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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昨天才来找你,难道说做贼心虚了?”
苏航摁掉电话,一屁股坐在邢宥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邢宥低着头在便签上写着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撕下便签递给苏航。
“她问我有没有去过这里。”邢宥对苏航使了个眼色。
苏航看了眼地址,在心里一个个排除他认识的人,他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个陌生的地址。
苏航疑惑地看着纸片上的字,问:“你觉得这和晶晶不告而别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一种试探。”邢宥推理道,“看看我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苏航从沙发里站起来,对邢宥抬了抬下巴,说:“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反正今天休市一天,他们已经没什么可操作的了。
两人摸着地址来到陶思平在上海购置的公寓,那是一栋酒店式公寓,小区门口有一家房屋中介挂着最新的房源信息,其中有一张卡片是最新插进卡槽的,上面显示的门牌号恰是他们手中地址上的那一间。
两人去公寓转了一圈,到了楼上使劲按门铃都无人应答。
苏航和邢宥只得悻悻然走出了公寓,坐上车子,邢宥对苏航说:“我看这个住处也许是晶晶在上海的落脚处,她礼拜五晚上也许来过这里,恰巧看到有人和我长得很像,她大约误会我在跟踪她吧。”
苏航觉得这番推理听上去很有道理,说:“我那天给晶晶发过消息,说自己可能不回来,她大概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出去的。”
“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她和出资者联络的地方。”邢宥手握方向盘,目光聚焦着前方的一点,他用那种确定的语气说,“她背后的人跟我们做的是对手盘,她才需要知道我们的持仓量和建仓点位。”
“哎…被伏击了啊……”苏航附和地感叹道。
“都怪我。”苏航低下头,捶了一下车前档,仪表盘上的小天使剧烈地晃着脑袋。
邢宥转头看看苏航,语气平淡地说:“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晶晶就不会回来了。她背后的资金,在这一笔上应该赚的盆满钵满了。连交易所都站在他们这一方。”
“喝~”苏航自嘲地笑了下,他抬起头,用大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到自己的真心正在被无情的碾压,他好歹是喜欢过晶晶的,现在遭到身边人的背叛,实在是有种扎心到无语的感觉。
他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女人欺骗了。
片刻后,苏航说,“这笔钱我会负责的。我负责跟马筱天交代。”
邢宥沉默着低下头发动车子,这时候再多说什么都无益了,苏航已经够难过的了。
他将车子缓缓滑出了停车库,驶进了机动车道,房屋中介又摆出了一块立牌,上面用大笔写着几个鲜红色大字:屋主急售……
这一切,就在他们的后视镜里逐渐变小,渐渐远去。
……
陶思平的保镖站在街边拍着外墙面已经烧成黑炭的快捷酒店,他对焦的正是三楼的一个窗户,那个窗户是那一排中烧得最面目全非的一处。
消防员从废墟中抬出了几具已烧焦成黑炭的躯体,当然这些都是陶思平的想象了,因为躯体外面裹着蓝色的裹尸袋。
陶思平看着镜头中传回来的画面,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他挂掉电话,忽然低下头哭了起来,他无声地耸动着肩膀抽噎了两下,止住了哭泣。
因为他在指缝间看到他的助理朝他这里走来,他抽了一张纸巾冷静地擦拭了一下眼角,揉成一团扔进一旁的废纸篓。
陶思平从轮椅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他觉得自己正在迅速老去,如果不抓紧时间给自己增加点活力,他也很快就是行将就木的人了。
更何况,如今甘美华和甘晶晶已经死了,他也没有装可怜的必要了。
在陶思平的设想中,这场火灾最遗憾的是留下了后患——甘鹏鹏。关于甘鹏鹏,他实在没办法把他从学校弄到快捷酒店里。真要那样做的话,破绽就太明显了,警方会怀疑的。
事已至此,他不但不能对甘鹏鹏下手,还要将甘鹏鹏收作义子,这样才是不违他作为“好姑父”的形象。
刚问完账户情况,得知亏损金额后,陶思平的脸色更难看了。
“上海那边怎么样?”他忍着怒气,问助理。
“好像邢宥和苏航发现了什么,他们去您在上海的公寓打听了一番。”助理说,“还是陶总您英明,在张坤失联后就把公寓挂牌出售了。”
陶思平朝助理瞄了一眼,心里觉得这个新助理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这年头找个得力的手下,怎么这么难呢?如此一来,他便想到了米栎……
“盯着上海那边。”陶思平强调,“还有火灾的消息,有任何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
火灾事故调查组最后认定事故原因为“电线老化短路”,整个三楼都烧起来,他们这个房间没有人往外逃,最后被活活烧死在房间里,因为调查组在事故现场发现了不少啤酒瓶,更加确信房间里的人是因为醉酒导致了意识模糊,因而没能及时发现房间着火。
最后,警察打电话给陶思平,让他到太平间认领“尸体”,陶思平看到那三具焦炭的时候,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警察问:“您的妻子怎么会在事故现场?”
陶思平悲痛地说:“我们吵了一架,已经分居有一段时间了。我要是知道……”
话还没说完,陶思平又抹起了眼泪。
警方事后查看小区摄像头确认了陶思平的说法,甘美华确实在两周前离家出走了,住进快捷酒店的时间也对得上。
至于在事故现场发现的大量珠宝和银行卡,警方推断,甘美华和甘新华正在策划逃跑。但是这件事就没必要对陶思平说了,他可是当地知名企业家,同时还是个可怜的“失独”老人,他的儿子在十年前,因为一场冲浪事故,死在了澳大利亚的一处度假山庄。
而陶思平几乎每年都会去当地公墓吊唁自己的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