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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池处下来,一起到了上官的饭店。季柯南和尹贤仁闲着看看电视,刷刷手机,信号不好,只能蹭网,上官家的WiFi信号还行,名称就是他家酒店名称的拼音,很好找,也容易登录,最原始最好记最吉利的数字。密码写在墙上显眼的位置,如果谁想蹭网,是很方便的。东干事很清楚他俩的兴趣爱好。
东干事的牌瘾又犯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问上官要人,上官笑眯眯地说:“我在忙,要是我陪着玩,谁做饭呢?”
“你的堂客能做,对她,可不能总是惯着,惯坏了怎么办?你来陪我们玩,让你堂客准备吃的。”东干事说。
“不行,不行,堂客一个人做不了,需要帮手,抓壮丁抓到我了,我堂客没意见,东干事你前脚走,我堂客后脚就要找我麻烦,到时候,我到底是喊不喊救命呢?”上官说。
“这么严重!你堂客做得出来?她可是很温柔的吧?”东干事问。
“是的,她真的温柔,和他结婚后,我的脾气性格就改变了不少,全是因为我堂客,慢慢在修理我,把我修理得差不多了。嘿嘿嘿,现在一天不说我,我就觉得今天过的空虚,只有经常挨批,我才过得充实,你说怪不怪,东干事?”上官说,面带微笑,仿佛今天挖到了一桶金子。
“可是,我这个糟老头子,没人陪着玩,多可怜和寂寞啊!”东干事说。
“不是有两位先生么,他们可以陪干事玩牌。”上官说着,给东干事沏茶,双手捧着茶杯给了东干事。
“他俩?哼,一言难尽,不知道是咋回事,从来不陪着我玩牌,好像是因为信仰方面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有信仰是好事,可是也不能不享受娱乐生活,你说对不对?”东干事问。
“那当然。赚钱就是为了花钱。光赚钱不花钱以后就很麻烦了。”上官说。
“你不能陪着打牌,就去忙你的吧?”东干事吩咐道,面无表情,好像很不满意。
上官一看,有点慌乱,这是生气了?为了挽回尴尬的局面,他说:“我介绍一个人,看行不行?不能让东干事闲着,人一旦闲着,开始还没事,时间一长,如果习惯了就麻烦了。”
“是谁?”东干事问。
“村调解主任董旭柱。”上官说。
“他,他怕老婆。”东干事说,“不会来的。”
“这样,我跟他联系,看他来不来,不来,我再想想办法。”上官说。
“行,我在这里等着,你联系吧。”东干事说。
“好,我这就联系。”他打开电话,给董旭柱拨电话号码。
果然,董旭柱说不来,家里有事走不开。
董旭柱是上门女婿,老丈人是公路段的工人,生了一个女儿,家庭条件不错。董旭柱家比较贫困,弟兄姊妹比较多,老爹有才,但是没有财,在村里也担任过干事的,能说会道,还会唱戏,拉弦子、敲鼓、打锣,样样精通,只是命运不济,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吃亏,钱上不亏,弄了人家的女人,还占了一份产业,后来生了个千金,没有儿子,也不打算再生。
他再想生,不经过他女人的批,也没办法生,看来,生育权还是在女人那里,她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没辙。
上官说出了话,不好收回来,就找了对面电器店的老板——华建章,让他凑个数,没想到华建章一口答应,并马上过来。
华建章是个修理工,对修理电子产品很有本事,比如,电视机、冰箱、电饭煲、电磁炉等凡是带电的东西,他都能修,不光自己修,他还带徒弟,徒弟后来也成了师傅,徒子徒孙的,一大帮子,可他也不见得老,头发秃了顶,佩戴了假发,外人也看不出,还觉得他年轻。
他在当地还是比较富裕,闲暇时间陪干事打打牌,喝喝酒还是可以的,他的人生走到这一步,也算比较可以的了。没有什么压力,至少表面上看没压力,见人一脸笑,总是乐呵呵的,看样子是有钱能使人发笑吧。
他的这一脸笑容,好像过的日子总是阳光灿烂的日子,没有什么阴天雨天,或者冰雹风雪天,每天都是晴天,看起来真好像非常无忧无虑,见了各样阶层的人的,都是这样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给人的印象,就是比较有亲和力,这也是商人常具备的素质。因为和气,才会生财,结果生财有道,笑脸优先。来的都是客,成交每一笔。
他上了楼,见到大家,对每个人都点点头,看起来,他的亲和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都纷纷回礼,柯南觉得上官没有食言,这里不该需要他们站在这里,更为重要的是,柯南想到了还有功课要做,很多书都没有看,这时候不看,什么时候看,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很快,上官夫妇准备好了一桌饭菜。东干事喊来凌汉韶一起吃饭,当然,华建章还是能喝点酒的,东干事的目的是让他们都喝晕乎乎,然后好下手赢他们的钱,他俩偏不上当,就是和东干事胡搅蛮缠,喝酒纠缠,本来也符合礼仪,不是什么耍赖。在酒桌上,有时候也耍赖,有时候也讲规矩,看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是什么人,还有,看对方的实力,如果评估没问题,可以适当耍赖,这样可以活跃气氛,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未尝不可的。当然,酒桌之上讲酒文化,没有酒文化,遇到了流氓,就不讲文化,可以讲流氓的话。环境是人创造的。选择和谁在一起吃饭很重要,选择和谁一起喝酒更重要。要和有文化的在一起喝酒,就能喝出文雅,和文盲在一起喝酒,就能喝出感情,完全没有隐藏,全是真情实感的流露。这样的人值得深交,可是不能全交。因为文盲,所以更容易被人利用,无形中不知不觉就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如果流氓脱掉文盲的帽子,并且非常有文化了,那么,就是天下无敌,在酒桌上驰骋,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喝酒是最能刺激记忆细胞的,然后将记忆细胞杀死,这个是得不偿失的。当然,季柯南非常清楚。喝酒过量肯定伤身体。年轻不觉得,人一上了年纪,以前做过的事,开始一笔一笔进行报复,进行偿还,身体健康第一,来不得半点虚假。如果不好好对待,这些帐都会一一记着,等到了一定程度,会一一清算的。这个并非危言耸听。季柯南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柯南和尹贤仁均向东干事请辞,东干事知道他俩不打牌,就让他们去了,柯南出于礼节,向他们说:“好好玩,都赚钱,这是富人的聚会,都发财啊!”说这样的话,季柯南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这个是出于礼貌,当然,也带着尊重。哪怕对方再不堪,喝酒打牌抽烟吹牛,也有一些优点,不能假装看不见。
华建章说:“好玩,好玩,你们都是大老板,钱多的没办法,拿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花,还说我们是老板,真是的!”
