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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惊骇的张望着上空:“维奇格,那最少是九阶魔兽的声音。我看周围千里之内绝对有两头九阶魔兽在交战了。”
周夜冲微微捂着耳朵,骇然道:“九阶魔兽?***,打个架就弄出天崩地裂的大地震。那十阶魔兽打架又是怎样一番情景啊?”说完,他惊讶的感到,自己腹内那股热流依稀有分裂的迹象。
“十阶魔兽?你知道十阶魔兽有几头吗?那些全是高高在上,如兽神一般的人物。”安娜跟看呆子样的看着他,笑道:“维奇格,我看你还是最好期望它们别打起来。如果真发生十阶魔兽的大战,只怕整个格陵帝国就没了。那声势绝对远远超出任何人的想像。”
周夜冲淡淡一笑,并不跟她分辩,心中想起了十阶大蜘蛛拉特利夫。贝卡莎曾说那头大蜘蛛第二次来找自己时,是全身带着累累伤痕来的。如果贝卡莎没有看错的话,那很显然在不久之前曾经发生了一场声势比此时更大的,十阶半兽神之间的战斗。
百米外的大地裂缝飞快蔓至两人脚前。周夜冲和安娜同时飞奔出十米外,张目举眼望去,只见那条开裂的豁口宽径十尺,并且仍然不断裂大,深怕有数十里,周夜冲一眼望下,竟也望不到底,视线中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天空中浓云翻滚,不久,竟然真的出现了雷奔电闪。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周夜冲直起身子,反手把小白搂在怀里,冷冷的望着正不断朝远处延伸的大地裂缝。
蓦的,那阵惊人的厉吼声停了下来。大地上蔓延的裂缝更似停止不前了。天上雷声止吼,闪电消弭,翻滚沸腾的浓云一下子全散开了。
整片夜空,整座森林,呈现出一股惊人的寂静。静到夜鹰在天空扑拍翅膀的声音,落入人耳中也清晰可闻。
周夜冲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迎视着安娜投来的目光,两人眼中同时泛起诧然的神情。莫非九阶魔兽的大战,如此快就分出胜败来了吗?
“沙沙”
前方百米外的树林中,响起一阵轻微的抖叶声。没隔几秒,那声音突然一变,又成了“喀嗒喀嗒”的脚步声。一个长须及胸,脸容削瘦,皱纹多得褶皱起来的矮个儿老头,拄着一根拐杖,脚步蹒跚的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陡然间,一股惊人的气势从他身上汹涌而出。那慑人的强大威严,让周夜冲全身一震,顿感全身力量俱被那威严的气势压制住了,非但挪不动脚步,就是眨两下眼皮也办不到。安娜显然跟他有同样的感受,只能举起眼眸,一瞬不移的看着那拄着拐杖的矮个老头蹒跚行步。
“是谁如此浪费,竟把七阶巅峰的大地暴熊分尸了?难道他就不知道,整头的大地暴熊是最有价值的收藏品吗?”矮个老头在两人身前数米外停下步子,半眯缝着眼睛,扫了眼那头尸首分家的大地暴熊,捶胸顿足的大骂道:“真是败家子!真是败家子啊!”
骂了几句,他灰黄的眼珠直望着周夜冲,拄着拐杖慢慢踱前几步,凑拢到周夜冲身前,义愤填膺的道:“你说,你算不算败家子?无价之宝竟然被你糟蹋成这样。”说完,他又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夜冲,干瘪的枯手摸上周夜冲胸前的紫槿花标志,突又态度大变,声音沙哑的笑道:“不错啊,小伙子,你是卡亚帕的学生吧?嗯,居然干掉了一头七阶巅峰的大地暴熊。你几年级了?”
