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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三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倒是赵捕头不慌不忙,微笑着迎上前道:“这不是林管家吗?可是大人有什么吩咐?您怎么亲自前来了,有什么事随便派个人来吩咐便是,哪劳您亲自出马呢?
林平一心惦记着小姐的下落,并无心思应付赵捕头,随意的拱拱手后,林平道:“赵捕头,我刚刚接到消息,小姐有下落了,码头现在所有船只一律不准出港,所有货物重新拆箱检查。”
赵捕头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若无其事的笑道:“自前几日码头被封以来余杭城内已挤压了大半货物,不少商贩都急着出港。且今儿早上到现在,货物全是小弟亲自开箱检查的,极为仔细,已是压了不少人。再让那些已经检查过的货物卸下来重新开箱,这,有些不大合适吧?”
林平脸色一变,斥道:“余杭城里拐子猖獗,码头和城门本就该多禁几日,大人仁厚,不忍耽误了商贩们的行程,已是提前开放。这会子好容易查到了线索,本该直接封港,正是考虑到了其他商贩,这才只需重新开箱检查。他们不谢过大人也就罢了,谁敢多嘴妨碍公务,直接拿下!”
赵捕头脸色有些难看:“既然林管家执意重新开箱检查,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你虽是林府管家,却并非官府中人,可是大人吩咐你如此行事的?若没有大人的命令,你也不能指挥堂堂八品淄衣捕头。”
林平皱眉:“怎的赵捕头今日一直与林某作对?可是林某有甚不妥之处?若真是如此,还望赵捕头海涵,只是林老爷和夫人爱女心切,如今有了小姐和蒋少爷的线索,却被赵捕头所拦下,这到时候不知赵捕头可能承受林府和蒋府的雷霆一怒?”
赵捕头脸色阴沉的看着林平,半晌忽然一笑:“林管家这话可折煞我了,既林管家咬定小姐如今就在码头,那就请自便吧,只是若是惹出了什么乱子,也不知林管家可当得起啊?”
林平还未回答,背后已传来一句男声:“林管家当不起的,本官来当!现在即刻封锁码头,所有船只立刻卸货检查!”
赵捕头和林平同时回头,只见林士英已骑马而来,脸色冷峻。赵捕头立刻变了脸色,冷汗直流,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暗暗祈祷谢大汉等三人没运送什么不该运的东西,否则,他便不只是辞官可以解决的了,只怕小命都难保。
林士英带人查得极为仔细,好半天之后,终于查到了大汉三人的货物。在掀开箱子的一瞬间,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是不知是不是他们运气好,开过两个箱子后依旧没有人发现箱子的夹层。
大汉稍稍放下了一点心,此时的林士英已打开了第三个箱子。这个箱子乍一看也并无特殊之处,正在林士英即将走向下一个箱子的时候,箱子内的林曦已挣开了手臂上的绳索,试探性的在箱子上层敲了敲。
轻轻的敲击声就像突然敲在了众人心上,林士英面色突变:“来人,围住码头,给我把里面的货物倒出来,细细检查!”随着检查力度的加大,终于有衙役在箱子木板的拼接处发现一道小小的缝隙,用力一掀,只见里面蜷缩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手上的绳索已被挣脱,但双脚依旧被捆绑着,单薄的衣服被卷了一部分上去,露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正是林曦。
林士英的脸色已经黑的可以滴出水来,轻轻的抱起了小女儿,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林士英脱下身上的披风包住了小女儿。此时林曦的高烧尚未完全消退,意识仍有些模糊,只是胸中有一口气和一股信念强撑着,正难受间只觉得自己被温柔的抱起,躺在了一个很安心的怀抱里。
林曦费力挣开眼睛,只觉得自己撞进了一双温柔怜惜的眸子中,突然之间泪盈满眶。这么多天来除了绿水遇险的那一刻她从没有哭过,无论是被粗暴对待,衣食不保,抑或是高烧不退,头疼剧烈,她从没流一滴眼泪。只是现在,看着父亲疼惜的眼光,她抱着父亲的肩膀嚎啕大哭:“爹爹,曦儿好怕,曦儿和蒋哥哥他们被关进了黑屋子里,他们不给曦儿饭吃,还打曦儿,曦儿身上好痛,曦儿要回家!”
