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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此时已经是睁开眼睛看着外面,孙嬷嬷进来时手上还带着食盒。
“拿来我吃一点吧。”
孙嬷嬷对于老夫人的开口很是意外。孙嬷嬷还以为老夫人一时半会都不想吃东西呢。
于是高兴地孙嬷嬷说道:“好。”
老夫人却是一副平静的口气说道:“我现在还得顾着自己的身体,不然这刘府可是怎么办呢?”
孙嬷嬷拿着碗勺的手就这么顿了一下,“老夫人,先吃点东西,二小姐的手艺可是不错的。”
老夫人没有再言语而是默默的吃了起来。
虽说是老夫人主动要求吃点东西的,可是终究没吃多少。
老夫人歇下的时候对着孙嬷嬷说道:“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
孙嬷嬷说道:“老夫人,恕奴婢妄言,奴婢觉得您并没有做错,谁能算的了人心呢?”
老夫人说道:“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孙嬷嬷迟疑了一会说道:“老夫人,奴婢觉得大老爷年纪也不小了,奴婢瞧着做事倒是很是不错。老夫人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旁的,奴婢觉得大老爷自有决断。”
老夫人听了孙嬷嬷的话却是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孙嬷嬷的话了。
悠然居里刘清素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刘府仿佛都沉浸在一股难以言状的压抑之中。而打破这一切的就是刘靖业回府。
白天的事情老夫人并没有让人通知刘靖业他们,但是刘靖业刚回府自然就有人在门口等着将白日里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刘靖业回来之后直接便到了清风院。
“儿子让母亲受累了,儿子给母亲请罪。”
老夫人望着地上跪着的儿子半晌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才说道:“你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你媳妇跪下的?”
“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刘靖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出事的是他长房的人。余氏是他的妻子,梅姨娘是他的姨娘,还有一个是他的女儿,虽然今日之事不是他干的,可是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和他关系最密切,可是偏偏将他最为敬重的母亲给气晕了,他现在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为谁请罪了。
“你若是替你媳妇跪的你就走吧。”
刘靖业却是依然没有动弹对着老夫人说道:“母亲,你感觉如何?”
老夫人知道与刘靖业无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话却是:“还死不了。”
刘靖业一听眼睛里是无比的灰败。
过了一会儿刘靖业说道:“母亲好好养身体,一切交给儿子处理。”
刘靖业说完便走了,离开时带着还在清风院里跪着的余氏和梅姨娘。
得到消息的老夫人愣了一会儿后对着孙嬷嬷说道:“我累了,我休息了。”
孙嬷嬷上前提老夫人掖好被子便走了。
等到孙嬷嬷走了老夫人的眼睛又睁开了。此时她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之前给刘靖业娶继室的时候也是自己太过大意。一切都随着刘靖业随口选择,现在却是给刘府招来了个毒妇回来。老夫人其实倒不是对刘靖业生气,而是心疼刘靖业,担忧长房的子嗣。府上现在也就是长房的子嗣最单薄了,刘靖业已经娶了两次亲了。本来刘靖业比其他兄弟懂事沉稳一些。就是在家宅内院的时候总是波澜不断。
老夫人此时脑海里又想起今日回到刘府刚没多久便听到薛氏来禀报说是长房出了事情让她帮忙主持大局。若是旁的事情倒也罢了,谁知道竟然是余氏生生的将梅姨娘六个月的孩子弄掉,她去的时候还听到梅姨娘边上的人哭着说是一个快成形的男儿,梅姨娘的身上还有浓重的血腥气。若是余氏将梅姨娘的孩子弄掉了还可以挽回,偏偏还让梅姨娘的人将一切罪证罗列出来,更要紧的是梅姨娘还告诉了一个很严重的消息就是余氏有问题。
老夫人看着梅姨娘脸上的破釜沉舟的表情知道估计是大夫嘴里的那句梅姨娘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让她受了刺激不顾一切的指认。
本来老夫人觉得是假的,谁知道说起梅姨娘说的事情的时候余氏竟然不管不顾的脑将起来,甚至是带着对刘府的一脸仇恨,老夫人当时便觉的长房里是彻底乱了,一时着急气怒便晕了过去。
回到春晖院的刘靖业问明了情况后便让人将梅姨娘带下去好生照料。
屋里便剩下余氏和刘靖业两人。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余氏却是一声不吭。
刘靖业说道:“到时候我会让人对外说是你生病了。你以后就好好待在秋安堂吧。”
此时半天都没有动静的余氏终于肩膀动了一下。最后说道:“说吧,什么时候让我死?”
