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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觉得眼前一亮,是因为苏木根本没有半分心理准备,再加上看了很长时间的荒山野岭,突然有开阔的视野和明亮景致出现在眼前,一时间还有点适应不了。
这片沼泽地可丝毫不像之前他想象中的样子。
夹在两边山坡中间的竟然是倒映着蓝天白云的清澈湖泊!
整个湖泊并不算很大,但形状却是依山傍水圆润可爱,而且可能是没有受到过污染的缘故,湖水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绿色。清澈湖水下水草随波浪荡漾着;再加上岸边的茂密芦苇荡,时不时还有几只野鸭子从中飞出来,在水面上留下一串波纹,然后悠闲的浮游在湖面上,给这片静谧景色平添了几分韵味。
若不是用手搭着凉棚往远处望了望,勉强能看到最南边的沼泽,苏木还以为梁大用带错路了呢。
“你看,俺说这儿没啥好看的吧,就连芦苇荡里的野鸭子都不好抓,去年俺费了老大劲才掏了俩鸭子蛋,也没尝出有啥特殊来。”梁大用随手往前指了指,“沼泽地还在前面,你可小心点啊,芦苇荡里面全都是烂泥,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就有可能把你给吞喽,所以村里人都不让孩子们来这边玩儿。
俺们小时候还有孩子失足掉进去过呢,地下全都是淤泥,冒几个泡以后啥都没了,连个尸首都捞不上来。
你跟在俺后面,脚底下千万踩结实。前些年到了冬天,边上淤泥冻实在了,就有人过来割点芦苇回家引火用,后来淤泥地里淹死的人多了,没人肯往这边走,都怕以前淹死在里面的水鬼上来抓替身!”
“抓替身?”苏木抽了抽嘴角,没想到如此富饶的资源竟然会因为这种原因闲置多年!
不过反过来想想倒也是,花潭凹附近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村庄了。地处深山,村子所占的面积本来就大,在自己没回来居住之前,村庄附近的土地多半也都是荒废状态,谁会在乎这么个到处都是淤泥的地方?
跟着梁大用沿山坡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苏木才发现自己刚才站的位置有局限性,压根就没看清楚这片湖泊的全貌。
现在站高了向下望过去,保守估计有上百亩大小的芦苇荡中时不时能看到飞禽活动的痕迹。估计常年没人打扰,这里早就成了各种野生候鸟的桃花源;荡漾碧波的湖泊位于中间位置,与芦苇荡之间有一条很明显的界线;湖面上漂浮着一片片野生荷花,已经有粉色花苞摇曳着即将开放。
平静湖面延伸了几百米远,在南端就形成另外一片大沼泽。与芦苇荡不同的是,那边显然淤泥要多一些,各种杂生植物层次不齐,甚至还有不少歪脖树生长其中,远远看上去奇形怪状,也难怪会有人把这里编造成神话故事里住妖魔鬼怪的地方。
“嚯,这里面藏着不少鸟呢!”梁大用慢腾腾走着,突然看到芦苇荡里的飞禽,忙弯腰随手捡了个石块扔过去,嘴里还吆喝着:“啰啰啰啰啰!”
“呼啦啦!”只听一阵翅膀扇动声,他瞬间就惊起一片飞鸟。
苏木赶忙粗略观察一下,除了野鸭子以外似乎还有灰鹤和大雁,剩余的鸟儿们他也不认识,不过猛地闪过去几只,瞧着倒像是丹顶鹤!还没等他确认呢,大群候鸟已经嘎嘎叫着落进芦苇丛中没了影踪。
“哈哈哈,以前没发现啊,下次过来拿上弩箭,咱就能吃上烤野鸟了!”梁大用笑得很开心,觉得终于发现点好玩意儿。
“可千万不能打它们,大用叔!刚才我瞅了几眼,多半都是国家保护动物,咱们得想办法保护它们,绝对不能偷猎!”苏木知道他用弩箭的准头,估计用不了几天,芦苇荡里生活的候鸟就全得让他给包圆了。
梁大用一脸的奇怪,反问道:“凭啥不能打?国家保护动物?管他谁保护的呢,反正在俺们地盘上,俺就打来烤着吃了,谁知道?再说了,总不能因为俺吃几只野鸟,就让俺蹲监狱吧!不就是几只野鸭子野鸟嘛,有啥大惊小怪的。”
“它们可不是单纯的野鸟,大用叔你好好想想,现在的野生动物还有多少?如果桃花山不被政府强制性保护起来,谁都可以上山打猎、砍伐树木,咱们还能进入大森林中体验吗?同样的,这些候鸟都是为数不多的物种,你打一两只、他打一两只,以后它们可能就灭绝了,咱们的子孙后代只能通过照片去了解欣赏这些动物!
