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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畔那露天的歌唱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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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运河边散步,是每个傍晚时分的固有习惯了。

    这个城市的夜晚,每当华灯初上的时候,热闹与安静、妖娆与平淡、纷繁与落寞都次第上演。我喜欢流水在河畔红色灯笼照耀下的那份诡异和神秘,和白天迥然相异的景致与情趣,懒散而又随性。

    从大关桥开始沿着湖墅南路下面河畔的堤坝向南走去,到乾隆舫,过江涨桥,遇香积寺,循着大兜路的古建筑街道北走,向西穿过大关桥便又回到了起点,踱着小步再一次走过哑巴弄,也就回到了住处。

    用上近乎一个小时的时光,慢悠悠地溜达、想想心事、总结过往展望未来、看看沿途的风景、陌生的人、可爱的宠物狗狗、或者纯粹地倚在栏杆上,对着河水发呆,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匆匆地穿过视野。

    也会驻足在广场边,看看那些偶尔夹杂着年轻人的老年人群跳着中国式的街舞;也会停下脚步来聆听一些中年人吹起的葫芦丝或者年轻男孩子弹起的吉他音;但总是加快脚步地走过那些卿卿我我抱在一起哝哝细语的恋爱情侣,这个场景,不便观看。

    靠近江涨桥的堤岸,有一片很是开阔的地方。每散步至此,都会看到两个老年人在露天的水边唱卡拉ok,偌大的电瓶连接着很是先进的大音响,他们分别跟着显示屏上面的歌词与伴奏尽情地演唱着。最初的日子里,我不太能理解他们的这一行为艺术,但却并不影响我对他们精神与表演的欣赏。所以也会在他们唱完一曲的时候,并不违心地跟着旁边零散的围观者一起拍手叫好。

    他们有着很多很多的cd,罗列着很长很长的曲目,但大多以老歌为主,很少有年轻人喜欢的流行歌曲。老人见我时常从这里经过,偶尔也会在我围观的时候和我交谈。他姓潘,今年六十三岁,从舞厅的音响室退休出来,闲得无聊,就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来消遣时光。另外一个老人年龄和老潘相仿,也是在这样唱歌的时候相识,偶尔帮老潘调整下音调,换一换cd,搬一搬设备。

    如果说把他们俩看成是一个乐队的话,那么老潘无疑是这个乐队的主力唱将了。他的歌声往往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在桥上,在彼岸,在散步的每一个角落里。老潘的音质很好,他唱童安格唱蒋大为唱邓丽君唱属于他们年轻时候的歌曲,惟妙惟肖,模仿的近乎很神似。以至于周边闲散的人们都会被吸引住,寻声而来。有小孩子,年轻人,老年人,男人,女人。在运河畔,这近乎成了每一个夜幕降临后的歌唱晚会了。

    傍晚时分,再次散步到此。

    老潘一曲刚末。他看见我,并对着话筒向我打招呼:“小兄弟,来啦!”

    我歪着嘴笑了起来,算做了回答。

    老潘走上前来把话筒给了我,有点突然的感觉,他一边喝水一边示意我接着唱下去。

    下一曲目的旋律已经响了起来,由不得我抽身走开了。好在这一曲冬天里的一把火是我还算熟悉的,记得小时候爸爸用胶片经常听费翔的这首歌。

    硬着头皮向下唱,越唱越有了感觉,没有了紧张,高音处理的还算很好,身体也会随着旋律稍作舞动

    以前会偶尔唱歌,然而在露天公开的的地方,这还真是第一次。

    但这一把火,却燃烧来了更多的围观者,他们用掌声肯定并鼓励了我。

    老潘的掌声很持久。他示意我继续唱下去,并亲自去为我挑选大致适合我唱的歌曲。

    第二首大约在冬季。明明是在春天里,却接连唱了两首有关冬天的歌曲。齐秦的声线我曾经模仿过,深情而清澈。我的演唱,没有让人失望,从掌声里大致可以判断的出来。

    第三首郑智化的水手第四首许巍的礼物。都是些熟悉而拿手的老歌曲。

    周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我看见很多散步路过的年轻朋友也停下了脚步向这边走了过来。他们向老潘打听怎样才能自己唱歌,有的人拿出了钱给老潘要求点歌。

    我把话筒递回给了老潘。老潘虽拒收了那些递过来的钱,但是已经在帮忙找寻他们喜欢的歌曲了。大家甚至开始排起了队伍,谁第一个唱,谁谁第二个唱

    突然想起了孟子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老潘,大致上也是属于这一类的性情中人了吧!

    我离开了人群,继续散步。

    终究还是个喜欢安静多一些的人,喜欢在最最热闹的时候离开,转身,然后消失掉。

    很莫名地想起来曾经有人对我说起过的一句话。

    ——“最好的爱情,往往是在最爱一个人的时候离开他(她)!”

    脚步蔓延着。

    过了江涨桥,遇到香积寺,循着大兜路的古建筑街道北走,向西穿过大关桥便又回到了散步的起点,踱着小步再一次走过哑巴弄,也就回到了我的住处。

    2011。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