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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有身份的好处啊。即使再怎么不在意,如今周沐蓁也心有戚戚,虽说她也是周家的一份子,但似乎只有嫡出的才是亲生女儿一般,再加上前世的经历,心中自卑感油然而生。
还不等她的失落感放大,只见卫国公说话了。他走上台,慈爱地看看周楚凝,朗声道:“今日是吾女双喜临门的日子,各位王爷和同僚愿意携家眷来给小女捧场,便是令国公府蓬荜生辉,吾与内子感激不尽。”
皇上唯一的胞弟瑜王便拱手笑道:“周家有喜,吾等今日前来,也是沾沾喜气。”这样,礼节算是完备了,男宾那边以瑜王和卫国公为首,女宾这边以太公主和刘氏为首,各自入席,开始了晚宴。
周楚凝仍旧是一身风华,却不同于宫宴上安安静静地一曲箜篌,而是一身彩衣登台,辗转翩飞,一舞惊鸿。周家此女初长成,一旁的太子看了更是丝毫掩盖不住眼中的欣赏之意。
然而,正当人们沉浸于她的舞蹈中,完全忘记了今日的另一个主角时,周楚凝却是将周沐蓁推了出来,笑道:“上次妹妹的一幅字虽然也妙,但到底安静了些。如今是你我姐妹的吉日,你可愿与我一起舞一曲?”
听了此话,周沐蓁推辞道:“姐姐已如此惊才绝艳,我若是一起,反倒是污点了呢。”按理来说在宴会上的节目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周楚凝这样一来确实是突然了一些。之前刘氏并未说明她们二人要献艺这回事,因为宴会上是请了许多戏子乐伎的,主角不表演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如果登台的话更显得看重罢了。
周沐蓁心中有些懊悔,是她自己疏忽了,总觉得这场宴会的主角会是周楚凝,再加上有莫盛和妆粉那些事,她便没有怎么在意,更不要提准备节目了。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你我相和,我跳舞,你舞剑,可好?”
“舞剑?可我不会武艺啊。”
“这有什么?拿剑起舞和飘带起舞实际上是一样的,不必顾及手上是什么,像平常一样便可。”
“可是……”
“你我同贺,求的便是个宾主尽欢,妹妹可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周楚凝丝毫不担心会被拒绝,挥挥手,丫鬟便捧着一套劲装和一把长剑走到了周沐蓁身边。周沐蓁无奈,就算她直说了她没有准备才艺,周楚凝这样不是相当于给她台阶下吗?在别人看来只觉得她是不识抬举。她只好点点头,道:“我换了衣服就来。”
佩雪和佩霜接过衣服和长剑,跟着周沐蓁朝换衣服的屋子走去。不远处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再次响起,周沐蓁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小姐,怎么了?”
“今日人多事忙,看来大姐身边的丫鬟是疏忽了。”面对佩霜和佩雪的疑惑,周沐蓁笑笑,道:“你看,这衣服极好,但却忘了配鞋子。若是这样的衣服和我礼服的鞋子相配,那是何等不伦不类?佩霜,你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我回恬然苑换换鞋子就来,劳烦她把后面的节目往前提一提。”说着,她还轻轻掀开裙角展示了一下她郡君服制中所配的凤头鞋。
回了恬然苑后,周沐蓁没有对仍旧一脸迷惑的佩雪多说什么,只是换了那身舞衣和轻便的鞋子,便要匆匆离开。“小姐,这把剑太锋利了些,这是从哪儿找来的?换把木剑意思意思也就罢了,这么锋利的刃,若是伤着自己了怎么办?”姜妈妈看着那把剑,皱着眉道。
“无妨。”周沐蓁拿起那把长剑,身后的烛光映在上面,反倒惹得人心头冰凉。“佩雪,我刚才看大姐那丫鬟在一旁偷偷吃果子呢,然后又拿了这剑,怪不得上面黏黏的。你去拿盆皂角水来,否则我觉得恶心的慌。”
“妹妹这次可准备好了?”周沐蓁很快回到了宴会现场,面对周楚凝的问话,她轻笑道:“与大姐一同上台,妹妹期待不已。”
轻柔的丝竹声响起,周楚凝的腰肢若无骨一般舞动起来,衣袂随风扬起,衬得她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渐渐鼓点响起,丝竹原有的优雅变得凌乱起来,让人心有戚戚,只见原本隐于周楚凝身后的周沐蓁一身劲装走了出来,手上的长剑流转着月光,乍一看倒是有些杀伐之气。
她的行止动作之间似乎有意识地想刚硬一些,只不过明显可以看出,她没有任何武功的底子,也没有练过剑舞。如此拿平日红绫飘带的架势来舞剑倒是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坐在上首的太公主道:“虽然我不懂武,但堇仪丫头似乎是拿不动这把剑啊。”
“太公主不必担心,蓁儿是练过剑舞的,或许进入状态就好些了。”刘氏笑着回答,将目光放在了周沐蓁的剑尖上。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卫国公将右手握拳,死死按在桌案上,广袖之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既然国公府的女主人都这么说了,别人也就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周沐蓁的动作越来越吃力,眼中或是嘲讽,或是担忧。
突然,只见周楚凝旋转翻飞之下一下子打到了周沐蓁身上,只听周沐蓁尖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长剑落地的声音让人胆颤心惊。
“郡君怎么了?可还好?”正对周沐蓁坐着的是逸季候府的沈馥,也就是当时她在宫宴上受伤时,第一个出来主揽大局的那位准六皇子妃。沈馥离周沐蓁很近,因此竟然快于佩雪和佩霜地冲到了周沐蓁面前,她没有多想,将周沐蓁横揽了一下,却又猛地抽出了手,喊道:“快来人,郡君受伤了!”
