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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辰一到,寻叶来到蔺欢的住所,在进入院落之前,隐去了眼中的神色。
她不似先前带路时的不发一言,此时的态度恭恭敬敬,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二小姐,毓王爷眼下身体很不舒服,府医正在为他诊治,他只想见你,奴婢带你去前厅。”
蔺欢听到祈毓出事,顾不得注意她的态度前后变化,怔愣了好一会儿,小声地问她:“你说谁的身体不舒服?夫君他来相府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语气中的焦急正中寻叶下怀,这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忽悠,别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二小姐你别急,奴婢这就带你去看毓王。”
“再说了,有府医在,毓王不会有事的。”
蔺欢上前拉着寻叶的左手飞快地往屋外跑,脸上的急色一览无遗,一副急坏了的模样。
她边跑边出声催促:“你快点儿,夫君想见我,我要去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她看似在不管不顾地拉着人跑,实则抓住寻叶的右手暗中使着力气。
力气之大,让寻叶抑制不住地想甩开她的手。
心内不断骂着,该死的傻子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她的手快要被蔺欢给捏断了。
她大声求饶:“二小姐你快放手,奴婢的手被你捏得疼死了。”
“你慢点儿,毓王他没什么大事,不用跑得这么快。”
寻叶不明白,只是半月不见,蔺欢那单薄干扁的身子,力气怎会大得出奇!
蔺欢暗自注意着寻叶的神色,明明疼得发疯,却不得不顾忌着前来吊唁蔺傲的众多达官贵人,不敢把她的手甩开。
这是她们以往对待原主的手段,曾经让原主苦不堪言。
现在回报在寻叶身上,单看她痛苦的脸色,蔺欢心中快意顿生。
听到她的求饶声,蔺欢仿若刚反应过来,原本奔跑的脚步猛地一下子停顿下来。
她手一松,寻叶直直往前方摔去,只听到“砰”的一声响,放眼望去,寻叶的脸面朝下与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寻叶摔在地上,好久没有动弹分毫,蔺欢似做错事情一般,惊慌失措地跑到她面前,喊着:“哎,你没事吧?”
“我刚刚担忧着夫君的身体跑得较快一些,是你让我放手的,我没想到你会摔倒。”
“你快点起来啊,你别躺着不动好不好?”
蔺欢在说话的同时,双手用力把寻叶翻转过来,入目的一幕是寻叶磕在地面上的鼻青脸肿。
忆起她们曾经对原主使用的招式,她右手打在寻叶脸上,“啪啪啪”的声音响亮,巴掌一个接着一个,一旁的温月单是看着,都替寻叶觉得脸疼。
看不出来,王妃虽傻,做起事来实在是有趣得紧。
见寻叶还不醒,温月无奈开口提醒:“王妃您别再打她的脸了,别到时候她没被摔死,就先被您给打死了。”
蔺欢当即听话的住手,低声嘟囔着:“不会被打死的。”
“以往我在府中时,她们便是这样对我的,我这般瘦弱都没死,她那样强壮怎么可能会死呢?”
顿了顿,她朗声回着:“温月,你不用担心,她的身体比我好得太多,不会死的。”
“从前我不小心被人从后面推倒撞在假山上一时醒不来,是她们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拍在我脸上,我才醒来的。”
“我这是跟她们学的,方法应该是不会错的,温月你快帮帮忙把她叫醒。”
温月听完蔺欢的话,对她以前的遭遇心疼得不行。
蔺绍美名在外,丞相府对她们家王妃却是如此恶劣,简直是人神共愤。
她劝着蔺欢:“王妃您快起来,奴婢有办法让她醒来。”
她十分肯定丫鬟醒不过来是因为摔晕了,再被蔺欢打上十来个巴掌,人只怕是更晕了。
蔺欢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起身腾开位置:“温月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你快点让她醒过来,我好怕她会死掉。”
温月没忍住唇角微抽,王妃的做法和说法压根不一致,嘴上说着怕寻叶会死,下手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瞧瞧寻叶高高肿起的两边脸颊,那是王妃的杰作呢。
温月蹲下身子,借着袖子的遮挡,右手中捏着一根绣花针,以最快的速度扎在寻叶的痛穴处。
“啊!痛痛痛,痛死我了!”
寻叶人未清醒声先响,可恶,是谁用针在扎她!
等她完全醒转过来时,脸颊上是火辣辣的痛意。
她感觉自己的脸既像被大火烧过,又像被烈日晒伤。
寻叶伸手往脸上摸去,灼热的痛感让她控制不住地惨叫:“啊!我的脸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只轻轻一摸,便发觉她的脸是肿的。
她往蔺欢主仆看去,正好瞧见温月在邀功般地对蔺欢说:“王妃您看,奴婢就说有法子让她醒来的吧!”
蔺欢连连对她夸赞:“温月,你好聪明啊,你方才是用何种法子让她醒来的?”
“你的动作太快了,我没有看清楚,你能不能让我再看一遍?”
温月的动作虽极其隐晦,但没能逃过蔺欢的眼睛。
下手利落,心思聪颖,她对温月是越看越喜欢。
温月:“……”
王妃这话确定不是故意让她再扎寻叶一次?
寻叶:“……”
这恶毒主仆二人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没看见她醒来了吗?
再扎一遍她的痛穴,她们真的不是想让她活生生的疼死?
“二小姐,奴婢没事。”
寻叶率先喊道,顾不上脸上的疼和身上的痛,忙不迭地从地上站起来。
那种被人强自用针扎醒的噬骨痛意,体验一次足以让她终生难忘。
她自觉地为蔺欢带路,一瘸一拐地走在前方,眸中是阴狠的冷意:“二小姐,毓王着急见你呢,我们快些走。”
蔺欢轻声应着:“好,我也想早点见到夫君,看看他好些了没有。”
原主在丞相府中生活多年,对地形无比熟悉,眼前的路越走越偏僻。
她故作不知,一脸茫然:“我记得这好像不是去前厅的路啊,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