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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秘书长的催促,J教授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借此机会,给俞冰清争取空间。
J教授挠着脸颊,害羞地说:“那个,俞冰清注重产学研并进,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所以她用当年扫地出门的那些钱,投到了前瞻分析涉及的领域里……”
秘书长微微蹙眉,但是没说什么,继续重复:“十几亿而已,投点钱没事,倒是那个前瞻性分析,你什么时候上交?”
J教授继续替俞冰清解释:“她投那些实业,一是为了用实践检验理论,二是为了补空白、打基础,先把这些实业的基本盘做起来……”
秘书长不假思索地说:“我知道,她投了稀土、生物、医药和高精电子等十几个门类,一幅下棋布局的派头,不影响大局。倒是那个前瞻性分析,你什么时候上交?”
J教授发现秘书长原来什么都知道,他索性不藏着,一股脑说了:“俞冰清把手里资金花完的时候,就能够把前瞻性分析修改和完善好,然后就会呈交国研院,组织专家论证……”
秘书长这才放下伸出的右手,迫不及待,斩钉截铁:“不用交国研院,周枭宇净耽误事!直接给我!冰清什么时候把15亿花完?那个前瞻性分析,你什么时候上交?”
事不过三,秘书长已经问了4遍了,他的耐心已经告罄。
J教授连忙说:“快了,快了。她花钱很快的。”
秘书长用犀利的目光看着J教授,飞快地击飞了J的底牌:“你想要的,我已清楚。这样,我直奔主题吧。”
“我可以作如下承诺。”
“首先,冰清不用大费周折的去借她爹的法人来办实业。”
“企业全部挂俞冰清的实名,都是可以的。”
“其次,未来制定的宏观战略,极有可能与俞冰清的知识产权《前瞻分析》息息相关。”
“考虑到这一点,落实《前瞻分析》就离不开俞冰清这个‘第一作者’。”
“我们也许会采取更加灵活的方案去推进宏观战略。”
“布局资金可以通过注资入股、扶助贷款相结合的方式,灵活地进入俞冰清的实业。”
“最后一点,也是最核心的一点,冰清的企业接受注资后,必然会转化为国企,但是俞冰清的初始股权和技术股权、管理股权都会得到保障,具体平衡点,则通过谈判来落实。”
“冰清接受这三点,等于实名接受招安,身价将提高上百倍,体量的提升倍率将难以估计。而且宏观战略也能因此而落实的更好。双赢。”
“这三点,就是你想要的,对吗?”秘书长眯起眼睛。
“重点是要快。这一切布局,都必须在形势明朗、外资涌入之前,全面部署完成。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些命脉产业牢牢抓在中国人自己的手里。”J教授没有回答秘书长的问题,而是用秘书长更感兴趣的话题来代替。
秘书长顺水推舟,第二次摊开右手,索要《前瞻分析》:“你说的在理,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迟。所以《前瞻分析》可不可以马上交给我?”
这是第5次索取了。留给J教授拉扯的空间,已经极其有限。
J教授还试图维持表面上的体面:“那又不是我的论文,是俞冰清的……”
秘书长不耐烦了:“你现在不给我,刚才我说的话,就通通不算数!”
J教授扭捏5秒钟,然后从办公桌上拾起一枚耳塞形储存单元,塞到耳朵里,从视网膜终端内存里,下载了修改完善到最新版的《狄拉克之海潮汐调定点下沉的前瞻性分析(冰清咸鱼翻身就指望这一版)》,小心翼翼地把(冰清咸鱼翻身就指望这一版)字样修改成日期,然后把储存单元交给了秘书长。
秘书长冲着J教授冷哼一声:“还跟我装模作样,呸。这种诺奖级别的研究成果,你也拱手让给冰清?”
“你就宠吧,宠吧,宠到天上去,再给你惹出点祸害来。”
J教授羞耻地说:“也没有那么离谱……”
秘书长责备完,把储存单元塞进耳朵,开始读取《狄拉克之海潮汐调定点下沉的前瞻性分析》。
海量的数据涌入秘书长的脑海。
大量的样本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秘书长的视网膜上。
那是各个沦陷区人民在不同深度的狄拉克之海中的喜怒哀乐、衣食住行、生老病死。
那是恐惧与希望的混合物。
那是生存与毁灭的选择题。
接着,视角高速上升,样本高速缩小,那一切样本,组合起来,它的全貌,呈现成为无比宏大的经济社会发展模型。
经济社会发展模型的每一个坐标、每一条曲线,都在揭示着一个领域的供给与需求,都在预示着一个产业的兴起与衰落。
这才是学术的积淀和精华!
秘书长的嘴角流下口水。
他干涸的嘴唇在颤抖着喃喃:
“微观层面如此具体!”
“宏观层面如此全面!”
“有了它,亚洲区……也许会开辟狄拉克之海常态化共存的亘古未有之先河!”
“怀安,你不应该把如此至宝,草率地署上另一个人的姓名!”
秘书长还在痛惜J教授的署名权。
J教授喝干龙井绿茶,向秘书长确认:“您确定,刚才作出的承诺,真实有效?”
秘书长流着口水,缓缓点头。
他的神志,已经被海量信息冲击的摇摇欲坠,同时被喜悦带来的多巴胺麻醉得飘飘欲仙。
和设计层面的柳暗花明相比,那些执行层面的利益分配,都是谈判能够解决的小事了。
所以秘书长毫无顾虑地点了头。
J教授也如释重负:“既然如此,我就还上了冰清因我背负的人情世故债。至于署名,皆为虚妄,我已不在意了。”
“秘书长,我去筹备组建收容组,准备收容‘陆奥面具’,追杀幕后的33张牌!”
“当然,一切行动,还需授权。”
“等你敲定联合行文的好消息!”
“告辞。”
J教授告辞离去。
而秘书长,依然长久地沉迷在前瞻性经济社会发展模型的瑰丽与精密之中,纵横遨游,不能自拔,甚至没有发觉J教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