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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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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希带我来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屋前,推开门走了进去。琳琅满目的实验仪器与五花八门的奇异物品摆放在铁桌上,木板夹着写满公式的草纸,几个身穿深色大褂的人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搞着研究,一眼都没有瞅向我和南希。正中我的意料之中,古人学者大部分都是孤僻的人,即便是他们组成一个团队,但也跟一般团体不同,不会齐心协力往一个方向去努力,而是自由地各做各的研究。

    南希也没有理睬他们,领我来到她个人的研究房间,然后拿出厚厚的实验报告,甩在桌子上。她推了推眼镜,严肃地对我说:“兰顿的奥维奇,我知道你曾经的身份,但这里是北境猎犬,不是南部联合王国。上层告诉我让你来协助我完成任务,我不知道你的加入会不会拖慢我的脚步,你先把这些报告看一遍然后告诉我上面主要内容。如果你能通过测试,那我允许你协助我来完成任务。”

    我接过厚厚的报告,分量很足。我感觉若是给我一天时间也看不完,“南希小姐,我本以为你带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向我虚心求教如何发音,但没想到却是反客为主给了我一摞考核资料。”

    “发音我肯定会向你请教,但是我不想有一个只会发音而不知道实际理论的学者来协助我。”她的语气放宽了些,但还是很强硬。

    “好好好。”我随便地掸动这些报告,其实内心有些不耐烦,若不是安格道尔向我求助我也不会听从她的命令,“我需要时间接受这些报告中的内容,既然我答应你了,你也应该把传送门遗留下的信息给我看看。”

    “没问题。”她干脆利落地回答,从柜子中拿出五六张图纸。

    图纸上内容十分详细,上面标出了传送门出现的日期与地点,还有传送门与传送门之间的距离。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我需要的是传送门遗留下来的信息。信息被藏在最后一张纸上,信息并非文字,而是我们之前在洞穴中见到的符号。在整段符号的开头,便是那个大写的正三角形与一横线的结合,接下来就是密密麻麻的科学符号。

    我努力起去破译这些符号,能把符号代表的单个意思翻译出来,可是连在一起时却拼不出完整的话。我虽然看不懂,但稍微能通过三角形猜测瓦尔雅手中的三张羊皮纸肯定跟这些传送门有关。我从不相信命运,但可笑的是从我在大漠中遇到那位少女起,我们的命运就被绑在一起,如今又缠在北境上。

    “借下笔用用。”我抽出南希笔筒中的笔,蘸些墨水把符号誊写在空白纸上,等遇到瑟文时让他解释其中的内容。

    “所以奥维奇,你看懂这些符号的意思了吗?”

    我把原稿还给她,“我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我就回去破译。”

    “祝你好运。”她坐在椅子上,又开始投入工作。

    我带着抄写稿与瓦尔雅他们在为我们准备好的木屋中碰面,瑟文把柴火塞入壁炉中,瓦尔雅坐在椅子上擦拭刀具。

    “瑟文,我把传送门遗留下的信息拿回来了。”我把纸平铺在桌面上。

    瑟文放下钳子,站在椅子上阅读其中内容,然后向我们解释,“这些符号的大概意思是当传送门进入不稳定状态后会时不时发生瞬移,传送门并不会进行远距离移动,而是会随机出现在一定范围内。通过对传送门出现的位置,便可固定传送门范围大概的大小。”

    他无视我们的期待,放下纸张,淡淡地说一句,“结束了,这便是内容的全部。”

    我有点不敢相信,那么多符号最终总结出的只有这么几句,而且连破解传送门的方法都没说出来。我指着图上最大的那个三角形问,“这代表什么意思,是‘风’这个意思吗?”