丫鬟们连忙七手八脚地想要将周沐蓁抬起来,却见她半身都是血迹,连忙又先给她止血后才被移到最近的一处院子中。这一日宾客极多,因此几个太医也都在场,卫国公便拜托他们去看周沐蓁的伤势。周沐蓁是宴会主人家的姑娘,又是郡君,再加上太公主、瑜王妃等人都看着,太医自然尽心尽力。
太医看过之后,犹豫地看看周沐蓁,又看看周楚凝,似乎有些为难。太公主不喜欢这种畏畏缩缩的样子,便喝了他们一句,这样那些太医才说出实情。他们看来,那长剑本就沉重又锋利,若是被周楚凝一撞击,周沐蓁便会受重伤。
那伤口本严重,但是周沐蓁挣脱之后偏偏将长剑拔了出来,使得血流的更多。外面的人即使没看见伤口,但只听一听太医的描述便可以想象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郡君在宫中便身受重伤,肋骨断了好几根,到现在右手都不能提东西。如今被逼着拿那把剑也就罢了,为何还是如此锋利的剑刃?大小姐,您为什么要撞她呢!”见周楚凝呆滞在一旁,佩雪心一横,跪倒在了周楚凝脚边便哭诉起来:“郡君知道您的风头被分了去肯定不高兴,因此今日一直少言寡语,生怕惹出事端。她之前可是在床上生生地躺了两个月不能动啊!您怎么这么狠的心!”
当时宫宴上目睹周沐蓁受伤的人不少,因此听到佩雪的哭诉后都心有余悸。就连原本想要护着周楚凝的太子,听了佩雪这么一说,脑中便突然浮现出有刺客那日周沐蓁最先反应过来、护在他身前的样子,便轻轻后退一步,冷眼看着周楚凝。
“不……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楚凝的脑中一团乱麻,想不出合适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大小姐,舞剑是您逼着郡君做的,剑也是您准备好的。若不是郡君突然发现您没有配舞鞋给她,恐怕如今不光身上被刺穿了,就连脚也崴了吧!”佩雪说着,声泪俱下,就连那些原本对周沐蓁有些嫉妒和厌恶的人听了这话都不免觉得同情。
正当周楚凝想反驳的时候,佩雪却又跪直了身子,大声道:“而且郡君用手摸过才发现,那剑柄上被涂了一层蜡!若是她之前没有碰过,那舞剑的时候便会由于出汗而极滑无比,然后这么重的剑便会脱手,大小姐可否告诉奴婢,您是希望这剑掉在郡君的脖子上呢,还是它飞到对面沈小姐的心口上?”
这话一出,周楚凝彻底愣了。刘氏连忙想要替她反驳什么,却被后面的周楚曼狠狠地拽了一把,表示顾全大局为上,若是一味护着周楚凝,反倒是害了她们母女三人。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极为明了:若周楚凝真的借着周沐蓁的手害了沈馥,那么便是一次处理了两个人。周楚凝是未来的太子侧妃,沈馥是未来的六皇子妃,说是准妯娌,但皇室的兄弟之间都是竞争对手。逸季侯府枝繁叶茂,子孙旁支各个都极有出息,若是杀了沈馥,便是削弱了六皇子的实力。
只不过是周沐蓁提前发现了蜡的存在,才无意中破了这个局。但若周楚凝的目的真的是这样,那么这次的事便不是这个嫡出大小姐自己策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