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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中原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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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走近,正是李干事。李干事看来阅历非常丰富,对于小波浪,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是酒麻木,有酒支撑着,别说人了,连老虎都能被他打死。他的样子,的确能让人产生恐惧,只不过这种恐惧不是来自外表,而是来自内心。酒醉心里明,醉眼看清楚人,他借酒可以发挥作用,离开酒就没有了动力,也没有了判断力。也可以能让酒当他的替罪羊,让酒成就一些事,也惹了不少事。可以让他平步青云,也可以让他一落千丈,酒可以让他功成名就,也可以让他一败涂地,他之所以爱酒,是因为酒的确可以带给他一些利益,也让他感到有尊严,有名气,也有胆量,酒的好处,他最清楚。有时候,正儿八经反而做不好事,疯疯傻傻反而能成功,这就是在酒世界里的故事,他一人的故事,可以写长篇小说,他就是要过这样的人生,谁都无法阻挡,他之所以这样选择,就是因为他这样做了,不计后果,在别人不敢做的事上下足了功夫,在别人不敢想的事上,铆劲去做,且不计后果。在这样的环境下,可能成功,在新的时间长河里,也许是浪花一朵,转瞬即逝,也可能就是一粒灰尘,被人忽视看不见。

    他善于写举报材料,一支笔很厉害,能让一个人死,也能让一个人活。他的心术不正,那支笔也好不到哪里去。

    笔是工具,被他利用,做坏事就成了他手里的武器,可以上海人,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说他想说的话,对谁有仇,那笔就是匕首,要刺透敌人的心脏;那笔也是嘴巴,对谁怨恨,就开始咒诅。

    李干事看见柯南和尹贤仁,笑道:“哦,都在啊,两位先生有空啊。难得到诊所来。”

    柯南笑道:“没病来诊所干什么?”

    李干事说:“有病看病,没病防病,养生啊。”

    柯南说:“有道理。有道理。”

    尹贤仁问:“李干事,今天这么也很清闲啊?”

    李干事说:“以后会更清闲的。”

    尹贤仁问道:“此话怎么讲呢?”

    李干事说:“你不知道,马上要换村干事了。”

    尹贤仁故意问:“换村干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干事说:“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没有关系,和新任村干事有关。”

    贾村医说:“老李说的,每次都更替新一轮,皇上轮流做,明年到你家,每次都是你,还怕什么?”

    李干事说:“这次是动真格的,要把我换下去。”

    贾村医看看柯南,又看看尹贤仁,柯南低头,想笑,又怕被人看出来,就憋着一口气,不说话,担心话多必失,知道李干事心思,总是多疑,总是批判,总是笑里藏刀,活脱是笑面虎。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沉默是好的,至少不会担心说错话,不会惹人忌恨。因为乖巧之人,必然遭致怨恨。

    人的语言的表达力也有限,不能认为语言能够清楚表达所有思想。语言的能力是有限的,不相信这一点,恐怕就会犯错误。还有一点,国人都相信,沉默是金。不说话,是聪明人;多舌的,必然惹祸上身。舌头是小小的火苗,可以燃烧一大片草原,也可以燃烧一大片森林。

    尹贤仁说:“李干事,你做得很棒,一定不会换下去的,没有谁比你更胜任这个位置。”

    李干事说:“看你说的,我真的那么优秀吗?你不知道,羊羔好吃,众口难调啊。人多口杂,就是做好了这个项目,还是有人骂娘,做不好,更要骂,人心不齐,人心不古了,只想自己的利益,不考虑别人,我要一碗水端平,你看看管理小组的主任都不管,偏让我这个干事来管,这个家不好当的。”

    “你是说贾明珠?他是啪耳朵,就是怕老婆的人,老婆可是狠角色,一个眼神能把贾明珠吓得大气不敢出,严重的吓得屁滚尿流。你说他,等于没说,他这个主任,也没什么杀伤力,还不如你这个干事,对不对?”

    “哎,哎,哎,打住,打住,小心隔墙有耳,给贾明珠听了,他一生气发怒,我这里就不消停了。”李干事说。

    “怕啥?事实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很多人说,信不信由你。”村医说,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怨愤。

    柯南心想,李干事有影响力,有威望,或者说好像有一定的威望,项目需要,这个运作原则是帮助村里成立一个饮水项目管理小组,李干事就要插一脚,插手该事务,干啥都干涉,把小组组长(或者说是管委会主任)贾明珠弄得都想哭,不过,贾明珠也不争气,到最后竟然受不了枕头风,让权出来,也是有的。说来说去,奴性太重,也是导致失败的原因。

    其次,女人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贾明珠是啪耳朵,就是说怕老婆,老婆参与到项目中,有些自私自利,先满足自己了再说。有这些因素,项目成功很难。

    李干事说:“年纪大了,已经老了,也该退休了。老贾,以后你要是闲了,给我打电话,我肯定比你闲,咱俩下盘棋,说说话。我看啊,只有你最聪明,不管闲事,只管病人的病,只搞业务,比啥都强。只有疼痛在自己身上,才感觉到医生的重要性。我看啊,这里啥都可以没有,就是医生不能没有。”

    贾村医说:“没问题。今天来,不单单是来跟我说话的吧?”

    李干事说:“是啊。我最近腿疼,来请你看看,拿点药。”

    贾村医说:“干事的腿也会疼?”

    李干事笑道:“干事不是人吗?”

    贾村医说:“把最后的‘吗’去掉,要好听得多。”

    李干事说:“老贾,你怎么骂人呢?”

