记路的。再说了,我们现在不回津城,我们要去喀纳斯。”
听到我说“喀纳斯”这三个字,哈布图明显惊了一下,他忽然使劲地拍了骆驼两下,然后冲到了我们车的前方,三儿急忙踩住刹车。
我有些不解道:“哈布图大叔你这是干什么,这很危险的,你差点就受伤了你知道吗?”
哈布图根本不回答我的话,直接从骆驼上面翻下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略带焦急地说道:“不能去,那个地方你们可不能去啊!”
我问道:“为什么不能去?因为危险吗?我们这群人不怕危险。”
危险什么的,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了,或者说,是麻木了,这一路走南闯北,经历的危险场面太多太多了。
哈布图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就不是危险不危险的事情,是犯忌讳的啊!”
“忌讳?什么忌讳?”
“那个湖你们如果去的话,在湖边转一下就可以了,划船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能下到湖里面去。”
我有些好奇,之前就听说纪先生在当地找的人,宁可去找魔鬼城,也不愿意下到那个大湖里面去找盒子,据说也是因为怕犯忌讳什么的。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价钱谈不拢,人家不给纪先生干活。
现在哈布图大叔的说法居然和那些人如出一辙,这倒是吊起了我的胃口。
我问道:“哦?犯忌讳?犯什么忌讳?”
哈布图大叔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紧张地说道:“那个湖里面住着湖圣,你们下去的话会惊扰到它,湖圣要是怪罪下来,那可了不得了。”
湖圣?
压根也没听纪先生说起过这个词啊……
我忽然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水怪吧?那不就是……”
还不等我话说完,哈布图大叔急忙在我身上拍打了几下,连连“呸呸呸……”,他极为严肃地说道:“你说这话太失礼了,赶紧收回去,那是湖圣!湖圣!”
我有些戏弄地看着哈布图大叔,问道:“我说哈布图大叔,你还信这个?你们这里离喀纳斯这么远。你信那个湖圣也不好使啊。”
哈布图说道:“你这个年轻人,我是好心提醒你,我虽然不是很信,但是在那个湖附近住的很多土著居民都信奉湖圣的,你这样子说话到了那里是要吃亏的。”
我哈哈笑道:“知道了,哈布图啰嗦大叔,我们到那里会随机应变的。”
哈布图将信将疑,看着我良久也没有说话。
我说道:“好了,我们要跟不上前面的车了,哈布图大叔,把你的骆驼牵走吧,我们这就要出发了,你要是以后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我将一个名片递了过去,哈布图若有所思地接了过去,然后将他的宝贝骆驼牵到了一边,给我们让开了道路。
三儿一脚油门踩的我措手不及,一阵推背感传来,我们的车子瞬间已经冲出去五六米,我急忙冲着窗外还在愣神看着我们的哈布图大叔一拱手喊道:“哈布图大叔!江湖路远!咱们后会有期!”
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现在真是说的越来越顺口了……
我从
Tony那拿来了酒和烟,逍遥快活地又抽又喝起来。
在Hellen一大口酒以后,我忽然也是诗兴大发,学着Tony喊道:“一片黄沙万里路,四个混蛋半瓶酒!爽!”
三儿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掌柜的,你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我哈哈一笑道:“是吗?管他呢!”
等我们到了喀纳斯湖的时候,太阳已经已经沉了下去,我不由得感叹,这疆域的范围还真是广,随便走一走就是一天的路程,真让人头疼啊。
这一天月明星稀,夜空十分晴朗,我们把车停在了喀纳斯湖的边上。
“好美啊……”
基本上每个人都是由衷地发出了这么一声赞叹。
温柔的水面,无暇的月光,波光粼粼,置身其中,让人不由忘乎所以。
老马搂住我的肩膀说道:“我说根生啊,多亏你接了个这个任务,不然咱们哥几个哪有时间来这种旅游胜地观光啊,你想想之前那魔鬼城,那红色的那叫什么……”
我没好气地回答道:“残垣断壁。”
“对对对,我说你张根生没什么文凭,说起成语来倒是不含糊啊。”
“先生教得好。”
一提起先生,我的心脏又隐隐作痛,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没办法手刃。
老马接着说道:“你再看看这湖面,我的天,这里的景色真是好啊……”
张根活接话道:“是啊,我宁可放弃苹果的新品发布会,这里的景色太好了,像烤乳猪一样美好。”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张根活的形容,烤乳猪,和景色,有个屁的关系。
“咱们住哪?”
一直站在一旁的Tony拎着酒瓶子,叹了口气问出了一句致命的问题。
对啊……我环顾四周,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已经入夜了,我们去哪歇息呢?
