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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博看到任秋玲都冲到前面去了,不由感到羞愧,也抄起一根画轴骂道:“去它母亲的!不就是地狱生物吗?我死了跟你们一样!”也冲向怪物。
黑皮连连开枪,“砰砰砰!”正义的子弹击碎了一只只的飞颅。
一只飞颅扑向任秋玲,她双手握着画轴,像打棒球一般抡圆了用力砸去,将那只飞颅的头击出老远,还撞偏了另一只飞颅。这时,一只飞颅趁机扑上来向她的右肩咬去。但是一把剑带着风声直直的劈中飞颅,将它的头劈得砸到地上,然后一只穿着布鞋的脚用力的把那枯骨踩得粉碎——知守观的弟子冲上来了。
这个弟子用力过猛,肩膀轻轻的撞到了任秋玲。即使隔着衣服,任秋玲也能感觉到那个弟子的肌肉猛地一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更多的弟子冲了过来,挡在任秋玲前面,组成一道剑阵。
任秋玲多么想参加战斗啊,可是任凭她怎么拔拉,那些弟子就是不让她上前。她只有在后面跳着叫:“杀啊!打啊!”吼得嗓子疼,却一个敌人也打不到。
“砰!”黑皮开了一枪,又消灭一只飞颅之后,伸手一摸子弹袋——确实没有子弹了。他倒握枪管,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向知守观道士组成的防御圈。
知守观众道士挥舞着宝剑,剑光组成一道光的网,没有一只飞颅可以突破这道防线。
“轰!”黄毛再开了一枪,一个知守观的道士倒下了——就是刚才救过任秋玲的那个道士,任秋玲记得他长着一张憨厚的脸。两边的道士向中间一挤,立即将防线再次堵死。
那个老实道士肚子中枪,肠子都流了出来,却还有口气,嘴里叫着:“妈,我痛,妈,妈!”声音焦急而又无助。
任秋玲蹲下用手摸着那个道士的脸,温柔地安慰说:“不要怕,会好的,会好的。”那个道士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动了。
李明博跑了过来,蹲在道士身边只是叹气。
天空中,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有很多只鸽子一起飞过。任秋玲抬头看时,只见天空中一片黑压压的云彩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众人压来,黑云中翻涌着头骨——数不清多少只飞颅正凌空扑向众人。
李明博站起来,看着天空的飞颅云说:“这一战之后,你可以跟我约会吗?”
任秋玲惊讶的叫了声:“啊?”
李明博弱弱的说:“你别误会啊,我只是,只是没有跟女生交往过……如果可以,你……你……帮我克服一下心理障碍。”
任秋玲很想答应他,可是飞颅已经扑来了。她的眼里全是大张着的黑嘴,还有空洞的眼窝。
她退了一步,肩膀靠在李明博的肘弯处。李明博温柔的一笑,然后就听到她怒吼道:“啊!”画轴立斩,打落了一只飞颅。这时黑皮已经赶到,他手里的步枪舞得“呜呜”生风,精确打落三只飞颅。
李明博、黑皮把任秋玲围在中间,全力的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就像她是个陶瓷娃娃一样。
任秋玲在心里骂了很多次“大男子主义!”终于逮住机会又打落了一只飞颅。
而天空中的飞颅依然无穷无尽的扑下来,像是永不停歇的冰雹一样。
越野车边,一些剜鼻怪、拔舌怪和封目怪已经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扑过来。
知守观的道士又倒下了两个。
突然有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咦?也是纸人术?”随着声音,无数只飞箭组成箭雨,将空中的飞颅尽数射下。
知守观众弟子欢叫起来:“曾师叔来了!我们有救了!”
丹崖子也满心欢喜,叫道:“曾福安,你终于来了!”
那个发出声音的胖胖的中年男人走到丹崖子身边,关心的问,“没事吧?”
越野车的车门开了,曾梦书走出车门,疑惑的看向道圣宫这边。
黑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有两只枪,一支小口径狙击枪,另一支是手枪。他让曾梦书误以为自己的子弹用光了,其实他用光的只是步枪子弹,手枪里还有六粒子弹没有用呢。他想都没有想,抬手就是一枪。
这时,曾梦书前面的那只封目怪刚好一动,子弹打在封目怪结实的胸肌上,打出一个孔,却没有对那怪物造成实质的伤害。
“曾福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女人叫骂着,冲向刚走到丹崖子身边的那个胖胖的中年人,抬手就是一耳光!