周夜冲当然没法开口告诉他。
矮个儿老头看来也没期望周夜冲答复。稍顿,他全部注意力又放到一旁的安娜身上,灰黄的眼睛毫不掩饰的浏览她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啧啧叹道:“女孩子,身材是够了,就是样子凶巴巴了些。你是七阶的大影师吧?我好久没闻到影师特有的气息了。”说着,他目光再看着匍匐在地上,全身哆嗦不止的德里克,非常和蔼的摸了摸人面蜘蛛的脑袋,唏嘘道:“加里兰的血脉,真是一代比一代小了啊。”
德里克显然被吓得不轻,全身低俯贴地,哆嗦得更凶了。
***,那是个老疯子吗?
周夜冲全身挪移不得,耳畔仍清楚无比的听到矮个儿老头的疯言疯语。看起来,他跟每个人打招呼,甚至是人面蜘蛛德里克也不例外,那样子仿佛他跟在场所有人或魔兽都很熟。但事实上,周夜冲敢打赌在场没有人或魔兽认识他。
“唉,胆小的孩子,就跟你祖先一个样儿。”矮个儿老头缩回摸着德里克脑袋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长辈语气。跟着,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声音空洞而怕人。他右手捂着嘴空咳,青筋直冒的左手用力的拄着拐杖,竟把那拐杖拄入地面半尺有余。
良久,矮个儿老头深深舒了一口气,摇着头,长叹了一口气的道:“唉,上了年纪,人就不中用了,说两句话也不成了。”说完,他才又拄着拐杖,脚步蹒跚的从周夜冲身侧擦肩而过。
周夜冲凝神倾听他深重而无力的脚步声,心中默默的数了数,直到数了二百七十二下,才终于听不到矮个老头的脚步声了。此时,那股压制着自己所有力量的威严气势也消失了,周夜冲扭了扭略显僵硬的脖子,反身张望着矮个老头消失的方向,惊骇道:“那人最少有九阶的力量了吧?”
安娜同时感到束缚尽消,耳听周夜冲的惊骇之语,愕然道:“维奇格,你不认识他?”
“认识他?开玩笑,我怎会认识那个糟老头子。”周夜冲一脸的茫然。
安娜显然有些难以置信,再认真的道:“维奇格,你真不认识他?”
周夜冲被她问乐了,不答反问的道:“安娜小姐,祢认为我应该认识他吗?”
安娜眼睛望往周夜冲视线的同一方向,理所当然的道:“他是你们卡亚帕的人啊。你们的副院长雅克赫巴大人,你都不认识了吗?”
雅克赫巴?周夜冲赫然一呆,立时想起贝卡莎曾提起那名字,并称雅克赫巴是一位九阶大魔斗师,最伟大的圣域大师之一。而从前的维奇格之所以能够入学卡亚帕,更是全靠凯特琳走了雅克赫巴的后门。
安娜微微一笑,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感慨道:“雅克赫巴大人,似乎越来越厉害了啊。维奇格,我甚至怀疑他目前的成就,并不低于你们那位几十年没现踪影的拉蒙德院长。格陵帝国六位圣阶大师中,你们副院长至少能排上前三名。”
周夜冲浑似没听到她的感慨,满脑子全是此前天崩地裂的情景。那场面虽然极其短暂,但却给他心里留下了抹灭不掉的印痕,而那条从前方森林的小山坡上沿伸至数百米外的裂缝,更证实了刚才那一场天崩地裂的变化,并非是一场荒诞无稽的梦境。
原来人的力量达至巅峰,居然真的能够引发天崩地裂!
倏的,周夜冲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一件险些被自己忽略的大事件。他一脸疑惑的望着安娜,迫不及待的道:“刚才我们亲爱的副院长大人,到底是跟谁在战斗?”
安娜显然也想起了这个问题,眼睛高高仰望夜空,缓缓的道:“我猜那至少是头九阶魔兽吧?”说着,她稍顿了下,好半晌,冷艳的脸庞焕发出异样的光彩:“不管那是谁在跟雅克赫巴战斗,他都绝对站到了力量的巅峰。维奇格,我们有幸身处其中,切身感受着九阶巅峰大战的气势,这对我们今后的修行,绝对有说不出的益处。”
周夜冲赞同的点点头,想到刚才那股惊人的气势冲天而起时,自己腹内的热流竟有分裂的征兆。恍惚间,周夜冲再次坐到那张古朴的檀木桌前,看着那部“北殛”羊皮卷在眼前翻开,停留在第一页上面。那第二十二幅画上,画中人物体内的热流正是从腹部起分裂成了十三股,按顺序流入了全身十三处重要部位。
此前,周夜冲修练之时,费多少劲儿也达不到第二十二幅画上的状态,那是他完全不理解第二十一幅画上的意思。那幅画上,画中人负手屹立于一座高耸的大山前,眼神平静的仰望着高空。
此时此刻,周夜冲依稀感到自己仿佛有些理解,那画中人当时的精神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