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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黑蒙蒙的一片,悬着的灯泡欲灭朱灭,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梅杜莎抚上酸痛的后颈,撑肘坐起身,目光梭巡着周围,就怕突然冒出个恐怖杀人魔,让她成了恐怖电影的女主角。
有人!屋内还有另一个人!
感觉到身处的陌生之地传未另一道轻微的呼吸声,她瞬间万般戒慎,提高警觉,不动声色的以目光搜索周遭是否有什么可充当武器的东西。
“别动。”对方出声,竟然是说中文。
梅杜莎微愣,显然这个人十分清楚她的底细,否则怎么会用中文和她交谈?可恶,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你想怎么样?”她干脆俐落的问。
“我救了你,你怎么报答我?”嘲弄索讨的口吻嚣张得很。
她眺紧眸子,努力地对焦,试着看清隐藏在室内深处的黑影,试探的轻问:“你想要什么?”这家伙要是敢说“要她”之类的白目话,她绝对当场发飙。
突地,房间内传来悠扬低醇的笑声,听得她头皮发麻,掌心沁出冷汗。
“如果我说,我要你一个吻?”
“休想!”梅杜莎气呼呼地断然拒绝。拜托,他当她是什么了?以为救她一命就能为所欲为吗?作梦!
“一个吻,并不影响你什么。”对方仍坚持。
“好啊,那我给你一吻,你让我捅一刀,以示公平。”真好笑,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个吻?她宁愿亲一头猪也不要吻来历不明的怪人。
“确实很公平,交易成立。”他一副在商言商的语气,当场劈得梅杜莎满眼金星,头昏脑涨。
她没听错吧?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饥渴变态居然认真地答应她的戏言?!妈呀,她该不会是误闯什么变态恐怖片的拍片现场吧?
“喂、喂,我可是很认真的,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愣瞪着逐渐靠近的朦胧黑影,她苍白的丽颜满是错愕,猛缩身子,左顾右盼焦急地寻找出口。
须臾,一只结实的胳臂伸来,扣住她仓皇闪躲的肩头,烫人的掌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入她体内,是那么的灼热如焚,她刹那间震慑住了,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但眼前的情况不允她深入思索,让人擒住的感觉很不舒服,她焦躁的甩动肩膀试着脱困,对方却任凭她去,活像正看着孩子胡闹,准备等待时机再收拾残局。
梅杜莎被对方狂傲又挑衅的态度惹恼了,火大的一掌挥过去。
黑影微晃,轻松躲过这个巴掌,也顺势松开压制她肩头的掌。没想到这却是她声东击西之策,靠着身后的墙移动脚步,她像盲人摸索探寻似的,急躁地一路摸到墙面上的凸起物,再三确认那是门把后,便迅速的扭转着。
对方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一切归于平静,仅闻某个披头散发、衣裙残破,满身伤痕的女人,像疯了似的拚命扭转门把,寂静的空间中回荡着铿锵的金属声。
梅杜莎知道背后虎视眈眈的家伙正冷眼嘲笑她的举动,可是她仍然像个傻瓜般妄想这该死的门锁会让她的傻劲扭开。
时间缓缓过去,她的手又肿又红,但始终不肯放弃,继续使劲尝试打开门。
自额上落下了几滴汗,梅杜莎正欲抬起手背抹去,刹那,她惶惑的目光瞥向身侧。有只摊平而微举的掌悬在半空中,承接着她滑落的汗珠。
梅杜莎惊恐地瞪住那只手掌,陡然一震,随即向侧边缩去,甚至力道过猛的撞上墙面,撞疼了背。她猛地一瞧,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团朦胧的黑影己霍地欺近,由于逆光之故,使得他的面目始终模糊不清。
“你”她强自镇定的想警告他,向来犀利的嘴却晚了对方一步。
湿热的唇舌袭向她张口欲言的红唇,挟带着狂风暴雨般的霸道气势扑上她,拇指扣住她的下巴,托起她的后颈,深深吻个彻底。
这活像饥渴万分的吻法,唯有一个人才会如此狂肆的吻她。
倏然,梅杜莎迷蒙的水眸瞪圆了,终于看清那张脸,与他微眯起的锐眸,迟钝的她总算恍然大悟。
心,一寸寸宛若触碰狂焰的霜雪,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融化了。
她想,圣诞老人终于听见她的心声,送上这辈子最棒的圣诞礼物。
旖旎暧昧的氛围如轻烟般,丝丝缠绕,昏黄的灯光无疑是最佳催情剂,累积过久的思念一旦爆发,力量相当惊人,以飓风狂浪之势扑来。
“唔”偏偏不肯轻易妥协的梅杜莎仍挣扎不休,甚至以拳打脚踢的方式回应,但来自唇上的激情一阵阵涌来,如滚烫的火苗不断窜烧,终于烧到她身上,更直达心底。
先是强硬的吮吻,紧接着见她意识逐渐涣散,僵硬的娇躯也随之瘫软,席凡乘势放慢速度,盘算许久的邪恶手指更攀上细嫩的雪背,一寸寸侵蚀她的恩绪,贪婪的薄唇蚕食她无措的唇舌。
惨惨惨,这只不是黄雀,而是邪恶的黑蜘蛛
梅杜莎微微睁眸,焦距迷失在那双氤氲着情欲的棕瞳中。
消失近一年的熟悉身影此时此刻近在眼前,神态不再冰冷酷戾,反而狂野不羁得像头失控、饥渴己久的兽,而能平息他所热切想望的,唯有眼前这个性子火爆的魔女。
“慢着我还没弄清楚”好不容易从那张充满魔力的薄唇下挣脱,压抑着己冲破心底防线的陌生情潮,她伸出双掌抓开他暧昧摸索的手。
“你不需要弄清楚什么。”席凡的俊容再度欺向她,欲吻上她微启的唇。
梅杜莎却先行一步以手阻挡,湿热的吻印上发烫的掌心,她差点招架不住的放声尖叫。“你几时会说中文了?”
