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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然苦笑着说:"我倒宁愿出去被吃掉,你以为被带回来是什么好事?苟延残喘那么一点点时间,接来下却要被当成血祭大阵的祭品!"
"什么是血祭大阵?"吴穷冷不丁的问道。
曦然被问的一愣,这才想起吴穷并不了解血祭大阵的可怕,吴穷在圣仙一系只能算个外围的喽啰,很多事情都没有接触到。他犹豫了一下说:"本来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你,不过我们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就说给你听也无妨。血祭大阵,是选取活人当做祭品才能开启的一个阵法,一旦大阵开启,就能从修罗地狱借来无边血煞,威力可以毁天灭地!"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曦然顿了一下接着说,"能毁天灭地的大阵早就失传了,我估计刘雨生的血祭大阵,就是要用我们当做祭品,借来血煞把神庙守护者干掉,他好取走佛骨舍利。"
吴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青黑之气弥漫,看上去就是一个垂死之人。他冷冷的说:"血祭大阵必须要活人才能开启?要多少人?"
"这个我不知道,大阵的威力越大,需要的祭品就越多。但主持大阵的人越厉害,对祭品的需求也可能降低。至于究竟需要几个人,我想最少也要三个人吧。"曦然不确定的说。
吴穷惨笑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黑血,他无力的说:"我被附身太久,生机全被阴气腐蚀,就算不被血祭,也活不了多久。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了断,死的痛快些,倒少受些罪。"
曦然听了吴穷的话心有戚戚然,他深知血祭大阵的可怕,作为祭品的活人要承受的痛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咬了咬牙说:"我们不能放弃,你想办法把安尘弄醒,我再找找出路。再厉害的鬼打墙也有破绽,我就不信我们出不去!"
"出去了又能怎样呢?就算离开了这个鬼打墙,往前走是无尽的神庙幻境,往回走是危险的幽冥地狱,早晚都是个死,"吴穷灰心的说,"而且刘雨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不死,等他回来只怕想死都难了。"
想到刘雨生的手段,曦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不死心的说:"吴穷,你听我说,刘雨生想把然然和九姐抓回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九姐身份非同小可,就算不是刘雨生的对手,也不会束手就擒。我们一定还有机会,神庙的幻境是刘雨生说的,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依我看一分也信不得!我们从这里逃出去,就直奔天边那座神庙。就算死,我们也得死到路上去,不能让刘雨生得逞。"
吴穷被曦然说的有些心动,他挣扎的爬到安尘身边,拍了拍安尘的脸喊道:"安尘,醒醒,快醒醒!"
安尘呼呼大睡,如同一头死猪,无论吴穷如何摇晃他,始终都没有半点反应,他实在太疲倦了。曦然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食指,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暗红的血液欢快的流了出来,曦然忍着疼用手指蘸着血在额头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看上去画的像是一个眼睛的形状,但又没有瞳仁。他弯腰抱起安尘,闭上眼对吴穷说:"你拉住我的衣服,我带你出去!"
吴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颤巍巍的抓住曦然的衣角。曦然深吸一口气,嘴里念道:"借我血眼,识破虚妄,我以我眼为誓,今后我所见即你所见,我所有即你所有。给我开!"
曦然额头上的图案就像活了过来一样,诡异的动了一下,如同一只眼睛眨了眨。那红色的血渐渐消失,在他的额头上多出一个青色的眼睛图案,活灵活现与人眼一般无二。可是他自己的双眼,闭紧的眼皮下流出了黑色的脓血,看上去可怖之极。
青色的怪眼放出一道光,照亮了曦然身前的空地,吴穷在后面看的分明,本来空空如也的地上,竟然有一个用香灰洒成的大圆圈。他们三个人全都处在圆圈的范围之内,曦然的脚印在大圆圈中间踩出了无数的小圆圈,他一直都在绕来绕去,难怪走不掉。
曦然低声道:"跟紧我!"
他一马当先的抱着安尘走了出去,吴穷慢慢的跟上,这次很顺利的走出香灰圈,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走出来之后吴穷顿时眼前一亮,原来在圈里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出来之后灰蒙蒙的天空不见了,乱七八糟的洼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金黄色的天空,金黄色的大地,一切都是金黄色的,远方的天际,一座恢弘的神庙矗立在空中,散发出无尽的光芒。
吴穷神思恍惚,一瞬间仿佛自己置身佛堂之中,周围有无数的和尚在念经。他正要仔细听听和尚们念的是什么,耳边传来一个恼怒的声音:"吴穷!快跟上!你在发什么呆?"
吴穷被惊醒了,他摇了摇脑袋,看了一眼天际的神庙,心中充满了疑惑。曦然依旧闭着眼睛,他的两只肉眼彻底废了,眼眶漆黑一片,中间鼓起了脓包。他对此毫不在意,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却对路况了如指掌,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招呼吴穷:"快跟我走,我们去神庙!"
吴穷犹豫了一下,强提精神跟了上去。三人没走几步,忽然一把漆黑的油纸伞从半空中飘落,从伞里冒出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来。这个女人长的像个洋娃娃,很漂亮,皮肤很白,个子也很高挑。可惜,她的头被双手抱在胸前,无头的身子总在不停的飘荡。如此熟悉的出场,可不正是神秘的血鬼慕婉儿?
曦然跟吴穷见到慕婉儿,立刻摆出了戒备的架势。慕婉儿的头摇摇晃晃的飘到曦然跟前,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咿?竟然是血眼术?你能狠下心来把自己两眼都废掉,是个人才啊。"
曦然额头的青眼慢慢闭合,再睁开的时候变成了血红色,他有些紧张的说:"你就是那个血鬼?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想找回我的尸骨,"慕婉儿的头做了个鬼脸说,"可是要想找回尸骨,我就得帮刘雨生的忙。他想让你们留在这里,直到他回来,那么你们就得老老实实的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曦然声音转冷道:"他想让我们留下做祭品,你这么说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慕婉儿眼睛瞪的老大,长发飘飘的脑袋"嗖"的一下蹿回到她自己的手里,拧巴拧巴安到了脖子上。她搓了搓手说:"好重的杀气,如果我说没得商量,你是不是打算动手?"
"通灵师我们对付不了,但未必对付不了你!"曦然冷冰冰的说,"你看我的血眼术!实话告诉你,我学过血煞灵术,对你有极大克制。反正不是你自己的事儿,何必那么尽心尽力?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不要把我逼急了。"
慕婉儿身子飘起来,慢慢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她浮在空中若隐若现,不屑的说:"那倒真要见识见识你的神通。"
曦然伸出食指,指尖一滴鲜血慢慢冒了出来,这滴血不似人血,看上去晶莹剔透十分漂亮。他的手摆了个如同莲花一般的姿势,正要发动血煞灵术,这时吴穷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看你跟刘雨生根本不是一条心,何不放过我们?如果你一定要把我们留下,说不定我会把你背着刘雨生做的那些事都告诉他。别忘了你附到我身上的时候,我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我的灵魂还有知觉,你所见即我所见。"吴穷有气无力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