刘靖业此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愣了片刻便说道:“你先在秋安堂好好待上几日吧。”
然后就见余氏没再说话。
蘅芜苑里。
翠香一边替梅姨娘揉着发肿的膝盖一边对着梅姨娘说道:“姨娘,老夫人怎么也让你今天跪了那么久?明明是大夫人害的你没了小少爷的。大老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还和大夫人在屋里,也不知道大老爷是个什么意思。”
梅姨娘说道:“翠香,我是个姨娘。”
翠香一听半天都不说话了。谁也知道今日里梅姨娘是受了迁怒的,谁知道梅姨娘却是将理由看的那么通透。
不知道为什么翠香此时的眼睛有些红红的说道:”姨娘受委屈了。”
梅姨娘听着翠香的话一时心里有些复杂。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外面有响动。
于是梅姨娘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受不了孩子的离去将大夫人的事情说了出来,老夫人也不会和大夫人质问。更不会和大夫人吵起来,老夫人也不会晕了过去。”
翠香安慰哦梅姨娘说道:“怎么能怪姨娘您呢?大夫人做的那些又不是姨娘您能控制的。而且还是大夫人伤了您。”
梅姨娘此时并没有将翠香的话听进去,反而是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此时外面的声音却是渐渐的消失。梅姨娘说不出的沮丧。本来还以为大老爷今日会过来的,可实现现在看来也说不定是哪个来探听消息的。
也好,反正大家觉得现在都是余氏的不是。
其实梅姨娘最开始的直觉还是不错的。外面的脚步声确实是刘靖业的。今日刘靖业知道失去了一个孩子心里也确实不好受,也知道梅姨娘今日跪了大半天算是委屈了,所以想着过来看看。谁知道刚好听见梅姨娘说起今日的事情。刘靖业突然便觉得累的慌,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刘靖业便又离开了。
“姨娘,我出去给您弄点吃的。”
梅姨娘点点头。
翠香出去后梅姨娘望着外面有些复杂。翠香现在还不知道孩子是早没了的事情,所以今天在得知孩子没了的时候还吓得直哭。本来她在最初怀孕的时候就是防着余氏的。索性这一胎也并不显怀,而且也没什么妊娠反应。翠香又经常跟她在一起,即使她有些细微的变化,翠香一时也没察觉,只是觉得她胖了一些。直到后面肚子大的再也掩饰不住的时候梅姨娘才说起怀孕的事情。但是梅姨娘却是对着翠香说是关于她有孕一事只字不能提,翠香倒也老实竟然就再也没问其他。
只是就算梅姨娘如此防范,最终她的孩子还是没了。只是这件事她却是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刘采薇。于是才有了今日的一幕。当然今日那个死胎也不是她的。
翠香更不知道余氏是肯定不会和刘靖业在屋里多于说什么的,因为余氏现在也知道被下药了,只是余氏怀疑并且深信不疑的对象就是刘靖业和老夫人。否则余氏也不会就那样蠢的和老夫人对上,更不会在刘靖业问话的时候竟然是那样一副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便都知道了刘靖业让余氏到了秋安堂。
事情虽然一再被老夫人和余氏封锁消息,但是余氏毕竟是长房的主母,最近一段时间也是一直管着刘府,所以余氏的动静怎么也让大家察觉出不妥来。没几天大家便差不多也知道了对那天的事情也知道了个大概了。
刘清素对着魏嬷嬷说道:“以后大姐姐那边也让人注意一些。”
刘清素突然感觉对好些事情都无力起来。此时倒是很是盼望刘元毅早日回来了。
只是刘清素不知道远处的孙皓钺竟然也知道了刘元毅提前苏醒的消息了。
“我这个大舅子看来还是不简单呢。”
红衣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孙皓钺说道:“你想说你未婚妻就说。”
孙皓钺说道:“你今日倒是很聪明。她不是聪明,而是聪明太出人意料了。咱们这边看来得加快进程了,早日回去了。”
红衣点点头。
一切似乎都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比如说刚刚又再次从尤总兵手上开溜的尤千华此时正往京城这个方向赶来。
一连几天刘府都处于气压低下的状态,一直到有一天守门的回人禀说是大少爷回来了,大家才想起刘元毅来。
老夫人听到消息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从清风院里的榻上坐起来喊着孙嬷嬷说道:“我没听错吧,刚才说是谁回来了?”
孙嬷嬷高兴地说道:“老夫人您没听错。是大少爷回来了。”
老夫人有些愣愣的然后就红了眼眶说道:“孙嬷嬷,你快去看看,看看元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哎,老奴这就去。”
没过多久老夫人就和刘元毅一块进来了。
“祖母。孙儿回来了。”
老夫人颤抖的双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刘元毅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元毅望着老夫人近日因为府中之事略显疲态的样子说道:“孙儿让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却是依然说道:“回来就好。”
刘元毅也是知道府里的事情的,刘清素和他说过。所以现在看到老夫人这样子他不知道怎么说却也是不能说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刘元毅回来的消息这会都先后赶到清风院了。
刘元毅看着一屋子的人一时很是感慨。虽然他苏醒在半年之前,可是真正和大家见面却是在今天。
大家寒暄了一会儿老夫人便开口说道:“元毅刚回来了,累了吧,这几日先好好休息。”
刘元毅点点头。
刘元毅刚回到怡心苑没多久刘清素便带着吃的到了怡心苑。
“府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信上说母亲和梅姨娘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清素说道:“具体实情我也说不清。只是梅姨娘的孩子是被母亲害的。而且我觉得梅姨娘也不简单,日后咱们要多注意一些梅姨娘和大姐姐了。”
说完刘清素又将刘采薇说的和刘元毅大概说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猜测以及大厅的消息一并告诉了刘元毅。
刘元毅半天都没缓过神,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刘元毅休息了几日后京城里便都知道刘元毅醒来的事情。大家都说刘元毅福大命大,刘府也一扫因为余氏的事情造成的阴霾。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热了。似乎到处都能听到知了的叫声,京城的大街小巷也是热闹一片。
最近京城从西北那边来了一个特别火的杂耍班子叫三巧班,一时之间三巧班成了京中各府的争相相请。
与此相对的是京中最近倒是来了不少生面孔。
这一天天香楼里依然宾朋满座,这样热闹的场景却是在一阵吵闹中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对不起这位客官,一共是三十两银子。”
“都说了我的银子被偷了,你再说上一百遍本小......少爷依然没有银子。”
这时掌柜的走过来说道:“这位公子看着也谈吐不凡,应当知道吃了饭菜就要给银子的,客官若是不方便可以那别的东西抵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