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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病了十年,陪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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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距离宣萱被警方逮捕已经四十个小时了。

    没有律师的协助,她在拘留所里处境异常被动,又没有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宣萱只好选择沉默。

    她记得,小的时候,有一个人告诉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不要说。

    无声是最好的解释。

    九年前,她发生过一场车祸,彻底苏醒过来后,记忆力就出现了些许小问题,有些曾经发生过的小事,都忘记了。

    就连当初谁告诉她这句话的,都记不清了。

    她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看着面前递送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冷然一笑。

    终于,他露出了本来面目,是吗?

    与此同时,邵氏集团的总裁室,邵劲尧连续吞服止痛药数十粒,勉强缓解了神经痛,在盥洗室洗了把脸,然后又再度吩咐沈浔联系人,一定要想方设法救宣萱出来。

    都无需沈浔说什么,他也知道,没人会出面的。

    不是那些人不畏惧邵劲尧,而是关蓉出面,横加阻拦。

    怎么说呢?

    邵氏集团的总裁是邵劲尧,t市的商业圈,他的分量举足轻重,别说是公安局,就是任何人都会给他三分薄面,但是,关蓉出面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任何人都会认为是他们邵家的内斗,家务事,因为一个女人,母子不和吵架。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一般人都会选择无视掉,尽可能的躲远一点。

    还会有人出面帮忙吗?

    邵劲尧走投无路,身上的痛处一次次的剧增,到最后,连续吞服林医生拿来的新药,都几乎无济于事。

    他痛苦的将自己关在总裁室里侧的休息间,一人靠着墙壁,任凭身上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疼到了极限,冷汗浸湿了衣衫。

    而此时,总裁室还来了客人。

    并不是别人,是宣黎。

    他和邵劲尧的关系,外面的女秘书也了解,自然不敢阻拦,直接请进了总裁室。

    却看着空大的办公室,秘书和宣黎都愣了,最后女秘书才反应过来,说,“邵总可能在里面休息,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宣先生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女秘书离开后,宣黎岂能等待,他径直走到了休息室门前,敲门,一下,两下……

    似乎也猜到了敲不开,就所幸开了口,“邵总,求求你,救救我姐!”

    宣黎的病还没好,走路时,脊椎有些疼,强撑着脸色更加苍白,他用手臂撑着门沿,看着紧闭着的木门,再道,“求你了,你们不是夫妻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姐吗?那这个时候,你就应该相信她啊!”

    “我姐很善良,善良到你都想象不到的地步,她……她绝对不可能想杀人的,求你了,邵总,救救我姐吧!”

    宣黎也是走投无路了,从得知宣萱被抓后,他就慌了,不知道该去求谁,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人,廖其琛和邵劲尧。

    前者只是普通的医院教授,能有多大的权利,可以干预警方抓人呢?

    所以,他选择了后者。

    宣黎身体更加虚弱,“你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能救我姐的人,邵总……”

    顿了下,他想了想,改口叫了‘姐夫’两字。

    记得以前邵劲尧那么让他改口,他都不肯,而这次,为了救宣萱,宣黎舍弃了一切尊严,就差跪在地上磕头祈求。

    邵劲尧靠坐在里面的地板上,外面宣黎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句‘姐夫’更像是敲在他心上的一记闷捶,倏然,剧烈的疼痛又重了几分。

    他痛苦的死咬着牙,一声不发,咬牙死撑。

    宣黎求了很久,说的嗓子都快哑了,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冷如死灰。

    他记得,自己跑去警局的时候,对方说是邵劲尧报警让抓的宣萱,那一刻,他还不相信,但现在看来……

    一切都是真的!

    所谓的夫妻,还真如同林鸟。

    还没到大难临头,就已经各自飞了。

    宣黎是赌着气离开的邵氏集团,但他并不知道,休息室里的邵劲尧,在他不断祈求的时候,吞服了多少粒药,不顾医生的叮嘱,疯了似的吃药,只希望能尽快止住这满身的疼痛,快点出去,告诉宣黎,他一定会救她的……

    最终,休息室的门还是打开了。

    不是他自己开的,而是唯一拥有备用钥匙的盛少。

    接到了邵劲尧的紧急联系,盛少推开手边的工作,一路飙车,赶来了邵氏集团。

    冲进办公室的一刹那,他就预感到了不好,打开里侧休息室门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邵劲尧靠着墙壁,剧烈的疼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加上过度服药,身体处于接近麻木的状态,往日如碎星一般的眼眸,此刻也带着病态的弥蒙,颓然的整个人,简直不像样子。

    盛少关上了门,大步来到他近前,蹲下身,拾起他身旁的药瓶,看了看,然后说,“你他妈疯了!这药是什么你不知道啊?怎么还吃那么多?想自杀啊?”

    邵劲尧睨了他一眼,努力挣了挣,才勉强从地上起来,扶着一侧的沙发,坐了上去。

    自己的这幅样子有多吓人,他很清楚。

    若不是事态过于着急,就算是好兄弟,他也不希望被人看到的。

    盛少看着他,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支塞进了嘴里,点燃,吸了两口,才说,“再次发病多久了?”

    邵劲尧异常虚弱,几乎气若游丝的音量,“差不多昨天开始的……”

    “就是她开车撞人的那个时候吧!”盛少皱眉,从知道邵劲尧娶了宣萱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没想到,竟这么快!

    盛少弹了弹烟灰,“你叫我来,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