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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脸上露出笑容,抓住了常氏的手:“现在就想着打孩子了吗?你应该先去收拾雄英,那小子现在是狗都嫌弃的时候,听说现在调皮的紧呐。”
“是,这刚学会走路就皮的不得了,昨天又把娘屋里的花瓶打碎了,我想收拾他,可娘不让,都说隔辈亲真是没错。”
常氏比较直爽,想到朱雄英就不由得磨牙,显然她已经忍耐很久:“没事,等楷弟家的孩子出生了,娘就没时间管雄英了,到时候我把这些日子积攒的气,都还回来。”
“哈哈哈1
朱标听到常氏的话,开心的哈哈大笑:“那你可得好好记一下,省的到时候少教训了他……弟媳家的衣服,你准备了吗?”
“准备了,娘说我做的不好,还笑话我的手指头像擀面杖似得。”
常氏撇撇嘴,“楷弟回来了是吧?我可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雄英生下来以后,我可是一件衣服都没给他做,怎么着也得让楷弟补偿我些银子,东宫的银子都不够花了。”
朱标举双手赞成:“可以,正好去打土豪。”
后面的吕氏听着这些家长里短,不由得直皱眉头。
这里是东宫,是除了皇帝和皇后外,大明最具有权势的家,怎么能聊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
还说要给朱楷要银子……这不成要饭的了吗?
吕氏认为给朱楷要钱,这就是打朱标的脸。
同时也对朱楷在皇宫中的地位感到妒忌。
他就是个二皇子,朱标才应该是最受朱元璋、马秀英重视的人,可现在东宫没钱了,竟然还要去找朱楷要……这是什么道理?
他难道不应该直接给吗?
可朱楷不给,吕氏也不能说什么,朱楷和朱标兄弟情深,可向兄弟要钱这件事,吕氏怎么样都觉得不应该。
就算穷死,也不能去讨饭!
“姐姐,去找二皇子要钱?是不是不太合适?”
吕氏看向常氏,小心的说道:“如果宫里没钱了,我可以回家里拿些回来,而且我还有些金银首饰,应该能支撑一些时间。”
她也不敢把话说满,毕竟她父亲吕本只是太常寺卿,如果他能供给东宫用度,难免会让朱元璋怀疑他的钱来路有问题,到时候吕本都保不祝
“……”
“……”
朱标和常氏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吕氏吧,看上去哪里都好,可为什么感觉,脑子有点不好用呢?
她都到东宫一年了,可为什么还像是刚来似得,对家里的关系一无所知。
朱标聪慧,而且在朝堂上和各路权臣打交道,对人心的把握比较敏感,吕氏的话足以证明,她一直对东宫、朱楷、朱元璋和马秀英之间的相处关系比较排斥。
“这个女人,和爹娘、楷弟、常妹不一样……”
朱标心中这么想,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和吕氏拉开距离。
反观旁边的常氏,她在简单地错愕之后,咯咯咯的笑起来,在吕氏错愕的目光中,常氏站起来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握着手说道:“妹妹,你呀,就是太实诚,太子和楷弟不分这些,而且咱弟妹妙云是经商的好手,生意做的不少呢,太子在楷弟那儿的生意中,占了一成股,每年都会有分红,只是太子不愿意要,否则就这一成干股的分红,咱东宫十年、二十年都花不完。”
“啊?”
吕氏没想到朱标和朱楷竟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不由得脱口而出:“经商,这样做岂不会贱农?”
从秦朝建国以来,几乎所有的统治者对经商都非常排斥,吕本是读书人,吕氏从小看书,所了解到的基本上也是经商伤农。
另外,吕氏对常氏也产生了妒忌。
凭什么这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常氏提前知道不告诉我就不说了,还在这嘲笑算什么意思?
常氏,莫非你要踩我不成?
