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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倒是不担心自己半夜不回学宫,而被有心人察觉什么。
他有着宁宝的天然掩护,别问,要问就是和白龙王深夜私会去了,白龙王身边有大夜叉,你能跟踪?
白龙王是大宗师,你敢跟踪?
他抓着筷子,没多久,老板娘就端着托盘出来了,面条大碗装,其上只加了个荷包蛋,而另一边的好几个小盘里装满了浇头。
“大侠慢用。”
“谢了。”
“大侠常来啊。”
夏元随口应了声,深吸一口那裹着葱香酱油香、又混杂着肉香的热气腾腾,这一晚是累了。
他很享受此时的清晨,心情宁静,诸神无念,尤其是一会儿还能去睡一个回笼觉。
他“咻咻咻”吸着面条。
而没多久,皇都正北的郭府炸开了。
显然,郭胜的死被发现了。
皇都六扇门的大神捕面如冰霜,他身后随着四名总捕头级别的人物,五人走到一半,另外四人就散开了,分别向着东南西北四门而去,神捕一人往正北近侍府而去。
这皇都如是到了兵荒马乱的年代,城门尉四方戒严,京兆尹亲自指挥,清晨的空旷街头开始穿过一行行的士兵,鱼鳞铁甲撞击,远远近近的响着,带着一股肃杀的味道,在这白龙王百年寿诞刚过没几天的日子里,彻底取代了喜庆。
...
...
夏元吃完了面条,就早早回无心学宫了,他前脚刚走,后脚整个街上就开始排查身份。
刺杀权臣,引爆轰动,转身不管,回去睡觉。
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有人能查到他身上。
入了学宫。
黎明的灰色刚透出金光。
鸟雀醒来,开始啾啾鸣叫。
师娘看到他到大清早才回来,神色疲惫,也不多问了,只是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去把小炭炉上的砂锅起锅,盛了一碗汤少料多的大补汤让他一定要喝了再去睡。
夏元摸摸鼓鼓的肚子,再看看这师娘的好意,有些无法消受啊。
他苦笑道:“师娘,我昨晚没...”
“别说了,元儿,我知道你的苦衷,昨晚你干了什么不需要和师娘说。”
“不是,师娘,我没干...”
“喝吧,别太操劳。”
宁晓然用看着孩子的目光看着他,露出慈爱而理解的笑,“到时候别人要是问,师娘就说你在密室参悟了一晚功法。”
夏元虚着眼问:“我们密室在哪?”
宁晓然笑道:“密室密室,当然是秘密地点了...怎么能让人知道?”
夏元无语,他算是明白了,已为人妇的师娘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主,要不然不会满嘴胡话,连“密室”这种点子都能想出来。
盛情难却,他看着面前这一大碗厚实的大补汤。
刚刚刺杀了十近侍的画皮幽灵,此时真是有点儿头大。
偏偏师娘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副不准备离开的模样。
夏元深吸一口气,抓着筷子就开动了。
吃到一半,师娘左右看看,忽地凑过来小声道:“元儿,师娘私下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和师娘说。”
夏元:...
他点点头。
师娘小声问:“你和白龙王那个在一起,到底是你宠她,还是她宠你?”
宁晓然终于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她整个人都觉得舒畅了,八卦之魂死灰复燃、熊熊燃烧,她双目闪烁着光芒,手掌一抬遮在嘴左,向着右边儿的徒弟问,“你告诉师娘,师娘保证不和任何人说。”
夏元挣扎了一下,想起过去和宁宝相处的日子。
坐在他肩头的宁宝。
被揣在怀里的宁宝。
要在他掌上跳舞的宁宝。
被他挡在身后的宁宝。
看着他轰杀四方、镇压一切的宁宝。
感到很安全的宁宝。
许多许多。
太多太多。
多到已经记不得了...
...
他眼里露出不少回忆,这回忆忽地让他安静了下来,好似天地都无声了。
宁晓然愣了愣,这怎么还悲伤了呢?
“元儿?元儿?”
师娘用手在他面前轻轻舞着。
夏元眼睛恢复了神采,回答了这个问题:“是我宠她...”
宁晓然双瞳圆睁,心跳加快,真是出乎意料,又符合期待啊。
夏元垂眸:“只是没有宠好。”
宁晓然屏住呼吸,竖着耳朵继续倾听。
夏元:“但还有机会...”
宁晓然兴奋的脸颊都红了,咳嗽了两声,维持了一下身为师娘的形象,“元儿,白龙王是大宗师,而你才地锁四重境界,你没宠好她实属正常,嗯...放心,这个秘密师娘不会和任何人说,你好好吃,吃完了去休息,对外我们统一口径,就说你心血来潮,去密室修炼了。至于密室在哪,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不知,就这样。”
说着,师娘就跑了出去。
夏元:...
自己这是要成为密室之主了吗?
师娘一出去,他就搁下筷子。
他侧头看向东方。
...
东方的龙王寺,一早就有云集皇都的皇亲国戚去上香。
名为上香,实为把对老祖宗的心意化作香火钱。
而这皇亲国戚之中,一个白甲男子犹为突出,他高大威猛,面如金玉,不怒自威,他径直地走向了第二重门。
无花拦在了门前,双手合十,“见过冠军侯。”
那白甲男子正是之前宴会上跟随在白龙王身后的冠军侯,他被拦住也不生气,毕竟这是老祖宗的地盘,于是他开口道:“请大师通报一下,本侯有事,要拜见白龙王。”
无花有些为难,因为通报不了,四重门从不让人进,除非是特许,否则只有那位小白脸可以。
他沉默了。
忽地心底闯入一个念头,要不要借用冠军侯去羞辱一下那小白脸,只要自己暗示了,那么冠军侯为了入内,也不是没可能去无心学宫抓了那小白脸让他带路,反正都是皇亲国戚,白龙王也不会发怒。
一边是后辈中的顶梁支柱,一个不过是有些才华的小白脸,孰轻孰重,白龙王心底肯定有杆秤。
无花忽然心动了,他只要轻飘飘地说一句“四重门内只有夏公子可入,其余人不可入,也不可通报”,那么就成了。
无花心跳加快,但旋即一惊。
自己这是怎么了?
?
看着面前僧人沉默,冠军侯也懂了。
他懂了,也不愤怒。
天封和大宗师之间的隔阂,犹如山海,从力量上,他需要敬畏。
而从辈分上,他更需尊重。
所以,他也不强闯,只是运气道:“孙儿宁病请见皇祖母。”
他换了个身份请见,而不是冠军侯对白龙王。
没多久,一道传音从内门而出。
“郭胜之死,和老身无关。”
冠军侯傻眼了,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往前鞠躬一拜,然后转身就走。
他不是没准备过杀十近侍,也不是没准备从最弱的郭胜下手,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各方安排,但这郭胜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谁杀的他?
谁能如幽灵般杀了他?
冠军侯一头雾水,走出龙王寺时还是懵逼的状态。
不过,六扇门的大神捕在查这事,他也不急着离开皇都了,等等看再说,保不准是个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