林士英轻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后背,与手上温柔动作形成对比的是,他的脸色极为冰冷,用看死人一样的眼光扫过大汉等人之后,林士英吩咐重新检查大汉等人所有箱子的夹层,果然又找出了剩下的的三个孩子。大汉等人自知大势已去,已瘫坐在了地上,林士英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吩咐林平亲自护送蒋云帆回蒋家,又安排了副手处理剩下的一切事务,抱着哭泣的女儿翻身上了马,向林府疾驶。
林府内院中。
这几日府里的气氛极为压抑,嘉平郡主心忧女儿,短短三日已憔悴的不成样子,并且发作了一批没照看好林曦的下人。而下人们也知道主人心情不好,连平日的交谈都不敢过于大声,山雨欲来,人人自危。
正房中,嘉平郡主正呆呆的坐在软榻上,突然锦绣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连礼都顾不得行就喊道:“夫人,小姐回来了!老爷带着小姐回来了!”
嘉平郡主闻言一惊,立即从软榻上站起来,抓住锦绣的手连声问道:“小姐真的回来了?和老爷一起?”
还未等锦绣回答,嘉平立刻冲出了房门,连衣裳都来不及打理,锦绣等人也立即跟上。还没跑出院子,就看见了林士英抱着手里小小的一团走了进来。嘉平郡主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是曦儿?曦儿可好?”
林士英顾不上回答妻子,大步抱着女儿走进正房,轻轻的把女儿放在了床榻上,这才转头吩咐道:“去派人请大夫过来,让厨房给小姐烧好洗澡水,准备一些好克化的吃的,再去把上次宫里赏赐的上好的紫玉活淤膏拿过来!”
嘉平郡主看清林曦的现状后,一颗心立刻沉到了谷底。当年面对千军万马都镇定自若,未曾失态的嘉平郡主神色惊慌,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床前,一改往日娴静端庄的举止,撕拉一声撕开林曦身上的衣衫,就见林曦白嫩嫩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手腕和脚腕处有深深的勒痕,脖颈上还有一道鲜红的印记,粉雕玉琢的脸蛋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左边的脸上还残留着几丝掌印。嘉平郡主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颤抖着手指盖了几次才将软被盖在了林曦身上,之后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榻上。
林士英有些不忍的扶起妻子将她牢牢的搂在了怀里:“你别担心,曦儿会好的,若是现在你倒下去了,谁来照顾曦儿呢,”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极为冰冷:“你放心,那些把曦儿害成这样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女子为母则强,嘉平郡主只是靠在林士英怀里低泣了一会就恢复了精神,她的女儿如今伤痕累累,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她绝对不能倒下。
没过一会儿济和堂的李大夫到了,认真仔细检查了林曦的身体后,李大夫皱着眉道:“小姐如今情况不大好,之前一直高烧未曾好好照料,而且小姐年幼体弱,不知怎么前几日却有些惊吓过度,这两天也是心力交瘁,刚刚又过于悲伤。这一惊一怒的,一个大人都受不住,何况三岁幼儿?”
顿了顿,李大夫又道:“不过小姐之前身子强健,所以如今脉相倒也比预料的情况要好,只是,小姐这高烧好治,但惊吓过度和心力交瘁却要好生调养几年,如此才不会损了根基。”
嘉平郡主虽早已擦干眼泪,听闻言却也是心如刀绞,她捧在手心里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女儿,被人如此糟蹋,心里早已很的要死,脸上却不漏分毫,招呼锦绣带李大夫下去开药,又道:“如此,小女的身子就有劳李大夫了。您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只要小女能安然无恙,我林家上下必感恩李大夫的大恩大德。”
锦绣带了李大夫下去后,嘉平郡主出奇的冷静,只是一手包办了林曦身边的所有事务,连一贯贴心的李嬷嬷都插不上手。
“娘亲……爹爹……妈妈,爸爸,我想回家。我害怕!”大概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饶是林曦内里是个成年人也撑不住了。当天夜里林曦就烧得有些糊涂了,两颊通红,喃喃着呓语,两只莲藕般的小手时不时挥舞两下,像是想抓住什么。
嘉平郡主看的心里疼得直抽抽,手脚不停的绞了冷帕子敷在女儿的额头上,恨不得以身代之。连林士英的劝解都没有理睬,林士英摇摇头,到底没再说什么,况女儿如今的情形也让他心里发了狠,要让这群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故而在这件案子上很下了一番功夫,却不曾想挖出了一个联合几个行省,牵扯无数基层官员的人口走私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