曾福安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啪!”耳光准确无误的打在他的脸上。
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正是徐美娇。徐美娇还要再打,却被曾福安握住了手腕,急得她大叫起来,“掌教,他就是要杀我的恶人,你要为我作主啊!”
曾福安争辩着说:“我都不认识你,杀你干什么?”徐美娇手被抓住了,拼命的用脚去踹曾福安。曾福安脾气甚好,也不动怒,凭由她踹。
丹崖子笑道:“我跟曾福安认识了十来年了,他心地很好,怎么会杀人?女士只怕是误会了。”
徐美娇急怒攻心,叫道:“果然你们是一伙的,梅老道骗我,我不活了!”一头撞向曾福安的胸口。曾福安伸手按住徐美娇的头,温和的说:“不急不急,今天事情很奇怪啊,怎么会有人用纸人术来攻打知守观?对面的道友是哪位师兄?”说话间他扭头向越野车这边看来。
怪物层层叠叠的围住了曾梦书,挡住了曾福安的视线。
任秋玲大声说:“徐大姐,要杀你的不是曾福安,而是这位高人。”她向越野车这边一指。
徐美娇本来呆在道圣宫后的一处隐秘地点,一直在安心的等待着丹崖子为自己作主,后来几个负责招待她的弟子突然离去,也没有说去做什么。她耐心极好,一直等到这时才出来,之前的战局她却一点也不知道。这时她向越野车旁一看,立即明白了,“高人”用的怪物正是攻击自己的那些,这事情可能与曾福安无关。
“对不起啊!”徐美娇柔声说:“有没有踢疼你啊!曾师兄……那什么,医药费算我的。”
曾福安淡淡的说:“好说好说。”松开徐美娇,扭头对越野车这边叫道:“知守观众弟子回来为掌教护法。我来会会这位高人!”伸手一抬,大约百多个穿着古装的战士从道圣宫的围栏后面站了起来,个个手里张弓搭箭,箭尖直指越野车这边的怪物。
知守观众弟子、任秋玲他们一起退回到丹崖子身边。
“啊哈哈哈!”怪物群中,黄毛放声大笑,“岳父大人,你真的对你的女婿下得了手吗?”
曾福安怒吼道:“闭嘴,敢占我女儿的便宜,你死定了!”一拍腰间皮袋,取出了一叠纸人来。
黄毛大笑着说:“哈哈,我岳父很多,每个都是这个德性。老婆,你出来吧!”
曾福安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怪物群。
怪物群分开,曾梦书低头走出,弱弱的叫了声;“爹!”
曾福安仰头叹息一声,怒目看着曾梦书,吼道:“我叫你去天都读书,你就给我去谈恋爱?还找了这么个东西来气我?”
曾梦书怒吼道:“读书读书,你就晓得要我读书!读出书来有个屁用啊!你不要管我了,我已经决定跟他过一辈子了!”
曾福安气得不行,连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叹息着说:“女儿,你长大了!”
这一声叹息听在任秋玲耳里,却像惊雷一般。她的父亲在离开宾江之前,也对她说了一声:“女儿,你终于长大了。”当时她没有听出什么来,如今才明白,这句话里有多少的不舍与不甘。
眼下正是射击的好机会,但是黑皮却垂下枪,默立在任秋玲身后。打死了曾梦书,曾福安又怎么会善罢干休?黑皮只是嘴笨,心却不笨,不会做那样的傻事的。
曾福安向场中一看,只见好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知道女儿这次的祸闯得太大了。他沉痛的说:“书儿,你快走吧!这次你杀了知守观这么多人,父亲也保不了你。”
曾梦书不由一笑,说道:“爹,你也太胆小了,我看知守观也就这点本事了。不如我们一起占了知守观,到时候谁敢不听我们的?爹,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你有名,钱就会追着你跑,推都推不开!”
曾福安摇头说:“你就是看过贼吃肉,没看到贼捱打啊!快走吧!离开这里以后你改头换面的过日子,不要再这么没脑子了。”
曾梦书冷声说:“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弱小的门派,这可能是我扬名立万的唯一机会!你要敢坏我的事,别怪我翻脸无情!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懦弱无能的爹?”
曾福安双目圆睁,吼道:“滚!滚得远远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怪物群中,黄毛狂妄的叫嚣道:“动手动手!这老头儿脑子坏掉了,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曾梦书脸色一寒,伸手叫道:“疾!”
众多地狱怪物一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