若是反过来考虑,咱们现在把这些候鸟保护起来,让它们越来越多繁衍不息,岂不是件大好事?而且,有这些候鸟住在沼泽地里,咱们去爱护它们,人类和动物可以和平共处,这才是最完美的花潭凹啊。”
一时着急,苏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详细解释,但总算把道理给他摆出来了。
梁大用搓了搓手,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不理解,片刻后终于点头道:“你说的大道理俺也不太懂,虽然不知道为啥不能让它们绝种,可你说不能那就听你的吧。等回去了,俺先找村长商量商量下个通知,以后这块儿也跟山上一样,不让打猎!”
“这就对了,现在我跟你解释你也不太懂,总之听我的没错,以后你就明白啦。”苏木松了口气,往附近的荒山头上看了看问道:“大用叔,这块是咱们花潭凹的地盘不?之前村长好像没带我来这里看过啊。要都归咱们管,这边的山也不能总荒废着,得想办法改造改造才行。”
深一脚浅一脚在前面带着路,梁大用给自己点了根烟回道:“绝对是咱们的地盘,估计村长觉得这块不吉利,就没带你过来看。
那片大沼泽地再靠前不远有个村子,叫开河庄。听俺爷爷说,以前因为这片湖跟沼泽地,开河庄没少跟咱们花潭凹打仗。刚开始分地的时候,全都是烂泥的那块地离开河庄近,本来是他们村的地界;这片湖跟芦苇荡子是花潭凹的地方。
可开河庄的人太尖了,觉得一大片烂泥塘子啥用都没有,倒是咱们这边有湖水还能打渔,所以就跑来闹腾,非说沼泽地跟湖是一块地,全都得划分给他们。虽说这块地方没啥用处,可那到底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呀,哪能谁给人就给人。
那会儿咱花潭凹的人口多,当时村长的底气也硬实,一口否决不算还反问他们:花潭凹地方大,你咋不说你们那块沼泽地是占用俺们的?一句话说不对付,俩村子较起劲来,结果打了十多场架,愣是没打出个结果。
开河庄的人觉得理亏,就总是趁晚上偷摸的划船过来炸鱼。弄死的鱼大片大片的,他们也不吃,就是为了糟践咱们村的湖水。
再后来咱们花潭凹的村长让他们惹毛了,就带着全村壮小伙子从山上扛石头打磨成两米见方、四米长的大石墩子,搁一米远打下去一个,一直从湖这头打到湖那头。开河庄的人光是看那些石墩子都被唬得够呛,再也没敢嚷嚷要咱们这块地。”
梁大用绘声绘色描述着听爷爷讲来的打石墩子的热烈场面,在岸边停下脚,用刚才随手捡的木棍往湖水中插了几下。
“喏,这是第一个石墩子的位置。以前这些石墩子还在水上面冒着呢,这几年雨水多,湖里的水涨上来把石墩子给淹了。”他说着话,摸索着把脚伸进水里踩了几下,感觉踩实在了就直接站到了水里面。
“大用叔,你可小心点!”苏木被吓了一跳,但见水面只是在他腿肚子的位置,梁大用站的稳稳当当,倒是没什么危险。
“没事没事,只要站在石墩子上就没事。这里的水几乎不怎么流动,不用担心被冲下去。”他边说着边用木棍往前探第二个石墩的位置。
苏木往水下仔细看了看,隐约能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可能是在水下浸泡的时间比较长了,石墩上长着一层绿色水草,而梁大用使木棍试探就是在满是光滑水草的石墩上寻找出扎实的落脚点。
往前走了三个石墩,梁大用兴奋的指着第四个向他介绍:“这块石墩子上刻着一个梁字,俺爷爷说,这块石墩是俺家太爷亲自放下去的。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人可真实在啊,要搁现在,估计也没人为了这点地打架去,更没人费这么大的劲往水里夯石墩子,就为了挡住别人给使坏。”
“那……现在开河庄呢?”苏木突然觉得有些不妥。
按理说以石墩为界限,再靠南边可就不是花潭凹的地盘了,自己想要开垦的沼泽地全在南边,万一将来水稻田起了争执,自己不占理啊!
“开河庄十多年前就没人住喽,咱村里那些年轻人估计都不记得附近还有这么个村子了。”梁大用返回岸边随意甩了甩鞋里的水,继续给他带路往沼泽前进,“你不会是怕以后把地种好了有人来捣乱吧?
那你就老实把心放在肚子里,别的不敢说,就咱们村的人没人敢跟你动这个心眼,否则俺梁大用第一个不算他!要是外村人敢来指手画脚,哼哼,那块可是没人管的地界,谁占了是谁的,有人眼红?俺打头,带着全村人帮你打架去!咱花潭凹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