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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便是威尔斯特淘汰赛的最后一轮,对于关注这件事的人群来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二百选一,最后一轮!一百个晋级名额,最高赔率达到一比五!选到就是赚到!还等什么!”
某间仅对年轻人开放的复古酒吧里,主持这场狂欢的酒保高声宣布投注规则,引起兴奋的酒客们发出一阵欢呼。
“稳一手!山崎信!黑马榜第二!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全压他!”
“啧啧,赔率低可不代表稳赢,上把压加琳的哥们亏得连裤衩都不剩,这种比赛爆冷门才是王道,来来来,一百,我压许思宏,一比五的赔率值得我赌他一把!”
“兄弟,冷门也不是这样爆的,你猜猜庄家怎么敢出这个赔率?这个术式院的小子连术士都不是,能到这里纯属运气好罢了。”
“胡扯!哪有人有这种运气!兄弟别听他的,我也追注,一千!”
喧闹的人群中,沉默喝酒的两人在这场狂欢中显得格格不入。
“要不你也买一个?”
耶尔森看着郁闷喝酒的自家兄弟,提出建议。
“不买。”
左川晴矢干脆利落地做出拒绝:“这种盘最坑了,我一周的补贴啊——”
耶尔森无奈。
就在昨天,左川晴矢因为下注损失了一周的生活费,就连今晚的酒都是耶尔森提出的请客。
“要我说,你既然对宋暮那小子这么有信心,直接买他不就行了?”
耶尔森表示不理解,这几天他通过押注谢玲小赚了一笔,否则也不会这么大方地提出请客。
“这怎么行!”
面对耶尔森的建议,左川晴矢严肃拒绝道:“这可是尊严问题!”
“是是是,希望你这周能用尊严填饱肚子。”
对于好友的说辞,耶尔森做出敷衍的应和。
不过如今投注宋暮的收益确实不大。
自从宋暮战胜加琳后一跃成为了黑马榜首,如今他的赔率已经快无限接近于一比一,即便是赚也赚不了多少。
“两位是在考虑投注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两人的交谈,头发末梢染着黄毛的瘦削少年主动凑上前来,神色神秘:“我这里可有最全的选手战绩和资料,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哦?”
耶尔森挑了挑眉,左川晴矢更是拿起桌上昨天买的赛事黑马大全晃了晃:“你的消息还能比这上面准确?”
“这是专业机构里放出的消息,咱可比不了。”
瘦削少年微微一笑,毫不窘迫:“不过我的消息虽然没这上面全,但胜在刁钻,绝对能让你的投注把把大赚。”
“嘴上说说谁不会?”
耶尔森撇嘴,对于瘦削少年的自卖自夸毫不在意:“你总要证明一下自己吧?”
“好说,证明当然有。”
瘦削少年四处瞧了瞧,眼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才说道:“黑马榜第一的宋暮你们知道吧?在他和加琳遇上之前,我可就知道他晋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
左川晴矢微微一愣,虽然他之前就与宋暮有过两次交手经验,但即便是他也不敢打保票宋暮能够晋级。
“哼哼,这就我的独家情报了。”
瘦削少年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你知道宋暮的导师是谁吗?灵感学院的院长,那可是六年没招收过学员的院长,这次破天荒收了个学生,你们说能差的了吗?”
“这……”
耶尔森与左川晴矢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诧异。
他们虽说认识宋暮,但还真不知道对方居然还有这层背景。
“既然你有这种程度消息渠道,怎么不自己投?”
出于警惕考虑,耶尔森继续追问。
“我当然已经投过了。”
瘦削少年心说自己也是比赛结束后才从宋暮那知道的这件事,但他表面上依旧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不本着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原则吗?接下来的情报你们要是没兴趣,我可就走了。”
“别别别。”
左川晴矢连忙拦住作势就要离开的瘦削少年:“情报我们当然要,就是不知道价格……”
“价格好商量。”
眼见鱼儿上钩,瘦削少年热情的笑容越发灿烂。
果然,教别人赚钱才是最赚钱的项目。
即便赛事官方明文规定禁止私下设立赌盘,但由于缺乏有效的执行手段,很少有人在乎过这条规定。
类似的赌局发生在城市中各处大大小小的酒馆当中。
“呕……别拉我……呕……我还能喝。”
街巷的角落里,醉酒的男人扶着墙壁,不断呕出发黄的呕吐物。
血鸦栖息在酒馆门口的招牌之上,鲜血宝石般的瞳孔倒映出男人狼狈的身影。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除却这些夜不归宿的酒馆常客,街道上少有行人。
这种偏僻的小巷更是如此,由于当初城市规划时的疏忽,这片区域缺乏电路设备,路灯与监控的缺失让这里成为了醉汉斗殴的高发场所。
街道间的雾气逐渐浓郁。
按理来说,即便已经步入秋季,但这种程度的大雾依旧显得异常。
醉汉并不在意这些,连续的呕吐逐渐让他胃里好受了一些,依照记忆中的本能,他在大雾中找到了酒馆大门的位置,拉开,暖黄的灯光为雾气镀上了一层金色。
这层镀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随着大门的关闭,酒馆中的喧闹消失在了寂静的街道当中。
“哒、哒、哒——”
伴随坚硬鞋底与石板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一道身穿黑袍的修长身影从雾气中走出。
招牌上的血鸦偏了偏脑袋,黑袍几乎遮住了对方全身的容貌,没有丝毫足以被记忆的特点。
“原来如此,只是一个诱饵吗?”
黑袍身影的声音空灵平淡,毫无特点,就像是汇聚了世间一切声音的共同之处。
他缓缓抬起头,平淡却又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酒馆招牌下的血鸦。
“嘎——”
血鸦张开羽翼就要飞走,可就在下一刻,一点殷红自它腹部出现、蔓延,随即——
“——嘭!”
就像用针戳破一颗气球,血鸦顷刻间化作了漫天血雾。
黑袍身影慢慢收回了投注于其上的视线。
“既然是陷阱,只有一个探路卒子可不够,都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