    贾村医笑着说:“开玩笑的。你是人。其他干事不是人。”

    李干事说:“看来,在村里当干事,不得民心啊。”

    贾村医说:“不是全部,还有好的。”

    尹贤仁说:“任何时候都有好人和坏人,有淤泥,也有荷花。”

    柯南说:“没错。”

    贾村医让李干事卷起裤腿,看了看,说:“原来,干事的腿是肉做的,不知道心是不是肉做的。”

    李干事说:“老贾,这话里有话啊,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贾村医说:“没有,没有,干事英明,干事英明,要不,贾明珠咋会用你呢?”

    李干事说:“少来这一套。贾明珠是自己无能,找个帮手,得力的干将,找到我,可能看我可怜,或者看我不顺眼,趁这个机会来修理我折磨我,也说不定。再说,我还没退呢,就有这么多问题要出来。那要事真退下来,我岂不成了丧家之犬,到处挨打吗?”

    贾村医说:“贾明珠是做不了,才让你做,知道你点子多,脑袋转得快,要不然也不会起用你,我们都知道,这个村复杂,杂姓多,心不齐,不容易团结,再说了,李干事,你是不会,不会,是根本不会退下来的。”

    李干事说:“不要太乐观,也不要太悲观。真要是退下来,新干事如果不哄好我,也不好过。”

    贾村医说:“李干事想这么做?”

    李干事说:“还是战争法则起作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想拿我清算老账,没门,中原逐鹿,鹿死谁手,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

    贾村医看了看李干事的腿,说:“你这是血脉不通,小心中风啊!”

    李干事说:“中风?别吓我了,中风是怎么引起的?”

    贾村医说:“中风一般由高血压引起。我来测量你一下血压。”

    李干事伸出胳膊,贾村医就拿着血压仪,将绑带缠在他胳膊上,戴上听筒,前面的动作十分娴熟,看来每天都要重复这样的动作。然后开始捏气囊,水银柱突突地上升,然后,贾村医停止捏气囊,慢慢拧开闸阀,水银柱开始下降,贾村医仔细听了听,在本子上做了记录。他这样做,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专业,像是洋人医生干的活儿。

    洋人的东西,有时候还真行,不得不佩服。现在的东西,假的东西多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吃亏。特别是食品药品,让人害怕,防不胜防,不知道啥时候就买到假的。假东西要是工具,问题还不大,问题大的,就是那些入口的东西。出口的话语能害人,入口的食品药品也能害人。

    贾村医解开绑带,收了听诊器,说:“血压偏高,要小心了,禁烟酒,禁油腻。”

    李干事说:“真要命!我这么瘦,血压还会高?”

    贾村医说:“高血压患者有胖有瘦的,这个和胖瘦是没有关系的。”

    尹贤仁说:“那李干事要保重身体啊,留着好身体,好逐鹿中原啊!”

    李干事说:“真是笑话。逐鹿中原,最后还是要喝酒吃肉,不能喝酒吃肉,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贾村医说:“就是嘛!千里当官,为的吃穿,当官不能吃不能喝,要么不能吃这个,不能喝那个,岂不憋死人?过去当官无非是鱼肉人民,如果得了病,就不能吃肉,过不了瘾,还不如不当官,当一介草民就行了。当草民,也能吃能喝,没有约束,无拘无束,比较惬意哦。人这一辈子,就是短短几十年,长寿的可以活到一百多一点。就是皇帝老儿,人们都喊万岁,结果还不到一百岁,生前受骗,山呼万岁,实际上越喊得响人就死得越快。这明显是骗人的,可是人们就要这样。想要人学会真诚,自己先虚伪了。虚荣心害死人,害几代人,还会继续害下去的。”

    恰在这时,李干事的手机响了,接听了之后,他关上电话,对他们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们先聊着。老贾,等晚些时候,我来拿药,先把药配好吧。”

    村医说:“好吧,我来配。”

    李干事抬脚走出村诊所。李干事的家离诊所不远,这么个地方,算是李家梁子的中心地,比较方便。

    村医见他走了,说:“他常年喝酒,不得高血压才怪。”

    话音刚落,李干事突然又出现了,他说:“不好意思,忘了一件事,老贾,晚上到我家开个党支部会议。”

    村医说:“好的,几点?”

    李干事说:“晚上八点怎么样?”

    村医说:“好的,准时参加。”

    李干事就走了。他前脚走,村医站起来,后脚就跟着出了诊所,看看他走远没有。村医有文化,还是比较细心。他很清楚,李干事喜欢背地里打听别人的隐私,也注意隔墙有耳。话语有穿透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很多麻烦都是因为说话不谨慎,被人偷听到,结果传得沸沸扬扬的,弄得大家都很难受。

    过了一会儿,他进屋说:“这回真的走了。这个家伙,专门喜欢偷听,看看有谁对他不满,好暗地里整人。”

    尹贤仁问:“那李干事买了‘五保户’住的房子后,怎么处理这所房子的呢?”

    村医说:“卖给他的兄弟了,据说没有给钱。”

    柯南问:“那贾秘书的父母有什么反应?”

    村医说:“气得很!土房在贾秘书父母家后院,挨着厕所,上厕所的声音,土屋都听得见。他们非常不满,想赶走李干事的哥哥。李干事保护,一直没能如愿。”

    柯南说:“真的不简单,当时的分公司第一秘书,都拿基层干事没有办法,更何况在村里受欺压的其他老百姓了。”

    村医说:“土房子的事,是一笔账算是旧愁,贾秘书都记得;还有一件事,就是新恨了。”

    柯南问:“什么新恨?”

    村医说:“和你们有关。”

    尹贤仁惊诧,问道:“和我们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村医说:“你们来村里,是破天荒头一次,大多数村民还很配合你们,协助你们来实施这个饮水工程。只是村干事待人不公,引起不满,对贾秘书一家来说,即是如此。”

    柯南很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思索再三,终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