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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一个小骚蹄子就能解决勤怀书,他早找人做了,何必等到现在,让肥水落到外人田里去?
勤家老三勤怀礼懊恼地坐在松院里,动着坏脑筋。
“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大哥竟会为了那种女人与大娘顶嘴呢!”姐妹里排行第六的勤怀玉在一边细细瞧着手上新添的手镯子,一番话像是顺便说的。
下午一场母子大战早经由七小姐勤怀眉的口在勤府里传开了,加上二房被减去一半零花的惨痛教训,各房谁不视为大事,关起门来讨论呢?
“哎,怀书毕竟也是男人,难免只是以前没发现吧!”四小姐勤怀仙端雅自持地坐在弟弟对面,说话声调平平淡淡,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似地。
“像大哥这样平时中规中矩的人呀,一迷恋起来更加疯狂呢!”勤怀玉终于满意地放下手,把注意力放在目前商讨的大事之上。“瞧,平时最孝顺大娘的大哥竟然敢在大娘面前明摆着教训说了嫂子坏话的七妹,真是令人意料不到。”
房里众人心有同感的点点头。
勤怀书平时谦冲有礼,对一干异母兄弟姐妹也爱护有加,侍奉五个娘更是孝顺周到,即使与人谈生意谈得僵了,也从不现出一分怒色以致失态,温和无害的样子谁会想得到他就是江南首富勤府的当家?
每当他与兄弟一同出外谈生意,不知情的人每每错认,也亏得他不恼,只是好脾气地纠正过来就算了。
谈生意,有时难免会上青楼狎玩,江南公认的君子勤怀书也无法避免地给“带坏”却从没听说他曾迷恋过哪个红妓。人们不会猜疑他“寡人有疾”只会赞他洁身自爱。
总之,勤怀书在内在外都博得众人一致的赞扬。
但,财多子多是非多,勤怀书虽友爱弟妹、孝顺长上,勤府里还是勾心斗角不断,只为把他拉下,换自己当家。
这事难就难在勤怀书素行良好,律己甚严,让人找不到光明正大的把柄拉他下来罢了。
如今勤怀书却自曝其短,教众人怎能不视为第一等的大事赶紧设法设计他?
“从我听到的,弟妹并非个易与角色。”勤怀仙深思熟虑地缓缓道。
“我们要拉拢嫂子吗?”勤怀玉秀眉微蹙“人家可不想与那种身份的人攀谈呢!何况要纾尊降贵地巴结?”
久没开口的三娘一眼瞪过去“这轮得到你选吗?还是你这丫头想同你七妹一样下场?你给娘小心着,若你真捅了纰漏,所有被扣的零花全算在你头上!”
保养得良好的脸上因着怒气而出现微小的皱纹,却是不掩她年轻时想必艳冠群芳的姿色。
“娘——”勤怀玉偎了过去撒娇着“女儿知道啦。”
“哼。”三娘抿了抿嘴“就算你想巴结人家,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巴结。”
“哎哟,娘!嫂子嫁进来不就是为了财产吗?大娘还活着,又摆明态度不欢迎她入勤府,嫂子能不赶紧拉人与她同边站吗?否则等到何小姐嫁进门来,府里又没人站她那边,被休了都有可能呢!”
“你呀,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三娘疼惜地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发。
勤怀仙却有不同看法。“娘,妹妹说得也没错呀。大娘毕竟是怀书亲生母亲,他做什么事都得顾虑大娘三分,何况怀书一向孝顺,不会真为了个女人和大娘闹翻的,即使他对弟妹多迷恋也不可能,这时还是需要娘为弟妹缓颊啊!弟妹若是个聪明人,便不会放过这机会。”
勤怀礼静静听着姐妹与亲娘的对话,心底有另一番想法。
若他把骆婷给弄上手呢?现下想必各房都转着差不多的主意,若他能先一步得到骆婷的身体及心,把她从大哥身边抢过来,比那些什么诱之以利来得牢靠多了。
女人嘛!一旦爱上了还不死心塌地?
大哥那等文弱书生,床第之间必不如何,只要他能给骆婷更大的满足与享受,还怕她不乖乖听他摆布?
