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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诗歌的兄弟，你在南方的
哪一棵树荫下，不停地讲述时间
时间，时间，时间。不是
不断地把残陨的手指指向
一座古老的钟。而是以草叶、树林
往事和泪水，青春的破碎和死亡的气息
阐述一个古老而永恒的命题，在我们
出发和结束的地方，或者新的时间和新的地点
一再地擦亮时间，重新点燃熄灭的故事
抚摸那些流逝的面孔，在孤独的泪影里
打捞时光又让时间在颤抖的手指间
一滴一滴地流尽
我诗歌的兄弟，你没有尾巴
那触目的伤口却不能阻止你在时间的水里
自由地呼吸，轻灵地游动，你的
一个意象的水泡，自深海的沉舟之畔
摇曳而上，到达世界的岸边，足以
引发一场惊心动魄的海啸。你静谧的呼吸
荡起悲凉的涟漪，在一弯下弦月照临的时刻
犹如一颗有些皱褶的心脏的纹理
你有限的嗜，有限的排量
移动多么艰难。但是你比一尾红鲤
或一条白鲨，游得更远
我诗歌的兄弟，那么多天，那么多夜
你不停地和一个天才交谈，在五月的麦地
和凄凉的大海之间，你们说起春天的时光
春暖花开，面朝大海。但是更多的是
时间内部的秘密，泪水的灯盏，逃离自己的
肉体，和将来的泪鸟。只有很少的时候
你们站在麦田里，静静地守望遥远的屋顶
袅袅升起的炊烟
然而，我要对你说，我诗歌的兄弟
让海子安静地沉入时间的远方吧。让我们
从麦地出发，带着诗歌的麦穗，爬上教堂的尖顶
或哲学的山峰，从那里俯瞰村庄、工厂、城市
在浸透阳光的时间之海，时间崭新的意象
会缀满迷人的水珠，发出
灿烂夺目的光芒
2005/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