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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翼、鳞片、黄金瞳孔。”、
宋暮描述的特征被左路刻在水泥墙上,众人陷入思考。
“还具有诗浅的外貌……”
左路眼神复杂地瞟过一眼宋暮,为了加入虚界开拓计划,他做过不少关于兽功课,知道一些真相,也正因如此,他对于那位名叫诗浅的女孩现状并不看好。
兽,一种体现于单一个体的虚界灾害,当承载兽本质的个体死亡时,会有无数为了承载这份本质的个体诞生,这种个体被称作容器,等到时机成熟,兽的本质便会降临至其中一具容器当中。
“所以你认为老板是某只兽的容器?”
宋暮紧锁眉头,事实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糟糕。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才对。”
左路对于自己的猜测也有些怀疑:“有界柱系统隔绝虚界,不应该会有容器诞生在现界。”
“我记得诗浅的母亲是在虚界生产的她。”
林淑玲做出补充。
宋暮与左路闻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凝重。
这么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诗浅出生时不幸成为了兽的容器,在除夕这天,借由姚泽构建的【反秩序】仪式,兽的意志降临在了这具容器之中。
“就不该贪便宜订年后机票的……”
眼见现界的首次被兽入侵居然会被自己遇上,左路懊恼地低声呢喃。
出于些微的侥幸心理,他扭头看向宋暮:“能确定是哪只吗?”
或许是那种本质友善的存在?像救世、希望这类。
宋暮摩挲下巴,回忆起那场短暂的对视。
“贪婪、占有欲,想要将目光所见的一切都收入囊中,想要将一切财富都收归于自身。”
这一切的描述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强欲】,也叫做收藏家、一切珍奇的女主人,如果真是祂……”左路逐渐带上痛苦面具:“好消息,祂并不嗜杀。”
谢玲与林淑玲心中都是松开一口气。
“还有坏消息。”左路继续说道:“如果被祂捉住,大概率会被做成标本。”
松出的那口气很快就被两人吸了回去。
众人脸色沉重,得知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做成标本,确实不是令人愉快的消息。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终于是受不了压力的气氛,谢玲小心翼翼地发问。
宋暮与林淑玲都看向了左路,毫无疑问,作为在场最了解现状的人,两人都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的建议是静待其变,然后祈祷恒动天穹能够解决这次危机。”
左路丧气摊手:“两只大象打架,咱们这种小虫子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远离纷争。”
“没有唤醒诗浅的办法吗?”
“如果这里是王道热血漫画,我的建议是大喊友情与羁绊。”
左路有些烦躁地挠头:“可这里是现界,最讲究现实客观规律的地方,容器区区十年的记忆无法和千百年的记忆相比,更别说兽的力量源泉是‘灵感’。”
无数相同灵感的汇集形成了兽,承载兽的个体无非是被灵感支配的奴隶。
“……”
宋暮沉默,默默靠在了房间的角落里,似乎这个回答浇灭了他继续探讨的兴致。
左路与林淑玲眼神动了动,心中都生出了某种猜测,两人十分有默契地没有点明。
只有谢玲一脸茫然地看着忽然沉默下来的三人。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
【自由】【趋合】
宋暮看着掌心中展现的两枚符文,作为他的独占符文,前者来自于自身对于自由的向往,而后者来自于对于诗浅那从未言说的情感。
无家可归的少年被少女收留,很俗套的言情桥段,缺乏逻辑、缺少动机,就像宋暮至今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愿意收留自己这个代表着麻烦的实验体、为什么愿意教导自己术式、为什么愿意替自己写那封推荐信。
感情是一种束缚——至少在遇见诗浅之前,宋暮一直这么觉得。
就像【自由】与【趋合】。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两枚符文是矛盾的,前者代表无拘无束,而后者代表了约束与牵绊。
自从间接导致伊甸园的毁灭后,他一直认为【自由】是自己的毕生追求。
离开浅浅书屋,找到新的工作,新的老板也许没有诗浅这么好相处,但也能提供足以生存的薪水,不结婚、不组建家庭,离义务与责任都远远的,不开心了就辞职,等到自己失去生存能力后,一死了之。
这会是多么自由的一生啊……
自从吞咽下那颗夹杂着鲜血的苹果开始,宋暮自认已经习惯了亡命徒这个角色。
毕竟他与老板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人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合同到期,老板去做她的实验室助手,自己则继续苟且偷生,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至少在被老板推荐去威尔斯特前,他是这样想的。
回想起自己收到监察期结束信函的那个上午,诗浅紧紧握住了信纸,用执着到有些可爱的眼神望向自己,要求自己同意前往威尔斯特进修。
宋暮露出自嘲的笑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令他感到不适,但也像是某种拼图般补足了心中的某处空缺。
在那时,自己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掌握了【趋合】。
这个符文代表他或许愿意为某人去死,即便就像飞蛾扑火那般去死。
那双黄金般的瞳孔再次出现在记忆中,突兀地,宋暮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计划了这一切的人。
姚泽。
这一瞬间,他的眼神清澈,想法无比纯粹。
无关乎自我的存亡,无关乎利益的纠葛,无关乎现界的未来。
他心中坚定了那个目标。
找到他。
然后。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