微带着邪恶气息的脸庞扬起笑意,他慵懒地单手撑墙,轻而易举的形成一个天然的陷阱将她困住。他低倾上身,停在她的鼻尖前,唇边噙着戏谑的微笑。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不会中文。”席凡轻佻的半挑俊眉,语气揶揄。
“该死的骗子!你一直在耍我就对了!”
梅杜莎气急败坏,不客气的小手骤然揪住他的衣襟。
她赫然发觉,这个向来西装笔挺,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仅着一件前襟敞开的墨黑色衬衫,总是一丝不苟的束起的发剪短了些,不复记忆中飘逸,却衬托出那张魔魅的脸庞更加赏心悦目。
再定睛仔细端洋起他那张无懈可击的俊脸,深邃的目光与她相视,少了点昔日的矜傲骄气,多了几分内敛沉稳,益发添增迷离神秘的气息。
他的薄唇微带浅笑,过去总凝着冰霜似的棕眸,像是焦糖玛奇朵喔,可恶!焦糖玛奇朵是她最爱的咖啡,她真难抗拒那双漂亮的眼睛!
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几绺发丝从额前垂下,却遮掩不住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眸,席凡专注地凝视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尽管她神情略显疲惫,有些狼狈,左颊尚有三道细细的猫爪痕,但仍无损她秀丽迷人的风采。
“救一条命换来一个吻,挺划算的。” 他放轻嗓音调侃,并用长指撩过她蓬松的鬈发。
梅杜莎仰眸瞪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年来你又是死到哪里去了?”说罢,她忍不住偷觑了眼他露出的精壮胸膛,反正养眼镜头不看白不看,又不收费,当然得趁此机会补补眼睛
“这重要吗?”显然席凡无意回答这个问题。“重点是,你太缺乏警戒心了,不应该住民宿,为什么不住饭店?”
“废话!如果我住饭店,杀手要怎么堵我?我又要怎么找寻线索?”她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所以,你准备拿自己当饵?”他的棕眸掠过一丝怒意,俊脸倏地一沉。
“你这个混帐还懂得关心我啊,无声无息的消失,丢下我一个人”
一触及彼时蚀心的痛楚,她不禁胸口一闷,那种怏怏不乐的感觉又回来了,天晓得这段时日以来,她是用多大的意志力来支撑自我意识,佯装若无共事!
“我只是让你尝试看看我曾有过的感觉。”席凡眉眼阴郁的带着冷笑。
“王八蛋!你根本是在‘玩’我吧!”她每根发丝都仿佛带着火苗,气得恨不得真拥有一双会将人石化的魔眼,狠狠射向面前这跋扈冷傲的男人。
“要是真的想‘玩’你,我会晚一点再解决刚才那个蠢蛋。”他慵懒的垂眸笑睨着她,以让人火冒三丈的口吻道。
梅杜莎火大地伸指戳着他的胸肌。“你可以再跩一点,臭男人!”
席凡莞尔,反握住她指尖,轻抓在掌中。梅杜莎的双颊霎时爆红,唇角忍不住上扬。
“再重逢,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挺刺激的。”他像是低叹,却又带着一丝惋惜,暧昧促狭的眸子望得她浑身发窘。
“你、你在胡说什么!哪里刺激?”她一向与人对骂流畅的小嘴顿时结巴。
“一吻换一刀,这是你提的交易,不是吗?”他咧开邪魅的微笑。
“那是”羞窘的她正打算抗辩到底,蓦地愣思片刻,连忙拉回正题。“可恶的家伙,你少给我岔开话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见她的小脑袋瓜恢复了精明,席凡收敛起笑闹的心思,淡淡地回答“想知道你的行踪并不困难。”
闻言,梅杜莎眯起蕴着恼意的大眼。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她神经太粗,一下就暴露自己的行踪吗?
“你一直在追踪我?”
“或者该说,追踪你的人不是只有我。”他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眸掠过浅浅的晦涩,俊脸上也多了一丝阴霾。
尽管他将情绪掩饰得极好,但她仍察觉出有些事正进行着,而且是对她很不利的事。知道他挂心于她,她非但没有露出惊喜的神情,反而怒目相向。
她很不领情地冷嗤“司各特王子,自你亲手摘掉自己的王冠那天起,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等着看我惨死;还有,相信你离开后的遭遇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就我所知,你得罪过的一些仇家雇了好几个杀手等着痛宰你。”
席凡仅是淡笑不语,高挑的眉显示出他对她的嘲讽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