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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泽盯着黑熊,喃喃自语:
“他做美梦被吵醒,现在超级生气,气得要把那个人拍成肉饼。”
云昭诧异地道:“你能听懂它在说什么?”
在他耳中,黑熊不过是在怒吼。
玄泽骄傲地嗯了一声:“幻灵族人都懂兽语,这是我们天生的能力。”
只不过为了保护好自己,幻灵族人很少会告诉他人,自己能听懂灵兽的言语。
云昭操纵着枯木,避开迎面而来的一道烈焰:“那你能与他对话吗?”
这个黑甲魔族看似狼狈在逃窜,实则游刃有余,是在引诱黑熊往前。
云昭闭上眼,感受了下附近的气息。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三个埋伏的魔族。
玄泽明白师兄又想多管闲事,“没试过,我可以试试。”
云昭操纵着枯木向着黑熊飞去,屈指夹住一张符纸,轻声道:
“你告诉他,前方有埋伏,再往前就是送死。”
玄泽点了点头,唇瓣张合,如同吟唱般发出一段古怪的音词。
言语间,云昭侧眸,见到玄泽雪白的脖颈上浮现了一圈金色咒文。
繁杂的咒文交叠,环绕脖颈中央旋转,如同随时会夺命的枷锁。
玄泽察觉到云昭的视线,对他咧嘴笑,“怎么了?”
少年的面容在火焰下熠熠生辉,一对猫瞳纯净通澈。
“没事。”
云昭收回视线,落在前方停止冲撞的黑熊身上。
玄泽说完话后,黑熊就逐渐冷静下来,不喷火,不向前,又低吼了声后,就开始转身往回奔跑。
玄泽翻译道:“他说,跟着他。”
暗影的位置也在前方。
云昭操纵着枯木,跟在了黑熊身后。
那个试图捕获黑熊的魔族发现引诱计划失败,叫唤同伴过来,也飞跃着跟上了黑熊。
玄泽瞥了眼身后的四人,漫不经心地道:“要把他们杀了吗?”
说得好像是碾死蚂蚁般容易。
“不必。”
云昭皱了下眉,越发觉得玄泽不对劲。
他若真的厉害,又为何会沦为藏品阁的拍卖品?
黑熊狂奔着向前,最后进入了一片弥漫着黑气的芦苇丛。
黑虎暗影的位置就在芦苇丛的附近。
“他说,这下面有蹊跷,很多玩伴消失。”
“我们下去。”
临近芦苇丛,魔族四人组不敢再向前,蹲在树下骂骂咧咧。
芦苇丛下是毒气沼泽。
黑熊却丝毫不怕,任由自己巨大的身躯下坠。
云昭收起枯木法器,纵身跳到了黑熊的后背上。
玄泽紧跟其后,灵巧地单脚踩在熊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着云昭的衣袖。
随着黑熊的陷入,沼泽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吸力。
转眼间,云昭他们随着黑熊一同消失在了芦苇丛。
……
再度睁开眼,视线里一片漆黑,隐约能听到嘀嗒的水滴声。
某条不安分的尾巴又缠在了他的腰。
云昭捏了个火诀,四下打量。
黑熊受沼泽毒气影响,昏了过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里是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穹状空顶,能看见有三个方形的洞口,洞口很宽,有近二米,被金属栏栅封闭。
在他前方,是一汪乌黑的池水,仔细看,能看到不少魔兽的尸骸悬浮在其中。
他们现在正处于池水边,靠近洞壁的位置。
洞窟内寒气肆虐,呼出的气变成白烟消散。
「暗影,你现在状况如何?」
「主人,我暂时无碍。」
云昭解开他腰侧的剑,握紧剑柄,当作拐杖。
玄泽凑近云昭的耳边,迷惘地低声问道:
“这里好冷啊。陶遥哥哥,我们现在该往哪走?”
少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骨,云昭微不可察地一僵,避开他的靠近。
“暗影就在附近,我们要先从那里出去。”
云昭抬眸看向泥壁上的洞口,思考该选择哪一个洞口出去。
玄泽勾起唇角,“那我先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下。”
“等下……”
云昭话还没说完,就见玄泽抽回了缠在他腰侧的尾巴,跳跃而上。
尾巴甩动,少年赤脚踩在洞壁上,如履平地,几次跳跃,转眼就到了一处洞口。
云昭担忧他乱来,目光紧盯着,随时准备使用缩地符,移动到玄泽旁边。
玄泽体质确实特殊,小腿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短短时间已经愈合,只留下淡淡红痕。
玄泽伸手抓住洞口的金属栏栅,想要硬扯开,却被栏栅上面的施加的魔气阻拦。
指尖刚触碰到,就被涌出的黑色闪电弹开。
滋滋。
玄泽皱了下眉。
原想直接调用他的怒炎熔了这狗屁栏栅,瞥见云昭的身影,最后作罢。
睚眦易怒,怒气长期积累,会形成特殊的火焰。
——怒炎。
他这一百年,天天生气,越想越气,自然积累了不少。
在小巷里调用的怒炎,不过千分之一。
玄泽沉着脸,若有所思地想:
若是他受伤,师兄一定会很紧张。
到时候做什么都会依着他,像以前一样不会推拒。
不如直接硬拉栏栅,让自己被电吐血?
云昭见玄泽迟疑,以为他是在发愁如何打开栏栅,干脆地捏下了符术。
身形瞬间移动到栏栅旁,再拉开剑鞘,脚一踢,灵巧地直接将剑刺进墙壁。
整个人轻飘飘地落立在剑身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玄泽惊讶地眨了下眼。
师兄现在身残体弱,倒是和以前一样爱耍帅。
云昭道:“我来解开禁制。”
云昭单手撑着洞壁,另一只手捏着张「藤」符。
忽然听见了细微的人声从洞口内传来。
云昭屏住呼吸,屈指示意玄泽不要说话,把隐身符贴在了他的身上。
玄泽点了下头,拽住他的衣袖,笑得很乖巧。
洞口内有两个人在走动。
“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没什么好期待的,最近落进来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得在更多的地方布置陷阱,这样下去没法交差。”
说话的是两个嗓音粗犷的汉子。
“我下去看看。”
一人骂骂咧咧地推开金属栏栅,直接跳下了洞口。
另一人站在洞口,探身而出,目光在下方扫视。
在他裸露的手臂上,印着鲜艳的家徽印记。