    “你说的对但也不对。若是科学符号这确实是‘风’的意思,但若是当做文字,它的表意是‘须知’。”

    我忽然想起瓦尔雅的第三张羊皮纸,其上也有这个三角符号,“瓦尔雅,把当时我没有翻译出的第三张羊皮纸拿出来,瑟文说不定可以破译出其上内容。”

    “好的。”瓦尔雅从内兜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羊皮纸递给瑟文。

    “哈莱斯顿保佑着我们,她化成了一棵巨大无比的树,充分地伸展枝叶遮挡住苦寒,在她的枝叶下便是乐园。”瑟文翻译完事后把羊皮纸还给瓦尔雅。

    “这便是北境猎犬口中的世界之树了吧。”瓦尔雅猜测的没错,北境除了世界之树外只有苦树了。

    “即便知道三张纸条指向的目的地是世界之树,可我们怎么才能到达那里。”我透过窗户看向纷飞的雪花,“别说前往世界之树,我感觉我们一行人连再往北走都很难。”

    “如果利用传送门哪?”

    “这……”我刚想反驳,但想起遇到瑟文的经历立刻改口,“瑟文,我们可以利用传送门前往世界之树吗?”

    “也许可以,但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世界之树是什么?是哈莱斯顿吗?”

    “瑟文还没有见过世界之树,我们应该带他上瞭望塔看看北境的传说。”瓦尔雅提议道。

    我披上大衣,“那么现在就走吧。”

    瑟文沉默着穿上大衣跟我们离开房间。

    我们说服守卫爬上瞭望塔,因为并非在巨城上远眺,这矮小的瞭望塔只能看见北方由世界之树组成无边的漆黑,还有几抹将尽的余晖。傍晚的夜空并没有与世界之树混合在一起,反而泾渭分明,在两片黑暗之中有一条浑浊不清的分界线,划清世界之树与世界的界限。

    我们与守卫挤在这狭小的瞭望塔,瑟文静谧地盯着那世界之树,守卫点燃火把擦了擦木栏杆上的积雪,我与瓦尔雅则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猎犬们。

    “瑟文,这就是我们口中的世界之树。”我抬头看向分界线。

    “瑟文,你觉得怎样?”瓦尔雅也抬头看向远方。

    “我。”瑟文闭上眼睛思考一会,“我没有感情,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非要形容的话,我觉得应该是雄伟吧。我从前没离开过那个小平台,世界的模样也是听创作者们描述的。如没有你们的邀请,我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世界还有我不曾想过的一切。谢谢你们。”

    他的道谢让我们有些吃惊,但我们也知道这都在情理之中,他并非没有感情,而是把感情埋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守卫敲响铃铛,催促我们赶紧离开。在回到木屋的路上,瑟文忽然问我们,“奥维奇、瓦尔雅,你们的家乡是什么的样子的?”

    “是一个叫做亚特阿斯的地方……”瓦尔雅笑了笑,眼中不再含有悲伤,慢慢地为瑟文讲述她的故乡。

    木墙毕竟不如石墙,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被子上也没有给我带来温暖。我蜷缩在被窝中与寒冷对抗,直到卧室的门被瓦尔雅敲响我才不情愿地从中钻出来。瓦尔雅拿着面包与温水进入卧室,“奥维奇,你起床也太晚了。”

    “没办法。”我耸耸肩啃口面包,喝口温水把卡在喉咙的面包顺下去,“这里太冷了。”我敲敲木板,“这没办法防寒。”

    “奥维奇,还是你的体质太差了。我和瑟文一点都没有觉得这里冷。”瓦尔雅认真地说,“你需要好好地提高自己的抗寒能力,第一步便是早起。”

    “我拒绝。”我把面包吞下去,喝尽余下的温水,“联合国的人怎么跟你们比,要知道我们一年中没有冬季,有时甚至连秋季都没有。”

    “这可不是你为你的懒惰找的借口。”瓦尔雅把大衣递给我,“该走了,现在已经将近九点了。”

    我穿上衣服,“干什么去?”

