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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长叹了口气,“孩子还在公安局,周轩已经17岁了,需要为这件事负责,我们找你做不了什么。”
景漾心疼周轩那个坐在角落里自责内疚忏悔的可怜孩子,这一切发生在只有17岁的他身上,这实在是太不幸了。
换做是谁也受不了这家人的遭遇,好端端的一个家,就因为一场意外,让这个家彻底的毁了,现在连陪在父母身边都已经做不到。
周轩本应该是最好的年纪,现在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他出来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景漾安慰了几句,对于这些,她无能为力,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帮他们,这时她认为叶承觉说的没错,他们只是医生不是什么救世主。
有时候冷眼旁观,这才会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就算是再同情别人的遭遇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束手无策,只能让自己不好受,徒添烦恼。
景漾透过重症病房的玻璃门,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被插满管子的李勋。
病房里的人有很多,连李勋的爷爷奶奶也都过来,他们在这里陪着他们的孙子,应该是在等着希望,盼望着李勋可以醒过来。
景漾看见李母正拿着热毛巾,小心翼翼的擦着李勋的手,她嘴巴一张一合,景漾虽然听不清李母在说什么,心想大概是在和已经脑死亡的李勋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说着亲着,李母还是流出了眼泪。
景漾不敢在这里多待,怕忍不住泪崩。
从李勋的这件事发生以后,这些经历让景漾想彻底的改变自己,如果想做一名合格的医生,她很清楚的知道,不应该再心软和同情心泛滥,别人的人生,她不要在掺和进来,过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心软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她总是这么感性,去感同身受患者家属的情绪,这样下去长此以往,她怀疑自己会得抑郁症,那时候哭的该是自己了。
景漾等叶承觉忙完以后,才敢去找他,她还假模假式的敲了一下叶承觉的办公室门,怕打扰到叶承觉工作。
叶承觉见到景漾,第一件事就是把黄牛刚送来不久的演唱会票,从抽屉里拿出来给景漾。
临走前那个黄牛还告诉过他,这是最好的位置,两万块一点也不贵。
叶承觉感觉,景漾应该会喜欢。
景漾接过叶承觉递给她的演唱会门票,脸上的狂喜掩盖不住,她捂住嘴巴,按捺住想要狂叫的心情。
差点想要在叶承觉面前高歌一曲。
“你从来买来的?这票是不是很贵,这个位置太好了,叶医生你真是神通广大,我爱死你了,么么么么哒。”
叶承觉没想到,一张演唱会的票,能让景漾高兴成这样,感慨果然偶像的魅力是无穷的。
“只有一张,本来想陪你一起去看的,到时候你自己去看吧,看完如果我没事的话去接你。”
叶承觉根本没有回答景漾的问题,景漾却还是执意问他说:“这票你到底花多少钱买的?我虽然很想去看,但是铺张浪费可耻,我们还没结婚呢,我不想花你太多的钱,这样我感觉自己抬不起头。”
景漾这样的想法没错,没结婚之前分的清清楚楚,自立自强,不依靠男人,算是一种很好的品质。
可是她忽略了,这样分的清楚,真的很伤感情,尤其是对于关心她的人来说。
叶承觉轻描淡写道:“不贵,这是别人给我的,没有花钱,你就拿着去看吧。”
景漾很明显不信叶承觉的话,哪有给医生送礼送演唱会门票的,这也太另类了,既然叶承觉不愿意说,景漾知道就算她再问,叶承觉也不会回答。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不想说的事情,无论你多么想要知道,用尽什么办法,逼他开口,对他也是徒劳,总是急死个人。
“叶医生,我感觉自己真的挺幸福的,那天我说不买了,你就哦了一声,谁知道这么快就把票交到我的手里了,我算是弄清你了,你这种人就是把对人的关心不放在嘴上,全部付诸在实际行动上,比那些只会嘴上功夫的人强多了,终身大事托付在你身上,还是靠谱滴。”
景漾这么难得一本正经的夸奖,倒是让叶承觉受宠若惊,“你说的这么好听,怎么不过来亲我一下?算是奖励,过来……”
刚夸完,叶承觉就在这儿邀功请赏,景漾现在还沉浸在能看演唱会的喜悦中,很听话的美滋滋的过去亲了叶承觉一下。
叶承觉显然很不满意景漾的蜻蜓点水,控诉道:“就亲一下脸啊?我不喜欢敷衍。”
现在是在医院,办公室的门又不锁,景漾哪肯和叶承觉在这里来一通热吻,她搪塞道:“晚上回家再亲你,别着急。”
叶承觉得寸进尺道:“晚上回家你要亲我哪啊?”