尹贤仁说:“不是的,你们不知道,我们是拿着别人的钱来做事,我们自己没有钱,只领取可怜的工资。”
柯南说:“是的,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是不是这个理?”
上官已经拉开了桌子,拉过来了凳子,然后说:“来,来,有说话这工夫,我们就打了好几牌了。”
“可不是。我们在这里耽误你们,影响你们日进斗金。我们走了啊。”尹贤仁说。
“哪里哪里?没有影响,没有影响。”华建章说。
东干事不说话,他坐在桌旁,接过来上官递过来的扑克牌,开始洗牌,柯南瞄了一眼,那扑克牌上写的是有关劳动法的知识。他说:“东干事真的要学习《劳动法》,那可是好事啊。”
东干事说:“这不是我要学《劳动法》,是省民委工作队拿过来的,他们在村里做项目,给我们免费发这些扑克,我们哪有时间发扑克?只有放在酒楼,有村民来请客吃饭,就送给他们一些,算是发给村民了,弄来了不少,哪里发得完?”
柯南笑了笑,原来做项目还不是容易的事,特别是软件的项目,更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做,反而得不到什么好处。看得出来,东干事对投资大的项目,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项目,非常感兴趣,对于那些看不见的关于人的思想改变方面的项目,他是不感兴趣的。
他这种作法让柯南感到很被动,现在有新项目,他还比较感兴趣,大家都欢迎,也可以帮着东干事树立威信,将来在山上也好做事。
东干事目前还不会得罪柯南他们,只有好好地利用,将钱投到村里来,他才是一个合格的村干事。
这是一个很好的村干事,在关心山上的村民方面做得比较好。
柯南突然想到他是为了给自己捞政绩,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不再年轻,现在提拔干部都要年轻化,他的机会不大,或者没有机会。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文化,说起来是初中毕业,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学历,在偏远的山区,想必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教书,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比较荒唐,上学也是断断续续的,瞎折腾罢了。
柯南和尹贤仁回到家,然后开始考虑怎样才能达到尽量让东干事相信他们,于是和尹贤仁商量,说:“不如跟那华忠虎谈谈,先把合同给敲定下来,你看怎样?”
“不好,白鹳村那边还没有确定要多少水管,现在就谈,恐怕余哥有意见。”尹贤仁否决了的柯南的说法。
柯南一贯被否定,也就无所谓多一次否定,他说:“好吧,我不想让东干事用那种怀疑的眼光来看我们。”
“行,我知道东干事的态度,慢慢来,他会改变的。”尹贤仁说。
“我知道,在某些方面他会坚持,在某些方面会改变。现在的局面不太好,他一直在怀疑我们,我觉得我们要拿点时间行动来,要不然,要想向前走,恐怕有点难。”柯南说。
尹贤仁不说话,他看着那个铅色的天空,好像在看运城后面的月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才会出现太阳。柯南想,这就是一个问题,想要让马儿长得好,又不想让马儿吃夜草,恐怕不容易。
东干事是唯物主义者,没有上过高中,起码后来也接受过不少的培训,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目的,什么才能给他带来好处。
这样的干事和很多干事一样,都面临着群众的考验,到底能给村民带来什么好处。
像董旭柱,他经常来调解村民的矛盾,但是,他自己家里的矛盾还没解决,他在家中的地位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他怕媳妇,自然就没办法主宰他的家,在外头像个人物,回到家里,就会遭到各种各样的盘问,这不是说董旭柱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是他的借口过于陈旧,关键问题是他说话不兑现,或者被揭穿了谎言,在领导面前,在妻子面前,他曾经露过马脚,时间一长,人家就看出来,就像怀孕的妇人,当时看不出,时间越长,看得越明显。
他主持调解,常常在村民家,这样就引起了媳妇的怀疑,认为他作风不好,调解应该在村委会办公室,怎么会在别人的家里呢?相对来说,在别人家里,在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里,一个相对私人的空间里,自然会让产生遐想,遐想之后是幻想,幻想之后,可能就是梦想,梦想最终还是梦想,没有办法达到最后的目标。
柯南十分同情董旭柱的遭遇,一个倒插门的女婿,被丈人家掌控,连工作,都不能放开手脚去干,干了工作,还担心别人的流言蜚语,让他苦不堪言。这种苦情,可能还要延续一定的时间,在短期内不能消除这个影响,除非洗心革面,自己不再去寻花问柳,主持所谓的调解工作,不接触妇女同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