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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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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霸天的嘴角不自觉地抽缩数下,双目中渐渐地燃烧起一股怒火,只是这股怒火他不敢冲着苗福林发泄,他惟一能发泄的对像就是眼前这个死活都要打擂的小孩。

    苗福林在警告完田霸天后,又阴沉着脸缓缓地退到后台,端起茶杯,慢慢地拔弄着茶水上面漂浮物的油渍,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擂台。

    擂台上,两人在相互抱拳后又开始生死搏击,虎子的身形不高,只到雷霸天的胸口,跟雷霸天周旋的时候,始终矮着半个身子。

    所以,不管雷霸天的拳势如何凶猛,限于出拳习惯,总比虎子的身形高出那么两三份,那种感觉就如同大炮打蚊子,始终找不准方位。

    雷霸天连出三拳都没打着虎子,心里显得颇不耐烦起来,再看看后台那个面色阴冷的苗福林,后背顿时冒起白毛汗,凉嗖嗖的。

    猛地一声大喝,右腿横扫,当真是疾如闪电,快若迅雷,虎子正********防着他的拳头,根本就没料到有此变故。

    刚想跳跃躲避时,已被雷霸天横扫在地,几个翻滚便来到擂台边上。那雷霸天得势不饶人,又是一声暴喝,猛地腾空而起,举着那沙锅般的拳头猛地砸将下来。

    这一击,石破天惊,眼看虎子就要被他砸成肉泥,宋行忽地抓住虎子的双腿,用力向擂台下一拉。

    “轰”地一声巨响,那擂台竟被雷霸天砸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这种在武打剧中才能出现的场面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宋行不禁抹抹额头的冷汗,好在自己出手及时,若是慢上那半拍,那虎子的脑袋岂不是像西瓜般的被人拍碎?

    雷霸天似乎没想到有人敢出手,从擂台上跳下来,也不分青红皂白,挥拳便向宋行打来,宋行没练过武,自然是躲不过的。

    好在虎子见机早,猛地冲上去,双手抱着雷霸天的双腿,像头蛮牛似的,猛地直压过去,那雷霸天猝不及防,顿时被摔过四脚朝天。

    雷霸天恼羞成怒,抓住虎子的衣襟,翻身倒骑在他身上,挥拳又将砸下,却听宋行猛喝道:“住手!”

    雷霸天高举着拳头,怒视着宋行,狠狠地道:“小娃儿,老子跟这小娃儿擂台比武,要你多管闲事?”

    此时,苗福林见这边徒生变故,也顾不得在后台装模作样的喝茶,匆匆走过来,冷冷地道:“你就是那个在蓬莱说书的宋行?本官劝你还是好好地说你书去。”

    苗福林是沙门岛的牢头,严格来说只能算吏,而不能算官,只不过在沙门岛,在那帮犯人面前,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不知不觉中,养成这种官威。

    宋行倒也没有去计较他到底是官还是吏,对着他礼貌地拱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苗福林苗管营吧?在下宋行,想请苗管营看在虎子年幼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饶他一次?”苗福林的神色忽地显得狰狞起来,嘿嘿冷笑道,“宋行,你把赖八送到官府衙门的时候,为何没想过饶他一次?”

    宋行嘴角开始有点抽缩,自己原想帮虎子,情急之下没想到自己跟苗福林早已结仇,自己弄倒赖八,断他财路,看他的样子颇有副吃力人的味道。

    当即深深地吸口气,缓缓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赖八的事跟他人无关,再说,这赖八不是你苗管营的人吗?我把他送到田管营的身边,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苗福林铁青着脸,双眼中闪过阵阵凶光,冷冷地道,“不愧是说书人,果然能言巧辩。这样吧,只要你能说服朝廷,沙门岛的囚犯能按实额配济,那我苗某人别说是饶他,就是跪下来叫你爷爷都成!”

    苗福林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逼视着宋行,这沙门岛原定的刺配人数只有三百人,进岛的囚犯也完全由沙门岛的岛民供给。

    但在实际运作中,刺配来的犯人则是成倍的增加,单凭岛上的居民根本就没法供给如此多的口粮,因此定期杀囚就变得心照不宣,以保证岛上的囚犯维持在三百左右。

    有李庆杀囚的前车之签,自苗福林接管这牢营以来,便千方百计的想开源,在蓬莱阁收保护费,在刀鱼寨摆生死擂,都是不得已的选择。

    刀鱼寨是正儿八经的水师营寨,他在此设擂,对外宣称的自然是招兵擂,掩人耳目,而登州知府王师中,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了。

    宋行见他不依不饶,神色也变得冷峻起来,沉声道:“苗管营真是说笑了,宋某不过一介草民,自然不能进言朝廷。不过,苗大人既然想赌,不如咱们就赌场大的如何?”

    “赌场大的?”苗福林眨巴着那双水泡眼,不信地看着宋行,冷冷地道:“你一个说书的,每天的收入不过两三百文,凭什么赌大的?”

    宋行见他心有所动,指着人群中那些蠢蠢欲动的赌徒,笑笑道:“宋某人初来乍到,的确没钱,虽说宋某没钱,但并不代表宋某没有赌博的资本。”

    “那你的资本是什么?”苗福利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同时在他的心里也有点好奇,如果宋行真有赌博的资本,那跟他赌赌又有何妨?自己在刀鱼寨摆擂,原本就是求财。

    宋行的嘴角忽地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冷冷地道:“咱们这个赌局很简单,就是你给我十天时间。十天之后,咱们仍在这儿打生死擂,我要让虎子在三柱香之内,将这个不可一世的雷霸天打趴在擂台上。”

    “打趴雷霸天?”苗福林看着眼前这个文弱弱的宋行,再看看那个仍在雷霸天跨下苦苦挣扎的虎子,忍不住狂笑起来。

    宋行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冷眼看着苗福林,任他纵情狂笑。

    苗福林的笑声一直没停,直到眼泪直流,这才止笑声,目光在人群中慢慢地巡视一番一道:“大家都听到吗?这位小娃儿口吐狂言,说十天之后,就是那位爬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的虎子可以打败雷霸天,不知大家相信不相信?”

    “不相信!”面对苗福林的问话,现场的观众几乎是异口同声在那儿回应着,虎子跟雷霸天的实力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场比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悬念。

    苗福林将手一摆,压住全场的躁声,冷眼看着宋行,不阴不阳地道:“小娃儿,现场的情况你都看到了,你说十天后可以打败雷霸天,大家凭什么相信你?”

    宋行目光一凛,冷笑道:“很简单,十天后,虎子跟雷霸天打擂。如果虎子断只手,那我宋行就赔他一只手。如果虎子断只腿,那我宋行就赔他一条腿。如果他因此送命,那我宋行就赔他一条命。总之一句话,十天后如果虎子输了,他身上少什么,那我宋行就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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