各种嫉妒,让吕氏怒火中烧……用后世的话说,吕氏就是一个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自己最优秀,自己最高人一等,别人有和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在害她。
常氏还想把经商的好处详细的说出来,却被朱标打断:“经商并不伤农……楷弟的人品我信得过,他不会伤害百姓的;现在我们说的是家事,不是政事,以后这些反对的话,就不要说了。”
这是朱标对吕氏的敲打,吕氏听到后果然吓了个激灵,还以为自己得罪了朱标,连忙点头称是。
“妹妹,楷弟可是有很多热闹事呢,以后我一点点的和你说。”
常氏并没有那么多心眼去搞明争暗斗这一套,所以对吕氏的嫉妒她并没察觉到,反而认为这是自己的不是:“是我一直没有和妹妹说宫里的事,以后妹妹有什么想了解我告诉我,我告诉你。”
吕氏忍着内心的不快,脸上挤出笑容:“谢谢姐姐。”
朱标知道常氏的性格,这就是个‘傻大姐’,没什么心眼,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而且很护犊子,帮亲不帮理就是她的性格。
这样的性格,能让朱标省去很多心思。
但她身边如果有想害她的人,那就是常氏的灾难。
晚上休息的身后,朱标抱住常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以后,小心些吕氏,她和楷弟、和爹娘不是一路人。”
“啊?”
一家人还需要提防吗?
常氏有些懵,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连自己人都要防,是不是不太好?
朱标知道她说得这些话,常氏不见得会按照他说的做,所以又加了一句:“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和娘说,也可以和楷弟一家说,其他人不要说,这里是皇宫,有些人和我们的心思不一样,你要小心些。”
“嗯,知道了。”
常氏把朱标的提醒,放在了心上:“吕氏是妹妹,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嗯。”
朱标让常氏把脑袋倚在自己肩膀上,两人依偎在一块开始休息。
……
地保奴现在只有七岁,但在皇宫里,他始终算是个外人,自然是不能在皇宫呆着的。
朱棣已经知道地保奴的身份,再加上有朱楷专门的安排,他自然会好好地照顾这个小老弟。
带着他在皇宫里转一圈,然后送他出宫。
地保奴现在还没有住的地方,问清楚地保奴在哪住以后,他信誓旦旦的对地保奴说道:“明天,我去找你,带你转转应天府,以后在应天府你放开了干,就说是我朱棣的人就是。”
“好的五哥1
地保奴觉得自己来应天府真是来值了,认识了这么多好大哥,不比在草原上有意思?
地保奴住的地方,是朱楷给他们一家找的房子,怎么着都得让自己的小弟在应天府有个落脚点不是?
回到家中,地保奴看到父亲脱古思帖木儿和母亲吉兰氏在收拾家中。 以前,地保奴从来没见过脱古思帖木儿干活……做饭除外,吉兰氏偶尔可能做些活,但也只是很轻的活。
像现在打扫卫生,到街头挑水,把家具都清理一遍……这么多的活,地保奴一看就觉得非常累,他看到脱古思帖木儿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爹。”
地保奴小跑过去,扶住了脱古思帖木儿:“我们不是有很多下人吗?让他们去干活不就好了?”
“傻小子。”
脱古思帖木儿敲了下地保奴的脑袋,思忖一番还是选择向地保奴隐瞒,只是说道:“离开草原的时候,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保奴,有些事你以后也要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们以后不会有了。”
吉兰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的丈夫,想哭……
他们曾经是人上人,现在却要自己收拾房间。
她无法理解这种生活,也不知道地保奴能不能吃得了这些苦。
地保奴调皮归调皮,但却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到脱古思帖木儿和吉兰氏在干活,他也没闲着,帮忙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第二天,朱棣守约来找地保奴,带他出去玩,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应天府里的一众衙内,他们已经知道地保奴的身份,但却并没有歧视,这群纨绔受朱棣的影响,已经和街头巷尾的贩夫走卒,卖豆腐的寡妇聊天起哄了,根本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
朱棣看到正在干活的地保奴,立刻要拉着他一起出去玩:“好兄弟,一起出去玩埃”
“五哥,我去不了了。”
地保奴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我爹和我娘在干活,家里只有我一人,我不能不管他们。”
朱棣看了眼地保奴居住的环境,发现他们只不过是收拾出来了一个住的房间,其他的几个屋子都还没有收拾。
这是三位不会干活的人埃
“好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朱棣拍着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义薄云天:“好兄弟就是要同甘共苦,你家里的这些活,我们一起干1
脱古思帖木儿看到朱棣想上前帮忙,赶忙上前想要阻止。
开什么玩笑,让朱元璋的儿子给自己这么一个亡国之君干活,如果传出去,他还活不活了?
