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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瓦尔雅,下意识地握紧了腰旁的刀柄等待她的回答。
“奥维奇,你怎么了?”她无辜地询问我,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我指了指她的头发,“蓝发。”
“怎么了吗?我的头发一直都是蓝色的。”她把弄头发,故意展示给我看。
“不对,黑色……”
“从来都没有过。”她直接打断我接下来的话,强硬地说:“我一直都是蓝色的头发。”
我住嘴停止说话,在她刚才用言语反击我的时候她的瞳孔瞬间变成红色又回到蓝色。刚才在白雾之中我见到了美好,如果我没有想起瓦尔雅,那么我也许会永远地沉沦在幻境之中。我虽然抗过来了,但瓦尔雅哪,她有没有抗过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瓦尔雅,你刚才在白雾中见到什么了。”我眼神飘忽不定,不正视她的双眼。
“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把我推在墙上,碧蓝色的灵眸死盯着我,像有魔力的长枪无情地刺穿我的心脏。
她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什、么、都、没、有。”
她也许有过偏执、严肃、娇弱但几乎没有表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除非是像逼问这种特意而为,或是酒后乱性才会表现出极少的强硬态度。但现在的她却展现出强硬的面貌,而且在这面貌中还有着无形的威压。我不禁疑惑现在的瓦尔雅,还是不是瓦尔雅。
“没有就没有吧。”我从她手臂中撤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瓦尔雅·德·亚特阿斯,奥维奇,你不会把我的名字忘记了吧?”她的目光中带有气愤,“是因为周围的美女太多才让你这样的吗?”她上挑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这是为了专门嘲讽我才会这么说。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与以前不太一样,所以才会问你的名字。”
“哼。”她没有接话,可能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不管怎样正如斯巴鲁那时所言,瓦尔雅就是瓦尔雅,不会是其他人。我不再去追究那蓝色冰泉究竟对瓦尔雅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拥有从前的蓝发,左转来到石柱旁,发现石柱的圆面上多出一块摁钮。我摁了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石柱上还有古人符号,嗯……我看不懂,但我猜测这里绝非尽头。”
她推开我,“你当然看不懂,这种符号早就灭绝了。这是古人中最弱的民族迁徙于此地,然后用自己的语言留下的文字,只不过他们是以符号为载体而已。”她在石柱上摸来摸去,将手中的圣洁之光注入其中。
镂空的石柱中多出白色光球,光球衍射出一条粗射线正好与摁钮在同一条线上。瓦尔雅摁下摁钮,光球又多出一条射线奔向地面,一旁的石门发出声响,白光从缝隙中射出扭曲成漩涡状的平面。
“这是什么?”我遮挡眼睛从指缝中观看这壮观的光门。
瓦尔雅背对石门,蓝发被石门的吸引力散乱飘在空中,“这是古人的传送门,向索菲亚的法术一样,这个传送门比索菲亚的更稳定更简单。”
“可为什么圣洁之光能够开启传送门?”