景漾微微皱眉,搞不懂叶承觉怎么还问这个,“当然是亲你嘴了,我亲你脸,你不是不满意吗?”
景漾在这方面的榆木脑袋,总是这么不开窍,非要他把话说那么明白。
“我想让你亲我全身,尤其是那里。”
叶承觉后半句话,还是隐晦了下来,毕竟是在医院,说的这么直白,总归不太好,这要是有人进来听到,人家还以为他大白天对着景漾耍流氓呢。
虽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可也要注意一下影响。
叶承觉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儿了,景漾在不明白,那就纯属是装傻。
她低声道:“不要脸,现在越来越没正行了,你还穿着白大褂呢,说的话怎么流里流气的,跟个小痞子似的,能不能正经点,和你以前一样,端着点。”
叶承觉从椅子上起身,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像是挑衅似的看着景漾,“这样可以说了吧,脱下白大褂是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叶承觉的举动幼稚的像是个小男孩,景漾忍不住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幼稚鬼了,叶医生,现在在工作呢,一切都等晚上回家再商议,”
景漾既然提到了工作,叶承觉干脆言归正传,“你去看李勋了吗?”
景漾点了点头,一脸的惋惜,两人间说起工作,气氛瞬间变得低沉压抑起来。
“去看他了,浑身插满了管子,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着,估计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叶承觉纠正景漾道:“不是估计,以我的判断,李勋恐怕没多少日子了,可惜他们家还是不接受现实,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景漾虽然心里想明白,做医生就是要铁石心肠,可她第一反应,还是出于人道主义,“我当然觉得他们应该继续等下去。”
景漾的想法,叶承觉早就已经预料到,他告诉景漾,最好的处理办法,“继续等下去你认为还有意义吗?脑死亡的已经不算是一种病了,而是一种已经死亡的状态,现在还没有专门把死人治活的医院。”
景漾闭上眼睛,想起李勋母亲为李勋擦手和他说话的样子,“心中有希望,好像现在也没有用了。”
希望这两个字,叶承觉认为景漾用的太广泛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希望的,希望最后也会变成绝望。
叶承觉既然是景漾的师傅,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帮助景漾认清现实,不要总是那么天真烂漫依靠自己的主观意识去活着,大部分事情,要去看本质。
叶承觉低沉语速很慢,这般口吻和神态像是每次告知患者病情时的样子。
“严格的讲,脑死亡是没有任何治疗意义的,也就是说通过各种治疗,都不会使患者康复,脑死亡是人已经离开人世的诊断标准,是不可逆的,就算有呼吸,又能有什么用,李勋的家庭情况一般,呼吸机每天的费用现在是一万块,我的建议是拔掉呼吸机,这样对李勋和他的家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景漾从另一方面看待拔呼吸机的后果,“这种决定,会让活着的人后半生良心不安,认为自己没有全心全力的去救自己的孩子。”
叶承觉赞同景漾的话,“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好多脑死亡患者的家属,宁可倾家荡产,也不肯拔呼吸机,医院怎么协商都没有用,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已经说给了李勋的家人听,让他们深入了解究竟什么是脑死亡,但是他们还是坚持要继续,我也没有办法。”
这些残忍的话,当着患者家属面前说出来,景漾不知道要有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变成叶承觉今天这样。
景漾感触的问叶承觉,“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这样,你会怎么做。”
叶承觉毫不犹豫的回答景漾的假设,“我会选择拔掉呼吸机,让你没有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为了所谓的坚持,让你这么痛苦,我会于心不忍,宁可自己的良心受折磨,也不想让你受苦。”
叶承觉的理智,景漾自认是比不了,她想如果换做是她,一定会砸锅卖铁,不愿意去拔呼吸机,等着奇迹出现。
***
景漾还没下班,安家黎却不知道哪打听来的景漾在港维医院工作,竟然找到了这里。
安家黎再怎么说也是乔木州的未婚妻,景漾也没有不招待的道理,可她还没下班,只能让安家黎先在走廊里等她,结束以后再来找她。
安家黎等到六点半,景漾才换下白大褂,找到安家黎,又带着安家黎去了叶承觉那里,想要告诉他一声,晚上不跟他一起回家。
当景漾介绍安家黎是乔木州的未婚妻时,叶承觉特意观察了很久景漾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失落感,心中不觉有些喜悦。
叶承觉感觉,景漾对乔木州的感情,潜移默化下,已经变得没有那么深,不再像当初那样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