老马不识时务地说道:“哦……我说你们这一车人怎么总是一股子酒气,原来一直在喝二锅头啊……”
老马这个人现在好像越来越像张根活了,说话没有个轻重缓急。
我没有理他,说道:“要不然……”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在离着有些远的地方,我好像看到了一丝光亮。
“你们看那边,是不是好像有亮光?”
众人极目眺望,纷纷喜形于色。
果然,那里确实是有这微弱的光亮。
我们急忙上车,往那个方向奔驰而去。
车子的速度很快,我们没花几分钟就来到了那个光亮处。
“帐篷?这东西难道不是蒙古人喜欢的吗?怎么疆域人也喜欢这个吗?”
没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里面亮着灯的帐篷。
可能是听到了我们发动机的声音,那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从中走出来一个打着手电的年轻人。
样貌十分普通,穿着似乎是一些古老土著人的样子,反正这种衣服在内地我是没有见过,也许是当地的风俗就是如此吧。
他将手电光照向我们,这让我有些懊恼,看来这里的人不是很懂礼貌。
将我们所有人的样子都扫视了一遍以后,他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有些惊讶,我的认知中,这种还保留着原始风格的部落群里面的人,即使会说普通话,也应该说的很差才对。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岁数不大,普通话却说的十分流畅,与他的穿着打扮和年龄极不相符。
老马上前一步说道:“我们……”
我急忙将他拉了回来,因为我现在觉得这个人说话已经和张根活一样,越来越不靠谱了。
我说道:“我们是从内地来的游客,听说喀纳斯的景色很美,特地来这里参观,可惜我们没有算对
行程时间,到这里以后天色已经太黑了,附近又很荒凉,没有找到什么旅社,看你这里亮着灯,想着你是不是可以行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我们会付相应的报酬给你们,放心,绝对不会低于镇上的价格。”
老马本来有些气鼓鼓的,但是看到我说的这么有条有理,又没有发作。
我顺势掏出了几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在手里攥了几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十分诱人。
我自认为已经抓住了和这里人交流的方式。
看这里的环境便不难知道,他们的生活多半穷苦,所以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倒不是说他们都是贪财之辈,在合理的等价交换的情况下,谁不愿意去赚一些钱,补给家用呢?
我认为这是合理的,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是一个会用钱去侮辱人的人,因为钱对于我来说,也是生命一般重要的东西,人从来不会用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去侮辱别人。
那年轻人没有出现我想要的反应,或者说,他可能没有像哈布图大叔一样那么爱财吧。
终究还是年轻啊,我不禁如此想。
那个年轻人走到我跟前,定睛看了看我,然后皱起了眉头怔怔出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问道:“不好意思,这位……这位小哥,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那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礼,他向后又退了几步,说道:“我们这里有空余的帐篷,也可以给你们住,钱你们看着给就可以了,跟我来吧。”
说罢,他就在前面带路,我们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来到了一个有些远帐篷群的位置。
这里孤零零地摆着四个帐篷,与其他的那些显得格格不入。
我问道:“为什么这里的帐篷要单独分出来?有什么特别吗?”
那年轻人说道:“这里的帐篷都是用来招待来客的,我们这里时常会有游客过来,所以会备下一些帐篷,不过你们放心,这里很干净,你们安心住。”
我回头看了看其余的那些帐篷,除了这个年轻人的帐篷以外,其余的帐篷都黑着灯,我看了下时间,才晚上八点多,按理说不会有人这么早睡吧?
我问道:“为什么只有你的帐篷亮着灯,其余的人都睡了吗?”
那年轻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嗯,睡了,你们只需要在这几个帐篷里面住好就行了,晚上千万不要到处走动,尤其是不要去掀其他帐篷的门帘,不然的话,我们就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再住在这里了。这个事情你们能答应吗?”
这么神秘,这么严重吗……
其实一开始我还没当回事,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为什么还不是很晚的时候他们就都睡了,作息如此统一,那为什么你这个年轻人没有睡呢?
我口头上答应着:“放心吧,没问题。”
然后递过去八张百元钞票,说道:“我们就按照镇子上最好的旅店的规格给你钱了。”
谁知道那年轻人居然给我退回来六百块,说道:“五十块钱一顶帐篷,多余的钱我不要。”
我感慨一声,收回了那六百块钱。
这个年轻人,跟哈布图大叔镇上的老板,真是天壤之别啊。
我问道:“对了小哥,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那年轻人说道:“我的全名很难记,但是你们可以叫我西西比。”
西西比真是个怪名字啊,比哈布图和图拉雅还怪……
西西比看我们没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说道:“你们睡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切记,晚上不要到处乱跑!”
说罢,他便打着手电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