她嘴角略微上扬,转身靠近传送门,“因为二者本质相同。”随后头也不回地进入传送门。
我没有犹豫也即刻跟入传送门之中。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进入传送门感觉自己好受多了,但还是在离开传送门后感受到强烈的不适感。不过这次我可没有呕吐,因为如此神奇的景象也不允许我呕吐。
我们正处于一个巨大的空间之中,这里没有白昼只有无边的黑夜,在空中漂浮的也不是朵朵白云而是块块金属碎片,光苔遍布各处硬生生驱散夜晚的黑暗,留下微弱的紫光。空间中有着数量众多岩石形成的平台,这些平台由一条细小的路连在一起,平台四周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平静地站边缘还能够听到从深渊中传来的嗡嗡声。在我们所处的平台上,还有着几副长着苔藓的骨架。我最初推测这些人应该是误入此地,但后来转念一想冰泉之中没有尸体,若是沉溺在幻境中,那他们至少也应该有个归宿,那么这个骨架应该是那些可怜人的了。如果我的当时选择享受幻境中的荣归故里,那么我跟这些人的下场也许会是一样的。
瓦尔雅沉默地看着更高的平台,似乎在思索什么,她忽然张口说话,“奥维奇,你说为什么那些古人会将这里选择作为自己的最后的家乡。”
“我不知道,也许他们只是无路可退了。”我捏住空中漂浮来的金属片,可它却在我手指间化为粉末了。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们离开第一层平面,来到第二层,虽然平面数量很多但是也就只有五层平面连在一起,可供我们走上去。第二层没有那些被光苔包裹的骷髅,而更像一个大房间,坍塌的木床与破碎的橱柜都可以证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在此生活。
橱柜的质量还算可以,至少没有一碰散架,我从中发现一本笔记,上面的内容依然是之前洞穴石壁上的符号。
“交给我吧。”瓦尔雅夺过笔记,“呃……这一开始无聊地絮叨说自己的国家覆灭了,然后自己的族人逃到这里。然后下一页写族里面的学者们组成一个团体企图研究稳定的传送门,来离开凯斯大陆。接下来全是实验报告……”瓦尔雅又翻看几下,把笔记还给我,“剩下的内容全被撕了。”
“被撕了?”我翻开笔记,后几十页确实被人撕下去了,“有人能先我们一步来到这里?但如果这样,他应该拿走全部笔记,而不是撕下部分。”
“也许是因为什么灾难导致人员需要紧急撤离吧。”瓦尔雅望向第三层,“只有往上走才会发现究竟发生什么了。”
“也对。”我收起笔记站起身,“我们走吧。”
比起第二层较为平常景象,第三层就显得十分奇怪了。光苔腐蚀掉金属笼子,在笼子中有着各种各样的骨架,这些骨架不止是人的,更多是动物的。这些废弃的笼子少说也要有几百个,这些笼子被摆放的规规矩矩,而且笼子与笼子之间留出用于过人的过道。
正当我审视笼子时,忽然脚下发出破碎的声音,我急忙撤脚发现自己踩碎了玻璃管。我细心地发现在碎掉玻璃管的旁边还有粗针般的金属管,一种大胆的猜想出现在我的脑中。
“瓦尔雅,我好像知道什么了。”
她来到我身边,“我也知道些什么了。”
“那我们一起说?”
“可以。”
“这是古人的实验室。”两个声音同时说出,我们互相点头认可。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是实验室的?”我有些好奇地问。
“我用小刀刮开金属笼子,发现在光苔下每个笼子是比星金更强大的金属制成,而每个笼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
“我则是发现了注射器这种东西,不过很可惜它刚才被我踩烂了。”我巡视这些笼子,“为什么那些学者要囚禁这些动物,他们不是要说做传送门吗?”
“原因应该在后面的日记中,不过这些内容被撕下去了。”瓦尔雅甩下自己的长发,“走吧,还有第四层哪。”
还未等我们到达第四层,咔嚓作响的声音便传入我们的耳中。
“快走,奥维奇,这里太危险了。”
我们疾步朝第四层跑去,越是跑咔嚓声音也是越响亮,在通往第四层路的尽头出现一个壮硕的身影。等靠近才发现那是一座金属塑像,它有着牛角人身,正手持长斧,双眼冒着红光注视着我们。瓦尔雅没有想太多,她一边奔跑一边拿出弩对准塑像,“红莲——爆矢!”