可脱古思帖木儿根本阻止不了,朱棣和他带来的小伙伴已经开始上手干活了。
清扫房间,收拾垃圾,擦拭家具、把家具摆放整齐……原本脱古思帖木儿认为得三天才能收拾好的家,被朱棣带着他的好朋友一上午的时间就干完,略略的有些错愕。
朱元璋的儿子,干活怎么这么麻利?
在他眼中,皇子都是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很多人都围着他转,干活?衣服是自己穿的就不错了,可万万没想到……朱元璋的孩子干活竟然是一把好手。
这难道就是蒙元和大明的差距吗?
脱古思帖木儿想不明白。
地保奴此时已经一身的泥,但笑的非常灿烂:“谢谢五哥。”
“不用谢,咱兄弟之间,不用说谢字。”
朱棣摆了摆手,然后很认真的对地保奴说到:“二哥说了,让你去读书,你如果在课堂上调皮捣蛋,看我怎么揍你1
“嗯。”
地保奴用力的点着头,“五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记住你今天说得话。”
朱棣敲了敲地保奴的脑袋,“以后在应天府,遇到麻烦事给我说,还有这些兄弟,都是你的后盾,谁欺负你,那就是不给我朱棣面子1
朱棣让地保奴好好读书,自己却不读……其实不然,朱楷曾经和他说过,我们不读书,不懂道理,但会有很多的人,很多的事会让我们懂的很多道理,但有些人不一样,他们想要改变自己的家庭,必须要读书,这是他和他们家唯一的出路。
虽然朱棣读书不怎么样,但却对朱楷言听计从,朱楷说的都是对的,不对的时候参照第一条。
在朱棣看来,地保奴家就是需要他用功读书才能改变家庭现状的唯一出路。
脱古思帖木儿不知道怎么感谢朱棣。
反正在他看来,朱棣比朱楷靠谱多了,朱楷只知道让地保奴调皮捣蛋,而朱楷却知道让地保奴读书。
“燕王殿下,要不……你留在家里吃饭?”
脱古思帖木儿现在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赏赐,朱元璋给他的一百两金子也舍不得花,想来想去也只有请他们吃饭最合适:“要不,我请你们喝鱼汤吧,二皇子吃了我做的鱼汤,也是赞不绝口。”
“今天就算了,我带地保奴出去转转。”
朱棣没想着留下,而是把地保奴带走:“他以后还要在应天府混呢,没人认识可不行。”
“……”
脱古思帖木儿收回了对朱棣的感激,这小子和朱楷一路货色,都是惹祸的主。
地保奴立刻开心的答应下来:“爹,我出去玩了,晚上回家。”
然后,便和朱棣跑了出去。
在朱棣带着地保奴离开不久,朱标身边的太监肖奇来找脱古思帖木儿:“太子殿下传你觐见。”
“是。”
脱古思帖木儿是阶下囚,只能听从安排。
到了政务馆,朱标正和李善长、刘伯温商议政事,听到外面的太监说,脱古思帖木儿来了,朱标也就停止交谈,让人把脱古思帖木儿喊过来,李善长和刘伯温都对这位蒙元的亡国之君带着好奇,想亲眼看看。
关于脱古思帖木儿的一些情况,朱标简单的和李善长、刘伯温说了一下,同时告诉刘伯温,朱楷让他当脱古思帖木儿的儿子地保奴的先生,刘伯温一听是朱楷安排的,立刻点头答应。
开玩笑,刘伯温拒绝朱元璋也不会拒绝朱楷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