    菲斯·斯达邀请我们出席会议,我感觉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我和瓦尔雅是最晚到达会议的人,除了因有要事在身的南希没有到场外,其他的兵团长全部都到位了。菲斯不同往日的亲近,摆出严穆的样子说:“各位,根据塞由兵团的推断,游骑兵兵团第二小队终于找到下一个传送门将会出现的地点了。传送门明日中午左右便会出现,我们有事情要干了。”

    “也就是又要开始进行围剿战了?”雷特斯活动肩膀发出咔咔的声响。

    “没错。”菲斯敲着地图,“这里,便是下一个传送门出现的位置。这个位置距离游骑兵营地较远,且还靠近怪物密集区域。我命令强袭兵团与突击兵团参加这次围剿活动,还有两位新宾客。”

    众人瞬间把目光盯在我们身上,我平淡地说:“我同意并参加。”

    “好。”菲斯点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解释下作战方案。由于这次传送门距离游骑兵营地较远,所以我们也许会在外面待很长时间,这也就增加了许多不确定因素。因此我们这次的任务不是围剿魔物,而是关闭传送门。突击兵团的全员与强袭兵团的第一分队接触传送门,剩下的强袭兵团与奥维奇在距离传送门不远处做好接应,待到传送门被关闭后,所有人员即刻离开。”

    “等等。”我举起手,“我有异议,我们不想进入接应队伍,我们跟突击兵团同行。”

    菲斯面露难色,“在与魔物战斗中我们很难确保你的安全。”

    “我们会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对于传送门位置暴露我心生疑问,“斯达指挥,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推测出传送门的位置的?”

    “这并不归我们管,我们只是从塞由兵团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并且派出游骑兵查到种种迹象。”菲斯微笑地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我很想把瑟文昨日的翻译告诉他们,但我知道就算是说了也没什么用。传送门的位置是随机的,如果能被预测出来,那么也不会费劲留下什么信息了。

    作战会议很快结束,最终定好今日中午离开游骑兵营地前往指定地点。

    在距离出发前的一个小时,我找到正在研究所的南希,“南希,你们是怎么预测出传送门所在位置的?”

    “很简单,我们把历次伴随传送门出现现象做了分析,发现魔力总会聚集在传送门的出现位置。”她推了推眼镜自信地说。

    “可你就这么简单地把魔力流动与传送门绑在一起了?”我反问道,“你确定不是先出现传送门再出现魔力流动吗?还有你是怎么观测到魔力流动的。”

    “你是在探口风吗,抱歉,我可不会把这种机密告诉你。”她回到椅子上继续工作。

    “现在不是耍学者脾气的时候了,如果你们给予的是错误信息,我们也许会在你们给的地点中受到损害。我需要你的肯定,还有你们全体人员的肯定。”

    她瞪了我一眼,“数以千计的计算,便是我们的肯定。”

    “行,那就祝愿我们好运。”我长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南希看到关紧的门,从纸张下又掏出一张被揉皱的纸,密密麻麻的公式写在那张揉皱的纸上。这是她昨夜奋战到天亮的成果,虽然推出传送门具体位置,但始终差了一个重要的要素。

    我还是没办法认可南希,在出发前让瓦尔雅与雷特斯的接应部队待在一起,而我与菲斯的接触部队待在一起。两队虽然在一起行军,但是到达指定地点后我和菲斯所在的队伍继续前行进入树林,而瓦尔雅与雷特斯的队伍则简单地立起行营警戒四周。

    因为是在野外过夜,我的腰部还有些发僵。我捂着腰不敢松懈地盯着南希他们计算出的地点,正当我有些疲倦时一阵卷风刮起雪雾,朝稀疏的地方飞去,在雪雾中逐渐出现一道闪烁着紫光的传送门。

    毫无疑问南希的推论是正确的,但我们也发现不仅只有传送门中涌出瑞吞,而在我们的四周也出现多只瑞吞。不是我们包围了传送门,而是瑞吞们包围了我们。

    “各猎犬听令,发信号!”菲斯大吼一声。

    几十支信号矢在空中炸裂而开。

    我拔出剑,身体中战斗的热血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