爆炸声在空旷的区域如烟花般响亮且短促,我和瓦尔雅也借机趁着烟雾冲到第四层,到了才发现瓦尔雅的行为有些多此一举。因为那个牛头塑像连动都没动,依然站在那里注视着通往第四层的小路。而且这里有许多那种塑像,像是马头人身,猪头人身,甚至还有蛇头人身。不过这些塑像都被装在一个大的玻璃管子中,被摆放在两侧,唯独中间那个正常的人头人身才被摆放在最前方。
我有兴趣地观察这些塑像,真是翔翔如生,连眉毛都被根根分明地被塑造出来。如若在它们身上贴上肤色,那么肯定会被人当成活物,然后加入到怪物图鉴中。正当我随随便便地想着,手无意间触碰到玻璃管,结果管中的马头雕塑猛然双眼一亮。
“糟了。”我迅速后退。
塑像活了过来,它轮动金属身体撞碎玻璃,一拳朝我打来。我翻滚闪避,那一拳正砸中我所站的地面击碎石砖。我拔剑攻击,但长剑撞击到他的金属身体发出当的一声,仅仅是出现一道痕迹而已。
光矢刺穿空气射中塑像发生爆炸,但除了让塑像变得凹了一些外并没有其他效果,我借着这股烟避开塑像的胡乱挥击,来到瓦尔雅身旁。
“你做什么了,奥维奇。”
“我不小心碰到玻璃管子……”我恍然大悟,“第三层的那些笼子中的动物,应该是为了做出这些塑像吧。”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理应如此。但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掉这个金属怪物,他发现我们了。”瓦尔雅推开我,用刀抗住拳击,双手握刀回击塑像。
刀刃砍中金属炸出火花,这对塑像来说连蚊虫叮咬都算不上,他扭动身体想要用另一只拳头打中瓦尔雅,但被瓦尔雅先他一步踹倒在地。我们围着马头塑像转了许多圈,想要找到他的破绽,可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弱点究竟在哪。
就在奔跑中我无意又碰到新的玻璃管,蛇头塑像也活了过来,但这次它没有朝向我们,而是选择了那个马头雕塑。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两个金属塑像在我们两人面前互殴,拳打在身上发出锻铁般的声响。二者扭打在一起结果触碰到了那个牛头塑像,三个塑像竟然一同掉入深渊,顿时安静了许多。
“结束了?”我不敢相信地问。
“大概吧。”瓦尔雅来到那个人头塑像前向我发问,“有没有可能那些古人想要人造生命,这样他们便有源源不断地战力去收复故土,或是让这些士兵去通过传送门,来占领世界。”
“人造生命……”我怀疑地看着那个与人一模一样的塑像,“你不可能实现吧。”
瓦尔雅伸出手停在玻璃管前,“答案就在眼前。”
我拉住他手,“你真的确定你能够解决塑像,那三个塑像纯属巧合才会掉下去。”
“如果塑像活了,就由我把她踹下去。”她的手指触碰玻璃管。
塑像并没有立刻复生,从管底涌出绿色的溶液逐渐冲充满玻璃管,而在溶液中塑像金属的皮肤逐渐消融,变成棕黄色的人类皮肤。他忽然睁开眼皮,露出与我们几乎相同的双眼。瓦尔雅冷静地用刀击碎玻璃管,让液体流尽,男孩费力地爬起来用古语说:“你们是谁?是我的创造者吗?”
“我不会说古语,问话交给你了。”瓦尔雅退到身后。
“我不是你的创造者,但我想知道你的创造者为什么要造出你。”
他静止片刻然后发出机械般的声音,“我是为了战斗而造出来的,为了开拓新世界与夺回旧世界。还有作为初号机的我,也是闭上那扇门的钥匙之一。还有你的口语好蹩脚,你试试说说你的家乡语言。”
“好。”我用平时的语言跟他对话,“你为什么会把这些消息告诉我。”
他学习着我的发音,随后用十分标准的发音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他们都死了,但我依然需要完成我的使命。”他敲碎玻璃,来到瓦尔雅身旁。
“小姐,你的身体中可不止有一种血液,需要我的帮助吗?”
瓦尔雅瞪大眼睛看着身前的小男孩,而男孩像机器般一动不动。
“瓦尔雅,也许是时候跟你的过去说个再见了。”我看着瓦尔雅,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