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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离无声的叹了口气,刚走出病房,便碰上赶来的清欢和简阳。
“姐,你去哪儿?”清欢似乎早已忘掉昨天清离对她的斥责。亲姐妹两,姐姐为了病重的母亲,一时心机口快,口不择言,也是人之常情,这一点,陆清欢想的通透,不会钻牛角尖。
清离轻拍了拍清欢的肩膀,“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你们先进去陪着咱妈。”
清欢拽着她的手,满眼欢喜,问道:“她能出院了?”
清离欲言又止的看了清欢一眼,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你还是进去看咱妈吧。等我办完出院手续回来,再跟你细说。”
“不是,”清欢向边上跨了一步,挡在陆清离面前,“妈能出院了,这不是好事么?你怎么这幅表情?”
清离微微睁大眼睛,突然说道:“对啊!我劝不了,不是还有你和简阳在么?”
清离连忙凑近一步,向清欢和简阳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她说道医生不建议出院时,陆清欢横眉竖立,扬声道:“这不是胡闹么?身体还没好,才来了一晚上就想着出院,那房子里有什么她牵挂着放不下的!我去跟她说!”
清离微微笑了,她比清欢与付慧亚亲近,有些时候,付慧亚敢对她提出一些要求,却不会跟清欢直说。
比如,当时付慧亚想要清欢留下来跟她一起住,却偷偷的拉了清离让她去开口,自己却不敢贸贸然的对陆清欢提出。清欢一定会对付慧亚的请求直接拒绝,但若是清离去说,清欢便很有可能留下来。
等清离和简阳跟进去时,清欢正站在付慧亚的病床前,命令式的劝说着,不准付慧亚出院。
付慧亚乖乖的息声,认真的听着清欢的这一顿训话。
直到清欢说完,不准出院,付慧亚这才轻轻浅浅的点头,低声说道:“你的外公,我的父亲,就是在住院途中病发去世的。”
清欢说的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倚在床头柜上喝着,听到付慧亚这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话,却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心口,连喉咙似乎也被一块坚硬冰冷的铁块梗着,喉间含着的那一口水,好半天都难以下咽。
清离和简阳无声的静立在病床的床尾,看着付慧亚,心里那种微微心酸,一点点悲恸,一点点悲悯的情绪冗杂在一起。
毕竟连付慧亚,她们都很少见到,但好歹还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牵扯着他们能够越走越亲近。
但是对于付慧亚口中的“外公”,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亲缘关系的名称,是一个存在在书本中的书面语,单凭这样一个淡漠冰冷甚至轻飘飘的名次,实在不能让她们觉得“外公”的去世是一件多么不可接受,或者痛苦的事情。
她们所感同身受的是付慧亚那平淡的语气中压抑着的悲恸和恐惧,付慧亚是在怕,怕她会像她的父亲一样最后的时光是在四面冷冰冰的白墙中度过。
清欢艰难的咽下那一口水,更艰难的慢慢开口,“姐……”
只消一个字,清离便已了然,她轻轻点头,“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简阳抬手制止住清离,“清离姐,还是我去吧。你跟清欢留在这儿帮妈收拾东西。”
简阳毕竟是个男人,留在病房里不方便。
等他办理好出院手续,在回病房的途中,打了个电话给陆景豪,告诉他今天他们可能不能过去看老爷子了,因为付慧亚昨天也住院了。风湿性心肌炎,引发心衰。
那边的长时间的沉默是简阳意料之中的。简阳没有告诉清欢他给陆景豪打电话的事情。
他总觉得陆景豪的付慧亚之间的事情,美不是简单的不爱了,所以分开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他把消息告诉给陆景豪,未来如何,便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简阳敲了敲门,听到清欢说请进之后,才推门进去。
付慧亚早已换下病号服,穿回自己的衣服,柔顺的乌发挽起来盘在脑后。窗外的阳光在她苍白的面上涂抹了几分清浅的明黄。
眉眼秀丽,黑发柔软,身段依旧窈窕,风韵犹存,这样的一个美人,竟然孤身过了大半辈子,她的心里必定牵挂着一个人,埋藏着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
清欢和清离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付慧亚,付慧亚温婉的一笑,抽出自己的手臂,“我没事,你们一左一右搀着我,好像我半身不遂,自己走不动路了呢!我自己走。”
因为昨天来的匆忙,并没有带多少东西过来,现在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办过出院手续直接就可以走。
四人刚走到楼下驱车离开,便有一辆轿车,急匆匆的停在医院门口。
柳妈从车里先下来,继而转身去扶陆景豪下车。
陆清歌早已被陆景豪打发走,并没有跟来。
司机老张急忙去问付慧亚的病房号,却被告知不久前才办了出院手续离开。
老张小跑着往医院外走,柳妈早已扶着陆景豪到了医院的一层大厅。
老张说明情况之后,陆景豪拂开柳妈搀扶在他手臂上的胳膊,紧皱着眉眼,大步的往外走去。
接到简阳电话时,他还在医院,刚起床准备回家休养一天。听到简阳的电话,便立刻赶了过来,却不曾想还是慢了一步。
陆景豪拍着座椅中间的扶手,付慧亚,真是胡闹!有病就要积极治疗,病还没好,急着出什么院!
柳妈和司机老张也小跑着上了车,司机老张回头问他,“老爷,现在我们去哪儿?”
陆景豪唇瓣紧闭,沉默着没有回答。
老张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等着。
是见,还是不见。
若说真的不见她,如今自己已经追到医院。若说见,难道要追到她家,去见她?
为什么要他去见她,她却不能来见他!明明是她决绝在先,不肯嫁给他,甚至不肯再见他。
陆景豪闭着双眸靠在座椅后背上,简阳的那几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妈一听说清离姐的孩子被人抱走了,您也晕倒了,一时缓不过气来,供血不足,不省人事,他们都在外面,家里就只有一个小保姆,打了120,叫来救护车将她送到医院。今天早上一醒来,执意要出院,谁劝也不听。”
陆景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伙子,往日指点风云的果断瞬间不见,只有一个在爱情面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