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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的离奇,等她找到凤懿宫已经过了好一会儿,看门的太监大概见她生分,拦着不让进,说要去通报一声,不一会儿,出来个四十度岁的宫装姑姑,那姑姑只看了她一眼,便把她引了进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的嬉笑声传来,好不热闹,隔着屏风,依稀可见几人的轮廓,靖王爷唐慕晏,杨家公子杨臣杰和小女杨书娆,还有几个看着熟悉的人,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心中好笑,今天是什么日子,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到齐了。
“哀家今日高兴,你们这些孩子统统不许走,留下来陪哀家用午膳。”老人说话断断续续,却绵中有力,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想来这就是太后。
“皇祖母,李太医适才提醒您切忌劳累注意休息,您现在就把那里太医的话当耳旁风了。”唐慕彦打趣。
“那个老头子整天就知道捕风捉影,大惊小怪,听他的话做什么?今日哀家说了算。”老太太反驳。
“皇祖母,您要想留七哥就说留七哥就好了,何必将我们几个也掺杂进来,我们可不是一众闲人。”
“你是说哀家是个闲人?老十一,几日不见是不是皮肉又松了,要不要哀家给你紧一紧。”
两人打趣逗乐了房中的一众人,只引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李太医尽管啰嗦,您还是要多听听他的话,七王爷今后会在京都常住,您若想见招来见便是了,不要让我们几个不速之客惊扰了您。”
女子的声音,她听着熟悉,轻柔若流水,劲睿若扶柳,宁静美好,令人舒畅。
“什么不速之客,你怎么会是不速之客呢?这几年若是没有你常来陪我这个老太婆,怕是早就被人遗忘在这深墙宫院之中了。”太后责备的看那女子一眼,言语中满是宠溺。
唐熙寒凝着坐于太后一侧的女子,黑瞳清淡:“皇祖母身康体健最重要,日后有时间便来陪您老人家。”
唐熙寒声音轻柔,与刚才和她说话的语气完全相反。
所以说,就算是杀人犯,也有老婆孩子,双亲父母,也有孝敬温柔的一面。
“只是今日,您若想聚我们陪您多坐一会儿,让翠姑姑将李太医唤来随侍便是了。”那人的声音又响起。
“好好好,就你们体谅老太后,我呀,是庸人自扰,自讨苦吃。”
唐慕晏佯装生气,人们看着他无奈又可怜的表情纷纷大笑。
厅外
涟漪笑着小声道:“姑姑,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还没做,待会再过来。”
那姑姑是老人了,知道柳相在朝中树敌不少,这内屋坐的和她不如格调,没有挽留就让她走了。
别了那姑姑,走出凤懿宫,站在高大的宫门前抬头,强劲有力的三个字,阳光下金灿灿的。
皇亲贵族,太后王爷,果真与她格格不入。
低下发酸的脑袋,左右张望,右手的路不知通向什么方向,左手是她来时走过的路,原路返回。
砖瓦勾崚,瓦偲叠隆,踱步走出高大的红墙,坐在参天古树下的巨大圆石上,这地方是途径凤懿宫的偏僻一角,却能看到那路上行人的情况。
若是他们出来了,她也好知道。
从石头旮旯里,弯腰拾起一根残缺不全的柳条,上面的绿叶少的可怜,只有一条枝干孤零零的,那是前几日暴风雨的结果。
短臂向后一探,拖住身体透过浓重的树叶仰望天空,无边无际的天空,一片蔚蓝,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生活,当真是无聊的很。
唐熙寒不是傻瓜,她也不是,唐慕彦和柳涟漪的关系匪浅,可到底是被一个母亲带大的兄弟,刚才听到凤懿宫里不仅有唐熙寒,唐慕彦也在,几个人气氛融洽,并无拘谨,完全没有被她这个红颜给搅和了。
一阵嘈杂的孩童吵闹声打破她的思绪,涟漪支起身子望过去,巨大的锦鲤湖边,几个穿着锦衣的孩子跳来跳去,口里振振有词,还不时往湖里扔着石头。
涟漪目光移向湖水,她一惊,瞪大眼睛,朝着那群孩子怒吼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说着,已起身向湖对面跑去。
几个孩子循声望过来,见有人来了,大叫着跑了。
看了眼几个跑远的孩子,再看湖里,心一惊,把鞋子随便一踢,身子便横空滑出去了。
湖水泛绿,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绿藻,刺鼻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感官,眼睛生涩疼痛,把脑袋露出来,大大的换几口气,重新把握了一下那人沉水的方位,一头扎进去,凭感觉扒开水藻,腐物。
摸索着将那人从湖底拽出来,那人不重,再加上沉水太久没有动静,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拖上来了,上岸喘了几口气,耷拉着脖子四处观望,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地上的人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好像没了气息。
把两只手交叠在男人胸口,压了几回男人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汗水和湖水不住的往下滴,淋在男人的脸上,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气息很弱,几乎感觉不到了。
心下一横,四处张望,没人,赶紧将男人的脑袋向后仰。
嘴里碎碎念,好让她做得心安理得,贼溜溜的再朝那边瞅一眼,确定没人,眼睛一闭,腰一弯。
“咳咳咳…….”
涟漪暗自悱恻,这人早就醒了。
否则时间掐的怎么这么准,从那薄唇中涌出的如趵突泉般的水,一滴不漏的给她的嘴来了个大清洗
“啊……呸呸呸,啊….呸,你这人怎么搞得,故意玩姐呢吧。”
她边擦嘴边大声嚷嚷,湖里的水她现在还在反胃,还没来得及顾虑肚子里会不会养了一群小蝌蚪,这人又给她来了一记。
“你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声音带着愤怒急躁,她寻声看去,一个长相白净的公公朝她跑来,还没等他站起来,一把将她推在地上。
她大怒,站起来看自己的一身行装,湿透了,咬牙切齿,面红耳赤:“你干什么?有病吧你。”
那公公没有理她,只把地上躺着的人抬起,焦急的唤着,声音里是哭腔,地上的人咳了一阵就平复下来,只是还在一个劲的喘气,面色惨白,涟漪仔细看去,竟然是个长相俊美的公子。
“都是南江的错,南江不该离开公子,南江罪该万死,若是公子有个好歹,南江也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了。”公公一手拍着那人的背,另一只手摸着泪。
她翻白眼,上前没好气的说:“水咳出来,他已经没事了。”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笑话看的还不够吗?”小太监一改哭丧着的脸,眼中燃着熊熊大火,将她吓了一跳,她皱眉后退一步,结巴的说。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是我救了他好不好。”
“你会救人?”他冷笑一声,睁大的眼睛布满血红,恨不得要将她吃了,随即大吼:“我们有今天的结果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群罪魁祸首,给我滚,不要让我家公子醒来以后再看到你。”
“我说,你是不是想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你现在抱着的人早就没气了。”她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也大吼起来,颇有几分扈三娘的架势。
“看看你,再看看我。”她拽起湿漉漉的衣服在他面前斗来斗去,水花四溅到他脸上,他刚想发怒,却听她接着说:“要是靠你,你家公子早就魂归西天了。”
小太监一怔,愤怒的眸中一片灰败,给那人顺气的手停在半空,僵直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