呵呵,这事动作得快,否则给其他兄弟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兄弟嘛!他们想什么他还不清楚?他唯一不清楚的只有大哥那死板的脑筋。
“娘,我看这就双管齐下好了。”他开口。
房里三个女人的目光移向他。老实说,勤怀玉是不看好她这个兄长的,别看她平日只会买衣服首饰,还算是有点头脑,这家要是交给兄长,不出三年必会败光!虽说到时候她也嫁出去了,但有个显赫娘家与否对女人来说可是至关紧要的大事!
所以啦,她说归说,真要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巴结着嫂子也没啥损失,或许还能多一笔额外的首饰呢!
“请娘建议大娘邀请何小姐来府小住,顺便请三姑的小女儿一道来。”
“衣喧表姐不是喜欢大哥吗?”勤怀玉提出疑问。
要衣喧表姐与未来大嫂同处一个屋檐下,不翻了才怪。
“衣喧知道她若想人勤府大门还得何小姐点头,不会有过分举止。”勤怀仙代弟弟解说,让勤怀礼满意地点头。
“没错,此举是为了让嫂子感到压迫,更容易与我们接近。”
说穿了,就是制造一种岌岌可危的形势,让她不得不结党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明白了兄长的意思,勤怀玉撇撇嘴;三哥就是只有这点小聪明厉害,还妄想掌权哩!三哥这脑袋想得到的,其他兄弟姐妹想必也想得到,可以想见未来一段时间,府里会一团乌烟瘴气。
勤怀玉没猜错,各房招数尽出,皆想勤怀书竟然会迷恋女人,不如就用美人计,纷纷接来相熟的美貌表亲好亲上加亲!
江南勤府,暗潮汹涌。
勤府主人等着好戏上场,勤府仆佣也没闲着。
由于客人骤然增多,下人们忙于清扫各院客房,顺便嚼嚼舌根好下注。
勤怀书虽曾力图阻止何家小姐来访,无奈这事是四房共同利益所在,四个长辈一压下来,脾气温和不懂得坚持的勤怀书就这么败下阵来,还得在塞满帐目的脑袋里清块空地,好想想该怎么跟骆婷说。
暂时想不到办法的这几天,勤怀书只能尽量瞒着,瞒一天是一天。
“唉!”看着眼前如山高的帐本,勤怀书却是一本也看不下。
这些天像是弟弟们串通好的,本该他们管的铺子选出问题,非把帐簿交给他核对不行,城里的铺子也像存心作对似地,三天两头有人闹事要他去处理,弟弟们不是要事缠身不克前往,不然便是身体微恙无法前往,要他事必躬亲才成。
这几天他忙得是昏天暗地,还得烦恼与何小姐的亲事,几乎一沾枕便睡到不省人事,更加冷落了骆婷。
不自觉地,勤怀书又轻逸出一声叹息。
“少爷,您累了吧?”勤昌贴心地端着一碗参茶进了书斋“先歇息一会喝杯茶吧!”
好在他不是女的,否则这么殷勤不惹出暧昧也难。
“谢谢你,勤昌。”掀开杯盖,参茶特有的药味扑鼻而来,勤怀书慢慢啜着,争取一点休息的时间。“对了,少夫人呢?你见到她了吗?”
闻言,勤昌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少夫人每天都四处闲晃,从不肯安分待在房里,小的不晓得少夫人在哪。”
勤怀书蹩了下眉,不知是为了勤昌的口气,还是为了骆婷的不安于室?
勤昌见少爷不像前几次那般疾言厉色,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算算日子何小姐即将来到,少爷这段期间还是与少夫人分房得好,否则对何小姐太无礼了。”
勤怀书放下参茶一想也对,但——
他还没细想出一个结论来时,一阵风也似的人影刮了进来,大刺刺地连门都不敲,惹得他不悦地抬眼欲责,却在看到来人时闭上嘴,换上惊喜的神色。
“婷儿。”他有丝意外地笑着站起身,同时她已攀上他的臂,巧笑倩兮地抬起脸蛋对着他,未语先笑。
“书呆子。”她还是改不了口,比叫“相公”要来得顺口多了。“瞧你问了许多天,我好心点拉你出去,免得你死在书桌前,而我成了寡妇。”
她的口无遮拦再次成功惹怒忠仆勤昌,只见他忿忿地瞪着她“你诅咒我家少爷!”
骆婷眼波一转,笑嘻嘻地开口“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诅咒你家少爷了?莫非你心里老想着诅咒你家少爷,才会这么敏感?咦,这是什么味道?参茶?”
