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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怎么会使我武当剑法?”陈远杰惊讶地问道。
他刚刚出手使的招式与武当剑法十分相似,他这才让众人合力拦下他。若他与武当想干,定不能杀死五马鲁,否则这笔账就要算在武当头上了。
“你们五个后生,枉为武当弟子,竟然庇护鞑子?”那人身着灰衣,梳着道髻,看上去像个邋遢道人。
他也十分讶异,想不到拦下自己这五人竟都是武当弟子。
“不知前辈名姓,与我武当有何渊源?只是今日我等奉命前来协助,定不能让前辈取了此人性命。”陈远杰礼貌道。
“奉命?你们是奉谁的命?我不信张真人还会庇护鞑子!”那道人一喝,眼见五马鲁要在手下保护下逃走,不想与他们多言,正要取道去追,却被五人又合力拦下来了。
“你们六个后生,真是助纣为虐!”那道人怒道,拔剑攻来。
“此人是一流境界高手,不管与我武当是何关系,决不能让五马鲁命丧于他!”陈远杰对其他五人说道,其他五人都点了点头,这道理他们自然也想得明白。
灰衣道人也是一流境界的高手,只是六人合力也能打成平手。
另一边,五马鲁见对方竟然还有一位一流境界的高手,赶紧让手下掩护自己撤退。
他虽是武痴,又不是白痴,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又蹦出个一流高手来?一流高手要在乱军之中取他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还好有那五个武当弟子替他抵挡,不然今日他还真得翻了车。
“宋公子,后面我一定得好好谢谢你们呐!”
五马鲁由几个手下护卫着,一边只跟着宋青书。他们穿过这片密林便可下得白马台,取道直奔均州大营。
“是得好好谢谢宋公子。”
林中走出三人,五马鲁看到为首那人却是眼睛一眯。
“是你!”
陈知州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他来到众人身前,向五马鲁请示道,“达鲁花赤大人,下官来迟了,请恕罪。”
五马鲁上前作势要托起他,“此事不怪你,只怪我太过孟浪......”
话未说完,异变突生,只见他忽的一拳锤向陈知州,只是这拳打在陈知州身上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威力。
“你!”五马鲁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上。他常年练武,也是个二流武者,但此时却使不出丁点内力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恍然大悟,指着陈知州和宋青书道,“原来你们早有预谋!南人,果然是阴险狠毒!”
“哈哈,原来大人早就看出下官的底细来了,只是终究还是下官棋高一着啊!”陈知州得意地笑着,又对身后二人道,“明兄弟、明夫人,此人就交给你们了。”
那二人上前来,男的长得十分俊秀,他拔剑横在五马鲁脖子前,“达鲁花赤大人,可知我是谁?”
死到临头,五马鲁却是面不色改,“想必你就是白马寨寨主明瑞罢......”
“大人好记性,不知可还记得无辜惨死的唐三公?”那女子也上前说话,虽然着男装,却也能看出是个俏佳人。
“唐三公?”五马鲁眼睛一凝。
“他只因为不肯将家传武功交出,便被你关进大牢里折磨了七天七夜而死......”那女子说着一剑砍在五马鲁胳膊上。
五马鲁也是个汉子,竟然一声不出,咬着牙齿冷冷道,“那老头输了要赖账,我取他性命天经地义!”
“你......”那女子正要辩论,却被明瑞拦下。
“赛儿,他在拖延时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
“好,也叫这狗官死个通透!”
那名叫赛儿的女子点了点头,将一个包袱扔在地上,“你且看看,里面是什么!”
五马鲁瞪着那圆咕噜的包袱,颤抖着手缓缓打开,忽地一声惨叫,里面装的正是他儿子巴拉那的人头。
“你,你们......好毒、好毒!”他气愤至极,却因为中了毒箭,运功后浑身无力,此时气得躺在地上颤抖。
“你下去陪他罢!”明瑞一剑将他的人头斩下,对陈知州拱了拱手,携那赛儿姑娘迅速离去。
“宋公子,如今五马鲁已死,那均州大营必定大乱,我要早些回去整顿。我们的约定我也不会忘记,我明教弟子都是言而有信。”
宋青书点点头,纵观事情发展,这个陈越之也算是个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之人。这倒是和明教弟子的特点相符,他也不再怀疑此人的居心。
只是没想到,明教竟然如此厉害,居然连一州之长都渗透发展成了教众。
“五马鲁死在我明教之人的手上,和武当毫无关系。至于你所见到的那人,他并非是武当弟子,只是早些年同张真人有些交集,机缘巧合得了些传承。按照约定,他日后便会澄清身份,不再与武当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听陈越之边走边说,宋青书这才明白,原来那个道士叫做何野云,虽是一流高手,却在江湖上隐姓埋名。而那个和尚更是鼎鼎大名,他便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莹玉彭和尚!
“难怪这次白马寨之事需用重骑镇压,原来是他在背后住持起义!”宋青书恍然大悟。
这位彭和尚,可是造反专业户。宋青书上辈子就听过他的事迹,而近期最热门的造反话题也是他的弟子周子旺几年前在袁州起义之事。周子旺是殉身了,只是没想到彭和尚竟然又流窜到了武当一带继续“作案”。
造反,确实没有问题。但要把别人拉下水就不该了,宋青书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彭和尚是故意暴露何野云身份的,借此武当便是有口难说,不得不同元廷对抗。
“这样不行。我武当不能白白让人利用......即便真要造反,时机也还未到。”宋青书心里盘算着,早已和陈知州分开,一个人择路下山去。
另一边,陈越之急匆匆赶回山下大营。白马台一战,白马寨贼寇死伤若干人后便四散奔逃而去。均州重骑不见了主帅,便由邢总管领着聚集在一起,已经下山回营。
陈越之一进营中,邢总管便怒气冲冲地问道:“五马鲁大人在哪里?”
陈越之不答,笑道,“邢总管还真是忠心耿耿呐......”
他又贴近邢总管小声道,“不知道还以为邢总管是蒙古鞑子,您这儿子当得比亲儿子还要亲!”
“你什么意思?”邢总管眉头一皱,感觉陈知州不对劲。
一向吹牛拍马、阿谀奉承的家伙怎么说话突然这么古怪?
不待他想出答案,陈越之突然从周边的卫兵手中拔出钢刀,一刀砍在他脖子上。
邢总管那颗脑袋上还是一副思考的模样,“咕咚”一声落在地上,周围两个卫兵都惊呆了。
只见陈越之冷静地拿起布擦了擦刀身,对两个卫兵道,“还愣着干嘛?五马鲁大人遇刺,邢总管便是那通敌的奸贼,现已正法,还不下去布告众人?”
“是——”二人赶忙退下。
这一日,均州卫大营哗变。蒙人将军二把手派人上山找到了尸首分离的五马鲁,当场痛哭之后便全面接管了均州卫军权。只是事发突然,政令仍要托陈知州处理。
随后处理后事,又有人在五马鲁掌心下看得一个模糊的字,叫汉军一辨,却是个“刑”字。
这下刑总管的罪名是坐实了,陈知州的暴起杀人也成了义愤填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