骆婷放开勤怀书的手臂,拿起茶来闻了闻,不理勤昌在一边指天誓地的喊冤。
“下等货。”说着,她随手一扬,整杯参茶便往窗外洒去,一滴不剩。
“你、你那是给少爷补身子的啊!”勤昌颤抖着手指住她,活像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妖女呀!真是妖女来讨债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有啥理由少爷会喜欢这样的姑娘。
骆婷可爱地皱了皱小鼻子“不过就是一杯下等的草根茶,你叫什么叫?”
“草根茶?!”勤昌再次叫了起来“穷酸就是不识货!那可是上好的高丽人参呀!你竟然说它是草根茶?”
穷酸?不识货?
骆婷闻言反倒笑了起来,笑得勤昌心里发毛,然后才想起当日她扬手便使得一个穷凶恶极的土匪头子死于非命
“嘻嘻嘻,你好呀,勤昌,我长这么大以来还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呢!”她笑得往后躺在勤怀书怀里,正对上他无奈的目光。“不为你的忠仆说情?”
“他”勤怀书瞄了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的忠仆,再望望怀中笑靥如花实则暗藏警告的太座,半晌才说道:“你会这么说必有道理,何不说说?”
“少爷”少爷竟然合他就她?呜!枉费他从小跟着少爷呀!
“你就这么相信我?”骆婷好奇的小手爬上他的脸庞,让他不自在地俊脸微晕。
“我答应过,不论什么事都相信你,你既然说是草根茶就是草根茶。”那三个条件,勤怀书时时谨记在心。
他答应过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
也因此,他一诺千金,却总事先考量着自己能否做到才下承诺。
由小看大,这书呆子还真是个实心眼的人哪!
“嘻嘻”骆婷笑着收回骚扰他的狼手,瞄了眼自怨自艾着的勤昌。“这茶的味道闻起来就是不过五年的小参,说它是草根还抬举了呢!八成是人工养的货,你还当成宝,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银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怎么可能?”勤昌自然是不信,还想再分辩,但骆婷已没那耐性跟他扯东扯西,拖着勤怀书便按照她原来计划出书斋去玩。
“唉,等等、等等!”勤昌三两步追了出去,挡在两个主子面前“少爷还有事待处理,哪同你哪同少夫人一样整天游手好闲生是非?”
他话说得极不客气,让勤怀书眉头又是一皱,正想开口时却被骆婷截了去“什么事要你家少爷处理?”
“帐簿。”
“谁的帐簿?”
“自然是少爷的。”
“咦?”骆婷故作讶然“怎么我听到的却不是这样呢?听说那些都是其他少爷们该管的!”
“这”勤昌脑筋倒也动得快,马上接口道:“勤府的财产自然都是少爷的。”
“错了,勤昌。”勤怀书闻言严肃地开口“勤府的财产诸弟有份,岂可说都是我的?弟弟们恰巧分不开身,我帮他们整理一下也是无妨。”最后的话是对骆婷解释。
“连续四、五天都分不开身?”她问。
“恰巧事情都碰在一块。”勤怀书说得毫不怀疑。
笨书呆!骆婷没好气的瞅他一眼。
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哪天老婆被拐了就别哭!
笨书呆子,那么多书读到哪里去了!
还好她没打算嫁他,否则不是气死就是过劳死,不过死之前她会拉一票垫背的陪她!
看骆婷似乎不太高兴,勤怀书这呆子却还不知为了什么,只能自己慢慢猜想,猎了一会儿,以为她是为了自己这些天冷落她而生气,遂殷殷开导。
“婷儿,二弟他们都是我的手足,我又是他们大哥,帮他们分忧解劳并不为过;为夫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冷落了你,只能请你谅解,毕竟你是他们大嫂,该多为弟弟们想想”
他话还没说完,骆婷已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长嫂如母,婷儿你要多”
“呵呵!”她扯出一个非常假的笑容,假到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没眼睛的听到那声音也知道了,偏偏就某人还不知道。
“你嫁进来有一段日子了,也该学着掌理府内事务,可以跟娘多学习、多相处”说到后来,勤怀书想到或许可以利用这一机会让娘与婷儿多多相处,娘就不会再误解婷儿。
“呃,婷儿你”他终于注意到太座的神色不善“怎么了?”
怎么了?这臭书呆竟敢问她怎么了?!
盯着他惘然的表情,骆婷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你”她嘟起嘴“算啦!”
横竖都是他自己的事,就算他累到死也不关她的事,她干啥这么好心?
“算啦?”
勤怀书还是一头雾水的当儿,已经被骆婷反手推回书斋,顺带一声河东狮吼——
“你呀,继续当你的书呆吧!我就听你的话,去好好‘整理’府内事务!”
才勉强站稳身子的勤怀书闻言,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
“难为婷儿能如此体谅我。”他甚感欣慰地点头,对勤昌说道:“虽然婷儿平时说话直接又不加修饰了些,但她是真心对我好。”
是吗?勤昌很怀疑地望了主子一眼;怎么主子跟他的感觉差这么多?
他只觉——大难临头。
连着些日子,勤怀书没再同骆婷说上一句话,倒不是两人闹了别扭,而是他早出晚归,出去时她还在睡,回房时她早已就寝,加上那日书斋一别她便没再去找过他,两人自然碰不上面、说不到话。
勤怀书发觉自己想念她的笑声,笑着叫他书呆子时的神韵。
书呆子该是贬低人的话,但由她口中说出却像是夫妻间的密语,专属他们之间的呢称。
没有过姑娘家像她那样对他的,大刺刺地毫不避讳男女之防呵,他们其实也用不着这“男女之防”四个字,他们已是夫妻。
她的笑容有时实在叫人又爱又怕,他便贪看她那带着——勤昌说是“阴谋诡计”的笑颜,很有活力,像是在他沉闷的生活里吹来一阵清风
哎,又失神了,他以前看帐时从不会这样的啊!
即使在那一段得知羽儿表妹即将嫁人的日子里,纵使其他时候失魂落魄,处理生意时却绝对专心,不许因自己私人的情绪损害勤府的利益——他从小便是这么被教导的,他肩上担负的是勤府上下连同手下商号何只千人的生计,绝不容许半丝半毫的失误。
商号还不要紧,换人经营总算是还继续存在,但佃农们呢?虽不敢说勤府待佃农是天下第一等的好,却也不差,比起其他地主的五五分、四六分,他们勤府三七分已经算挺优渥的了,况且他不只一次吩咐底下人要善待佃农,若年岁太老还能减租,甚至就免了年租。
他实在不忍让佃农们给其他不肖地主剥削。
在其他地主眼中或许认为他是假清高,但他只是尽自己所能让依靠勤府的人都有好日子过;他对手下人好,手下人自然会努力回报他,他并没有损失。
以诚待人者,人亦以诚待之。
但还是有许多人看不惯他的做法,连自己兄弟,连羽儿表妹
羽儿表妹羽儿表妹为何要另嫁呢?她应该懂他的心的,他说要她等他呀,等他去提亲、去下聘、去迎娶,迎娶她成为他心爱的妻子,却就在他将起程去提亲时传来这样撕心裂肺的消息,叫他情何以堪!
他们曾一起在七夕乞巧,在月下互诉情衷,她为何变心了呢?
他想不通,却无法不想
勤怀书猛然甩头,他不该想的,他已经有婷儿了呀!
他曾答应婷儿,要喜欢上她、要爱上她,他怎能让自己沉浸在另外一个女人给他的伤痛里?
不管羽儿表妹有任何理由,她都已是他人妻,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再念着她,有违君子之道。
闭了闭眼,勤怀书强迫自己把心神摆到眼前的帐簿上,正要继续翻时——
“少、少爷,不好了呀!”勤昌大惊小怪地跑了进来,嘴里还不断大声嚷嚷,怕少爷重听似地。“少爷啊,不好了!少夫人她、她哎!这怎么说呢?”
勤怀书本已不悦要出言斥责;他最讨厌有人在他看帐时大呼小叫,这般没规矩,但一听到是有关骆婷的事,立即改口说道:“长话短说。”
“这长话短说就是少夫人闯祸了!”勤昌忙把自己所见加油添醋地叙述一遍,临末加上自己的见解“少夫人实在太放肆了,仗着少爷的宽容便胡作非为”
“住口。”勤怀书不悦地打断他。“勤昌,我说过,你要再说一句少夫人不好,我就”
调你去二少爷身边服侍。
啊!勤昌猛然想起有这回事,自知要糟,忙求情“少爷,小的以后不敢了,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勤怀书没理会他,蹙眉疾步往正厅而去。
怎会有这样的事?他相信婷儿做什么事都有她的道理,但这玩笑也未免
唉!这次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抚娘的怒气了。
希望希望在他到达之前,婷儿能少开口,别再让娘继续发怒。
勤怀书脚下走得更急了。
洛阳 风驰山庄
才刚知道有了身孕的七王妃公冶黎儿,顾不得自己身体状况,激动地站起来,让七王爷李风扬吓得哇哇乱骂,赶紧把她压四座位上。
“你已经是个有身孕的人,就不能小心一些吗?”说完,他有些不高兴地瞪向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愧是那个变态女的亲人,一来就差点让黎儿出状况。
黎儿显然没把她夫君的话听进去,一个劲儿地急问:“停姐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三个多月前婷姐姐还在山庄里作客逗留一个月,天天把风扬大哥气得哇哇乱叫,直到两个多月前才离开,怎会不见了?
“黎儿,别激动,你忘了肚子里有宝宝吗?”李风扬没好气地说,递茶给她顺气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
趁着她在喝茶没法开口,李风扬转向不速之客下逐客令“你们看到了,骆婷不在王府里,你们可以请了。”
早听总管禀报是骆家堡的人时,他就想直接赶人走,偏给黎儿知道了。哼,那个浑身是毒的女人,谁遇上她谁倒霉,根本不必浪费心神担忧她的安全。
两个客人面面相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上同样没有表情,却飞快地交换一个眼神。
“王妃,不知在家姐离去之前可曾透漏将往何处?”双生子其中一个穿着儒衣,眉眼之间较为斯文的少年开口。
黎儿来不及答话,李凤扬已经代替她说了。“不知道。”
“王爷,舍弟问的是王妃。”另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说道。
李风扬闻言眯起眼“你好大的胆子。”
“草民只是指出一个事实。”
“你”“风扬大哥!”黎儿嘟起小嘴“人家问的是我,你别插嘴嘛!人家好担心婷姐姐喔!不知是不是给坏人抓去了;前几天听千芳说,丁大哥正奉命追查违法的人口贩子呢!婷姐姐会不会是给同一批人拐走了?”
“拐走?”李风扬与两个双生子一致发出同样的叫声,然后相同的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那女人不拐人就万幸了,还让人拐走哩!”李风扬嗤之以鼻地道“你该担心的是万俟丁抓回来的人之中赫然出现骆婷的身影。”
双生子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难得附和打从一开始便看他们不顺眼的七王爷的话“没错。”
“你瞧。”
“哼。”黎儿噘起嘴来“婷姐姐毕竟是女孩子嘛,你们好坏,都不担心婷姐姐。”
“您误会了,王妃。”双生子之一开口“若不担心,便不会寻来了。”
“家兄们都非常担心家姐下落,才会派草民们前来寻找。”
虽然有一点出人,不过家里那群男人们的担心却是不假。
停姐这一躲就四、五个月,本来知道她在七王爷的山庄就算了,但打从她两个多月前出走又甩掉骆家堡派出的探子起,骆家堡里一群爱操心的男人们就暴躁得像一群牛,差点把骆家堡方圆百里内的草拔光。
照他俩这受害甚深的弟弟想,只要兄长们一宣布不逼婷姐嫁人,婷姐九成九就会自己蹦出来。
至于别人要害婷姐,首先要有被毒得求死不能的觉悟;二要有被骆家堡九个男人追杀到天涯海角的觉悟——骆家堡的男人对于欺负自己女眷的人不兴单打独斗那套,而是一涌而上一人一口口水淹死他!
黎儿听了眨眨眼“这样啊!是我误会你们了,真是对不起。”
“是吗?”李风扬在旁闲闲地不当一回事。“真是感人的兄妹情,不过你们也听到答案了,本王和王妃皆不知骆婷下落,你们可以滚了,还是要本王‘送’你们出去?”
“风扬大哥,”黎儿又嘟起嘴,不依地撒着娇。“你就派人出去找嘛!人家好担心、好担心婷姐姐喔!人家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婷姐姐虽然很厉害,可也总有失手的时候,不然怎么这么久都没同家里联络?”
“你倒说得头头是道,难为你那颗单纯小脑袋了。”
“风扬大哥怎么这么说人家?”她虽然不常动脑筋,但可不是没脑筋呀!
李风扬不为所动,总管已经站在一旁等着“送客”
黎儿转转圆溜溜的眼珠子,软软地道:“风扬大哥一天不去找,人家就会很担心、很担心,担心到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样宝宝也会跟着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说着,她露出一抹甜甜的笑“风扬大哥,你要不要派人去找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